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葉猛地將酒杯砸在桌子上,目光兇厲,“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說不定少族長只是被騙了,他竹家的人都死絕了,任務也失敗,憑什麼得到少族長看重”。

“可他會戰策論,還上交了一種據說很厲害的戰技”,明太公子遲疑道。

幾人沉默。

子書忽然道,“一直以來我們都知道他任務失敗,但究竟是什麼任務,你們可知道?”。

錢葉與明太公子對視,都疑惑。

策家的任務怎麼可能讓他們知道。

“雖然不知道什麼任務,但在外宇宙,應該沒什麼大任務吧”明太公子猜測。

子書目光一閃,“按理說是這樣,外宇宙任務遠遠比不上我們新宇宙,但竹家執行任務,居然可以得到戰策論,這是你我兄弟,包括她都享受不到的待遇,竹三憑什麼?只有一種可能,他竹家的任務,比我們重要”。

明太公子驚疑不定,“我想起來了,千年前,一個外姓子弟執行任務,獲得戰策論傳承,據說那個人的任務涉及到星使,很重要”。

“外宇宙能有星使?”錢葉語氣詫異。

子書目光閃爍,“提起外宇宙,你們第一個想到什麼?”。

“東疆聯盟”,明太公子與錢葉同時開口,彼此對視,隨後看向子書。

子書沉聲道,“竹三的任務,不會跟那個陸隱有關吧,回想起來,竹三返回星羅域的時間就在內外宇宙恢復連通之後,而那時,東疆聯盟一統外宇宙”。

“不可能,竹三怎麼可能跟那個陸隱有關?那可是整個宇宙的年輕至尊,東疆聯盟掌控者,跺一跺腳,整個宇宙都能震動的人物”錢葉否定。

這時,喧囂聲傳來,越來越近,依稀聽到竹三這兩個字。

三人齊齊望去,隨後神色大變。

只見街道上,竹三帶著陸隱與第二夜王緩緩行走,一路上惹得無數人震撼,他們不認識第二夜王,卻認識陸隱。

陸隱的樣貌深入人心。

誰也沒想到,有一天,陸隱居然會來到這裡。

錢葉三人看到了,面如死灰,是真的,竹三居然跟陸隱在一起,他們想到了竹家的任務,絕對跟陸隱有關,想到了竹三獲授戰策論,想到了很多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竹三看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憎恨。

一時間,恐懼佔滿了三人內心。

不止他們,曾經諷刺,侮辱過竹三的人,此刻都恐慌甚至絕望。

花樓內那些豔麗女子一個個呆若木雞,望著竹三平靜走過,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這一刻,竹三在星羅域,走上了巔峰。

明明很短的距離,卻愣是走了小半個時辰。

直到在一間庭院前停住,“陸盟主,這就是寒舍”。

陸隱似笑非笑看著竹三,“滿意了?”。

竹三對陸隱深深行禮,“謝謝陸盟主”,他知道騙不過陸隱,但他也滿足了,這些年被欺辱的鬱悶一下子發洩了出來,看著那些人恐慌,絕望的樣子,還有錢葉三人連酒杯內的酒灑了都

不知道的可笑姿態,他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回想起當初在萬千城作威作福,近乎於紈絝的瀟灑人生。

這才是他竹三應該過得日子,之前究竟怎麼活過來的他都不知道。

陸隱嘴角彎起,抬腳步入庭院。

在進入庭院後,竹三忽然單膝下跪。

陸隱詫異,“你這是做什麼?”。

第二夜王看著竹三,這一幕可不陌生,當初蠻力也是這麼跪在陸隱身前,隨著陸隱地位越高,影響力越大,將來,跪伏在他身前的人就會越多,他,已經站在無數人看不到的頂峰。

竹三目光堅決,右手抓住大地,緊緊的撰住手心的灰塵,“我不知道陸盟主找我想做什麼,但我竹三,想重回當初在萬千城的日子,我不想任人欺凌,一輩子無所事事,由策家隨意擺佈”。

“曾經我以為重返七字王庭策家就能平步青雲,超越大部分人,什麼十決都可以不在乎,但我錯了,不管七字王庭有什麼影響力,我竹三,依然是底層小人物,說不定有一天就會被派去執行必死的任務,即便沒死,一輩子也只能渾渾噩噩待在星羅域養老”。

“陸盟主,我承認當初離開萬千城,重返策家,有向你報復的想法,因為你,我竹家謀奪萬千城失敗,但這種想法隨著時間推移早就消失了,我竹三隻是一個小人物,不可能與陸盟主你爭什麼,只求陸盟主能收下我,讓我重回東疆聯盟”,說到這裡,竹三抬頭,希冀望著陸隱,目光明亮,帶著前所未有的信念與決心,“不管盟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竹三不想留在星羅域養老,不想一輩子死在宇宙哪個角落都沒人知道”。

“求盟主收下我”,說完,竹三另一條腿也跪下,徹底伏在陸隱身前。

不經歷一些事,人永遠無法長大。

一開始見到的竹三囂張狂妄,敢對任何人叫板,隱藏自己的心思想娶瓊熙兒,謀奪萬千城,但失敗了,滿腔抱負化為空,只留下對七字王庭的渴望與仇恨,重返策家。

但這個決定讓他後悔到現在。

任務失敗,策家憑什麼重用他?他不姓策,他姓竹,是策家外姓人,這種人,策家有太多了。

當初竹三還以為他們是無意間流落到萬千城的策家子弟,待返回星羅域才知道,這本就是策家的佈局,與他們經歷相同的人太多了。

他不過是眾多工失敗的可憐蟲之一,這種人只配當炮灰。

不過他比那些可憐蟲多些想法,所以葬園之門出現的一刻,他毫不猶豫就衝進去,奈何碰到夏易追殺陸隱,他只能逃回來,還算運氣好,出來就在新宇宙,否則都未必能回得來。

在星羅域的憋屈,這一刻完全釋放。

看著竹三投誠,陸隱有些頭疼了,本來他來策家是想利用竹三偷學陰陽三仙決一事找策家麻煩,嘗試觀摩策家的不動棋盤,但竹三投靠,他就不能找他麻煩了,並非在乎這個人,而是竹三身為策家的人,一旦真心投靠他,對將來幫助很大。

而且內心深處,對於竹家他也想還個人情,當初之所以能練成策字秘,靠的是竹家的

血脈,策字秘在他修煉道路上起到了極大地幫助。

“我憑什麼相信你?”陸隱問道。

竹三昂首,“我可以把戰策論交給陸盟主”。

陸隱目光一閃,戰策論是策家的功法,能模擬很多戰技,陰陽三仙決的起手式就是被竹三以戰策論模擬學到,理論上這種功法不太可能外傳,別人想學也很難學到,就算學到也擔心被策家報復。

但陸隱不存在這種擔心,他能不能學到戰策論姑且不論,竹三外傳,這是事實,對於策家來說,這是絕對的死罪。

戰策論一旦外傳,竹三必將是策家死敵,絕無返還可能,比發誓管用多了。

“去找策老閻吧”,陸隱淡淡道。

竹三不解,望著陸隱。

陸隱看向他,緩緩開口…

當天晚上,竹三見到了策九。

“陸隱呢?來我策家究竟有什麼目的?”策九問道。

竹三慌忙道,“少族長,快稟報族長,將陰陽三仙決藏起來”。

策九疑惑,“什麼意思?陰陽三仙決?那不是你模擬瓊熙兒得到的戰技嗎?”。

竹三臉色煞白,“我跟陸隱根本不熟,甚至當初還因為謀奪萬千城敵對過,陸隱此來也不是做客,而且有圖謀的”。

策九臉色不變,他當然知道,整個策家都知道,他們看出竹三與陸隱不熟,所以策九才來找竹三。

“說清楚”,策九語氣低沉,被陸隱盯上,即便策家都頭疼。

竹三沉聲道,“都怪我不好,當初以戰策論學到了陰陽三仙決,並教給家族,陸隱這次來就是以這個為理由,想找家族麻煩,他真正的目的我不知道,但絕對是以陰陽三仙決為理由”。

“為什麼這麼確定?”策九奇怪。

竹三咬牙,“我對陸隱太熟悉,太瞭解了,他一舉一動我都能猜出想幹什麼”。

策九皺眉,打量著竹三,“你能看透陸隱?”。

竹三苦笑,“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

“試探不出他的目的?”策九不甘。

竹三想了想,“如果沒猜錯,跟我策家祖傳的棋盤有關”。

策九當即否定,“不可能,陸隱會策字秘,沒必要再打棋盤的主意”。

竹三牟定道,“絕對與棋盤有關,陸隱這個人我太瞭解了,還請少族長轉告族長,陸隱此人一旦認準了目標,絕對不會罷休,趕緊將陰陽三仙決藏起來,會的人全部帶走,不能給他任何藉口”,說完,他走了,臨走前道,“少族長,以我對陸隱的瞭解,絕對跟棋盤有關,一定要注意”。

不久後,策九將與竹三的對話告之策老閻,策老閻皺眉,揹著雙手望向星空,“你認為竹三說的對不對?”。

策九道,“一派胡言,棋盤唯一的用處就是領悟策字秘,陸隱已經領悟策字秘,而且時間不短,他特意來我策家,如果真跟竹三說的,以陰陽三仙決為理由找麻煩,索要代價,不可能是觀摩棋盤”。

策老閻也認為不可能,“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