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下午,整個京師的治安環境大大的上升了一個臺階

尤其是對於在京師做小生意的攤販們來說,忽然間沒有了市霸與潑皮們的敲詐勒索,許多人不禁喜極而泣。

這一次,五城兵馬司打擊罪犯的力度是前所未有。

潑皮遊俠被校尉們串成一串一串的牽進南城兵馬司衙門。

當然,重頭戲還是在各類不法組織身上。

這些被逮進大獄裡的殺手組織頭目,一個個神情淡定,有的遇到熟人還會笑著打個招呼。

張永柳二七姚弛三人神情都有些尷尬。

陳堪似笑非笑的看著三人:“想不到三位指揮,這人脈還挺廣闊的。”

揶揄了一句,陳堪倒是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大家都是要養家餬口的人,都知道賺錢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大明朝官員的俸祿低得令人髮指,沒點其他收入,能保證自己不被餓死就不錯了,更別說維持偌大的五城兵馬司。

這樣的事情,放在哪個時代都是非常正常的,陳堪還不至於因為這些小事就去怪罪他們。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黑白分明的。

“走吧,去審一審,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陳堪率先揹著手朝衙門後面的廣場走去。

五城兵馬司兵主要便是負責緝捕盜匪之流,自然是有牢獄的。

只是面積不大,和錦衣衛的詔獄更是沒法比。

這一次,整個京師的黑惡勢力幾乎被一網打盡,這麼多人,大獄肯定是裝不下的。

所以尋常的潑皮遊俠之流,只能用繩子串成一串,抱頭蹲在廣場上。

能關進大獄的,都是各類民間組織的首領人物。

陳堪帶著五人踏進了大獄,便聽得一陣陣叫冤之聲響起。

這些人大多與張永姚弛這些兵馬司高層官員相識,嘴上在喊冤,臉上卻不怎麼慌。

兵馬司的牢獄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進了,往次都是破點財就能出去,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肅靜!”

張永一聲大喝,不大的牢獄裡瞬間安靜下來。

“張大人,兄弟們最近也沒犯事,您這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將兄弟抓進來,可是手上又緊了,若是有什麼不方便的,都是自家兄弟,儘管開口便是。”

一句話問得張永有些惱羞成怒,取下刀鞘便一記刀鞘打在那人臉上。

“住口!”

陳堪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沒有開口阻止。

都說明初對於貪官的刑法很重,不知道收受賄賂該判剝皮充草,還是凌遲?

張永被陳堪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期期艾艾道:“大人,您別聽他胡說八道。”

陳堪笑了笑,問道:“白蓮教首是誰?”

見陳堪沒有要與他計較的意思,張永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隨後拱手道:“回大人,白蓮教的據點在京師以南十六里外的南坡村,石大人已經親自帶人去拿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張永口中才說起石穩還需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石穩便頂著一張晦氣的老臉走進了大獄。

“大人,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罰!”

剛進門,石穩便在陳堪面前跪了下來。

陳堪微微皺眉道:“怎麼了?”

石穩面露憎恨,拱手道:“大人,屬下帶人到達南坡村時,白蓮邪教的教眾已經不知所蹤。”

“果然是他們!”

陳堪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好一個白蓮教,我沒來弄你們,你們倒還先來惹我了。

我他媽殺你們全家!

對於邪教之流,陳堪一向沒什麼好感,尤其是白蓮教彌勒教天理教這種,打著救苦救難的名聲禍亂天下的邪教。

現在既然敢得罪我,就等著老子把你們連根拔起吧!

陳堪心裡暗暗發狠。

看著跪在地上的石穩,語氣溫和下來,寬慰道:“無妨,起來吧!”

“既然確定了是白蓮教派出的刺客,加大緝捕白蓮教眾的力度就是。”

寬慰了一句,陳堪一言不發的走出了牢獄。

張永跟了出來,問道:“大人,那這些人……”

陳堪道:“審查一下,有人命官司的移交上元縣衙或者府衙,其他人敲打一番,該放的放了!”

“遵命。”

回到衙門裡坐下,陳堪招手叫過來石穩,吩咐道:“往地方上滲透的事情,你們要抓緊了,下一次,絕不能如此被動。”

“另外,幕後主使的事情暫時先放一放吧,這麼查查不出來什麼頭緒的,既然是針對我來的,遲早會浮出水面。”

“是,屬下明白。”

石穩帶著一臉戾氣離去,不用想,潛伏在京師周邊的邪教勢力定然會迎來他致命的打擊。

陳堪靠在椅子上,回想起那一箭的兇險,心裡更加堅定了將白蓮教連根拔起的決心。

至於那幕後主使之人,既然敢和這樣的邪教沆瀣一氣,不論他出身有多高貴,陳堪都已經給他宣判了死刑。

等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陳堪便準備回家睡覺。

剛剛出門,張三與方胥便帶著百來號人嚴陣以待,甚至還很貼心的為陳堪準備了一頂轎子。

見陳堪出門,方胥迎了上來,拱手道:“大人,許大人吩咐屬下隨時貼身護衛您的安全。”

陳堪本能的想拒絕。

今天京師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沒有刺客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再次出手刺殺他。

不然挑釁的就不只是五城兵馬司的威嚴了,而是整個大明的顏面。

但想想,萬一白蓮教的人就是這麼不怕死,那自己豈不是要白白丟掉性命?

權衡了一番,陳堪還是上了他們準備的轎子。

從南城兵馬司回家的路上果然一路平靜,但不論是張三還是方胥都不敢掉以輕心。

陳堪剛剛下轎,管家雲程便一臉凝重的迎了上來。

“公子,您看這個。”

雲程遞上了一支箭矢,以及一塊繡有蓮花圖案的絲絹。

“賊子好膽!”

方胥一見那蓮花圖案,瞬間勃然大怒。

陳堪接過絲絹和箭矢,好奇的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方胥怒道:“大人,這是白蓮邪教的誓殺帖。”

陳堪一愣,隨後嘴角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微笑。

自語道:“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