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王書記來了!”

還沒等佘雨琪開口呢,圍攏的人群“呼啦”一下就又散開了。

“到底咋回事啊?”

“是江北家的老黃牛不知咋的,繩子開了,到處發瘋,見人就頂,要不是江北來得及時,說不定就得搭上好幾條人命啦。”

有村民們一臉緊張地開口解釋。

村長和王書記身後站著好幾個二十出頭的壯漢,人手一把鋒利的柴刀,神情那叫一個凶煞。

估計這就是村長和王書記叫來幫忙的人。

“我咋瞅你這娃子這麼眼熟呢?”

村長抖了抖袖口跟隨村民們的目光看向了一臉心有餘悸的佘雨琪脫口而出。

“哦,我想起來啦,你是不是佘軍家的老大啊,叫佘雨琪你妹妹叫佘曉曉。”

佘雨琪這才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聞言點了點頭對村長說:“佘軍是我爹。”

“嗯……這次回來是打算常住嗎?”

“沒錯。”佘雨琪回答得乾脆利落。

村長揹著手,話裡有話,“我這小溝村啊,山窮水惡的,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這次是江北那小子的錯,你趕緊把人送回老寒家去吧。”

村長臉色不太好看,今年他剛當上村長,這位置還沒坐熱乎呢,可不能讓佘雨琪這個名聲不好的人回來敗壞村子裡的名聲。

佘雨琪挺直了腰板,語氣輕鬆地開口,“村長,我可記得我爹當初借給你們家一籃子雞蛋呢,咋啦?現在當上村長就想翻臉不認賬啦?”

“你別瞎說,我早就還了。”

村長下意識瞅了瞅一旁悶不吭聲的王書記,王書記據說是從縣裡調來的,身份挺神秘,可村長心裡明白,這人有點來頭。

這要是讓王書記知道了他的那些破事兒,會不會去上頭告發?一旦告發,他們全家可都要跟著遭殃了。

王書記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禿頭,他雙手插兜,對一臉緊張的村長開口。

“既然人家小姑娘都回來了,咱們也就別瞎摻和了,欠人家的一籃子雞蛋趕緊給人家還回去。”

“是是是,之前是給忘了。”

村長連連解釋,然後目送著王書記離開。

還好王書記沒有計較。但萬一王書記背地裡告發他呢?

村長摘下頭頂上的帽子惡狠狠地瞪著佘雨琪,“想還給你們家了,只是你們娘仨老早就離開小溝村了,本想著以後有機會見面再還,這麼多年過去了,哪能記得那麼清楚。”

“村長要是手頭緊就先不用還了。”

佘雨琪嘴角一咧,那純真爛漫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彷彿春天裡盛開的花朵,又給她增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你!”

村長都被逗樂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呢,一籃子雞蛋換人情,這可太划算了,只要佘雨琪不收那一籃子雞蛋,村長就得一直琢磨著怎麼還這個人情。

誰說佘軍家倆孩子傻?

他看呀,一個比一個機靈。

“大傢伙都散了吧!”

村長把看熱鬧的村民都趕走後,也急匆匆地走了,就剩下佘雨琪和江北還站在原地。

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和一個小巧玲瓏的身影挨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

“這戒指給你,就當是之前的精神損失費了。”

江北的聲音低沉而渾厚,仿若深冬的寒雪,又如盛夏的驕陽,既沉穩又略帶冷峻。

佘雨琪手裡多了一枚銀戒指,她下意識地拉住江北的胳膊,“這補償太貴重了,我可不能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雖說她挺缺錢的,但也不是那種貪財的人,該自己拿的她一分不少,不該自己拿的,就是打死她也不會要。

江北目光深邃地看著佘雨琪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

佘雨琪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雖然對方沒說話,但從眼神裡還是瞧出了一絲不高興和排斥,趕忙道歉。

江北沒再多說什麼,轉身牽著自家的老黃牛就走,佘雨琪大喊道,“這戒指對你很重要吧,就先放我這兒。”

“要是你心裡覺得不舒服,等你有錢了,再拿別的東西來換戒指。”

佘雨琪的眼神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緊緊地黏在那個漸行漸遠的高大身影上。

“姐姐,那個大哥哥咋不吭聲呢?”

“應該是天生不愛講話,對了你還好不?有沒傷到哪兒呀?”

佘曉曉的小手正似有似無地揉著自己的後背,由於天色太黑,啥也瞅不清,曉曉晃了晃腦袋,“沒事的啦,曉曉好得很呢,姐姐,咱快回家吧,曉曉的肚子都咕咕叫啦!”

小丫頭頭一回主動說餓,佘雨琪嘴角含笑,牽著曉曉的手,徑直朝村子盡頭靠河邊的破舊土坯房走去。

讓人意外的是,這土坯房從外面看,沒啥被歲月洗禮的痕跡,反倒比原主記憶中的模樣要好上一些,起碼四面不透風,冬天上山砍柴生爐子,也不會太冷。

“嘎嘎~”

好幾聲鴨子叫,吸引了佘雨琪和曉曉的注意,曉曉指著雞舍,開口道,“這是誰養在這兒的鴨子和小雞呀,咱是不是走錯門啦?”

由於河邊的房子太潮,冬天冷得要命,夏天蚊蟲多得嚇人,所以基本上沒人樂意來這兒。

雞棚周圍很乾淨,雞鴨養的又大又肥,顯然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

姐妹倆把房子簡單收拾乾淨,肚子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

佘雨琪想了想,問道:“曉曉,你想不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