第三百九十六章：門外

巫師最後答應了牛二的請求，他告訴他，要找回鐵蛋兒，需要一個極為複雜的儀式，那個儀式需要牛二付出一切。

牛二沒有猶豫，他立刻答應了巫師的要求。

他說：“只要能看到他，我願意付出所有。”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開始了那個儀式。

月黑風高的夜晚，安靜的村落只剩下風聲和蟲鳴。

巫師身披黑袍，頭戴尖帽，周身充滿神秘與陰森的氣息。

他頎長的身影在薄薄的月光下略顯扭曲，彷彿是鬼魅般的存在。

他帶領牛二來到村落的邊緣，那裡有座荒蕪的古廟。

古廟四周長滿了雜草，廟宇黑暗而破舊，彷彿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巫師拉起牛二的手，領他走進這個禁忌之地。

在古廟的正中，巫師用白色的粉末劃出了一個複雜的圖騰，圖騰的形狀像是一個古老的符號，散發出森冷的氣息。

他讓牛二坐在圖騰的正中央，然後環繞圖騰，低聲唸誦著神秘的咒語。

巫師的咒語混雜著古老的語言，他的嗓音似乎被夜風帶走，卻又似乎深深刻在了每一顆心裡。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晃動，與黑暗交織，彷彿成為了一種神秘的儀式。

巫師在唸誦完咒語後，開始在圖騰上點燃蠟燭，蠟燭的微光如同惡魔的眼睛，撕破了周圍的黑暗。

他從袋子裡掏出一把羽毛，輕輕在牛二的額頭抹過，然後扔進圖騰中心的火盆裡。

隨著羽毛的燃燒，一股濃烈的煙霧升起，瀰漫在整個古廟之中。

煙霧中，似乎有種奇異的能量開始悄悄蔓延，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沉悶而壓抑。

巫師再次唸誦起咒語，他的聲音在煙霧中迴盪，彷彿是來自地獄的低語。

牛二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的眼睛望著前方，似乎看到了什麼讓人恐懼的景象。

這個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的黎明，巫師才停止了他的咒語。

煙霧逐漸消散，古廟恢復了平靜，只剩下牛二獨自坐在那裡，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彷彿失去了靈魂。

儀式結束了，巫師站起來，疲憊而又莊重的目光看著牛二。

他的身體虛弱地搖晃，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一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用顫抖的聲音說：“過一天晚上，你聽見三聲敲門，千萬不要開門，你要先確認外面的是不是你的孩子。”

他的話語如同冷風，穿透了牛二的心：“如果是，你就可以在門內和他說話了。”

牛二眼中閃過期待與恐懼交織的光芒，顫聲問道：“我能再看看他嗎？”

他那疲倦而又哀求的目光讓巫師心中的同情深深地刺痛了他。

巫師深深地看了牛二一眼，嚴肅地搖了搖頭，剛才那副疲憊的樣子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嚴肅而不容置疑的決心：“無論如何，千萬不能開門。鬼和人不同，人鬼殊途，如果你開了門，後果不堪設想。”

牛二的表情瞬間凝固，他感到一陣寒意從背脊升起，他的眼神中湧現出深深的恐懼。

他無聲的點頭，臉上的表情如同被凍結的湖面，冷硬而又無法打破。

巫師看了牛二一眼，又看了看那個陰森的古廟，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他的步伐沉重而又堅定，彷彿承載了整個世界的重負。

牛二看著巫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感覺心中充滿了恐懼與期待。

他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眼神裡充滿了不安的光芒。

夜晚的寂靜逼得人窒息，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牛二坐在廟宇中，等待著，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也不知道等待的結果會是怎樣。

然而，無論結果如何，他都無法後退了。

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願意為了再見一眼鐵蛋兒，付出任何代價。

夜晚越來越深，牛二的思緒也越來越混亂。

他的心裡充滿了恐懼，他害怕自己不能按照巫師的話做，他害怕他會因為一時的衝動，開啟那扇不該開啟的門。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鐵蛋兒的深深的思念，他多麼希望能夠再次看到他，哪怕只是一眼。

夜晚到來了，月光灑在破舊的古廟上，顯得格外陰冷。

牛二坐在破舊的廟門口，他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廟門，彷彿守護著什麼重要的事物。

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只有夜風帶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如同鬼魅的低語。

午夜十二點，一切都陷入了深沉的靜默。

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鐺鐺鐺”，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召喚。

這個敲門聲異常陰冷，每一次敲擊都像是敲在牛二的心頭，讓他心中充滿了不安。

“鐵蛋兒，是你嗎？”牛二用力地嚥了咽口水，聲音顫抖著。

他的手指緊緊地抓住門板，彷彿要從中汲取什麼力量。

“爹！”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那是鐵蛋兒的聲音，那是他那個離世的兒子的聲音。

當這個熟悉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牛二如此確定，這就是他的兒子！

是他的鐵蛋兒！

他的心中充滿了疼痛和喜悅，那種失散多年後再度相見的情感讓他的心靈幾乎崩潰。

他的手指在門上滑動，彷彿在觸控到他的兒子。

但是巫師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迴盪，他知道，他不能開啟門。

他必須忍住，他必須忍住這份心痛，這份思念。

夜深人靜，只有這熟悉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像是一個絕望的靈魂在哀嚎。

牛二緊緊的抱住自己，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他的眼睛盯著門，彷彿能看到他的兒子在門外，向他伸出手，期待他的擁抱。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開啟這扇門。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他的眼淚無聲地滑落。

十二月的夜，寒風瑟瑟，月光被厚厚的雲層遮蔽，只有零零散散的星輝，映照著那扇無法開啟的門。

破舊的木門彷彿是一種象徵，分割著牛二和他的兒子鐵蛋兒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