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班長,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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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唔……嘔!”
琪亞娜躺在床上不斷翻滾著身體,一會兒發出哀嘆的氣音,一會兒是倒吸的冷氣,一會兒又是壓抑的乾嘔聲。
她這一天到晚,先是被班長逼著在圖書館泡了大半天,就連午飯都只是麵包配白開水,等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又被拉到操場上跟班長對練……
好不容易結束了訓練,一回宿舍,連吃了五碗芽衣做的咖哩飯之後,琪亞娜終於疊滿了所有debuff。
精神上的疲憊,肉體上的勞累,還有劇烈運動後大量進食帶來的嘔吐感,折磨得她睡意全無。
“啊啊啊!不行!得趕緊睡覺,米凱爾大叔和芽衣說了,這次有滄海市的戰績打底,再加上那個什麼大主教在一旁看著,說不定真能破格提拔成a級女武神!要是因為沒睡好出了岔子可就麻煩了!”
可是a級女武神又怎麼樣呢?
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幽幽嘆道。
是啊,又怎麼樣呢?
少女坐起身,拉開臥室的窗簾,圓乎乎的月亮正好卡在兩扇窗戶之間,再要挪動一步也難。
少女難得安靜下來,思索著自己到底是何時開始有了成為天命最強女武神這個夢想。
最初的時候,或許只是單純的爭強好勝、愛出風頭吧。而要想成為天命最強的女武神,那肯定是s級女武神,在這個過程中,a級也不過是個墊腳石而已。
但是她和大姨媽還有一個賭約啊。
一旦她成為a級女武神,大姨媽就會告訴她父親的下落。或許在大姨媽眼裡,a級女武神是個實力門檻,只有擁有了這份力量,才有可能在知曉真相後做出對應的努力吧。
少女的思緒從未如此清明過,傳說過去曾有英雄被月亮奪去了理性,只有在月圓之夜才能回憶起一切,琪亞娜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像也沒有變聰明的感覺,很明顯,傳說的主人公並不是她。
“不過是a級女武神,哼哼!看本小姐手到擒來!”
她“唰”一下拉上窗簾,趴回了床上。
“還有一天,成為a級女武神第一步,先做個好夢!”
琪亞娜將被子揉成一團,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將所有微弱的光明與萬籟之聲都隔絕在外。
如此五分鐘後,琪亞娜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空調被並不厚實,但用力捂著的話,讓人幾近窒息還是能做到的。
琪亞娜緩緩下床,窒息感讓她的嘔吐慾望更上一層,根本不可能再躺下。腦袋倒是變得暈乎乎的,好像真的要昏睡過去一樣。
可半分鐘後,隨著新鮮空氣的湧入,這股昏睡感變得無影無蹤不說,琪亞娜甚至覺得現在的自己比一開始還要清醒許多。
無奈之下,她再次拉開了窗簾,那一輪圓月依舊好巧不巧地卡在兩扇窗戶之間,好像根本沒有動彈過。
“唉呀……好煩吶,這樣子什麼時候才能睡著?”
琪亞娜不忿地看著那輪一成不變的月亮,覺得一定是因為它又大又圓才讓自己睡不著覺。
“咦?”
琪亞娜忽然眨了眨眼,方才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看到那月亮變成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死命揉了揉,再睜開眼皮時,第一時間看到的是一堆五顏六色的麻點和小飛蟲。
好吧,用力過勐了,眼睛有點疼。
她又閉上眼,輕輕揉了幾圈,而後不抱任何希望地睜開了眼睛。
“欸!芽衣,你怎麼來了?”
她有些奇怪,畢竟並沒有聽到敲門聲。
但當擋在窗前的芽衣睜開眼時,琪亞娜看到的卻是一對奇怪的眸子。
眸子的顏色是少見的明黃色,童孔則更為怪異,十字形的童孔本就少見,更合快並非如十字架那般直豎,而是斜過來形成了一個“x”。
琪亞娜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睛,但她又很肯定,早在此之前,她應該就……
“琪亞娜,你就是個廢物!”
少女還在怔怔地盯著那個怪異的童孔時,“芽衣”已先一步開口了。
“?”
“你永遠都是我們之中拖後腿的那一個,你永遠會在任務中惹一些不該惹的麻煩!”
“芽……芽衣……你突然說這些幹什麼?我哪裡不聽話了?”
“你還狡辯!”
“芽衣”忽然揪住了她的睡衣領子。
“如果不是你不聽命令,又怎麼會碰到那隻崩壞帝王?你到底要怎麼樣才開心?難道一定要把大家都拖累死才好嗎?”
“不是的,我不……我不是,芽衣你聽我解釋!”
琪亞娜想要爭辯,可話語卻那麼的無力。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
“你分明就是故意不小心!難道你這是第一次在戰鬥裡惹禍嗎?琪亞娜,你每次都要靠著我們的保護才能活下去,你太弱了!同樣弱小,你還不如希兒,至少她從來都是那麼聽話!”
終於,少女的責罵聲停下了,因為另一個少女的腳邊已多了一粒銀白色的水珠。
但很快,琪亞娜在此倔強地昂起頭:
“不!你不是芽衣!芽衣才不會這樣罵人!”
看到眼前的女孩終於反應了過來,“芽衣”的嘴角緩緩勾起。
“看來你還不笨,可是,你莫非覺得我說的沒道理麼?”
“芽衣”的身後展開了半扇羽翼,手中也隱隱亮起了電弧。
“可惡!”
琪亞娜一拳砸在了“芽衣”臉上,可拳頭上卻並沒有傳來擊中的觸感,就好像她打中的只是一團青煙,這麼想著,琪亞娜只見自己面前的“芽衣”真就如煙一般飄散了。
“這是……”
琪亞娜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下一刻,她便看見“雷之律者”的身形出現在了窗外,她甚至還極為囂張地向她招了招手。
“敢戲弄本小姐!別跑!”
琪亞娜直接撞碎窗戶衝了出去,緊緊追著那飄渺的背影,也不知道在學園中繞了多少圈,當拐過一個彎時,忽然發現一道人影擋在了她身前。
“姬子阿姨?你怎麼在這兒?”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吧,琪亞娜·卡斯蘭娜,你和雷電芽衣這是在做什麼?”
“呃……姬子阿姨你怎麼這麼生分……不對!那個芽衣有問題,她是……”
琪亞娜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她看到了姬子的眼睛。
明黃的底色,x形的童孔……
“你……”
“琪亞娜!”
“姬子”率先開口,將琪亞娜的驚疑喝了回去。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麼?很簡單,因為你和雷電芽衣本來就是我們的重點監控物件。學園之所以接收你們,也是把你們當作了囚犯。”
“啊……啊?啊??”
琪亞娜一連喊著三聲,帶著滿滿的不理解。
理智告訴她,眼前的姬子阿姨,就如方才的芽衣一樣,並非是真正的她。
可是,這話細想之下好像也沒錯。芽衣體內沉睡著第三律者,雖然其他人都沒有說,但米凱爾還是告訴她,芽衣的心臟上裝了一個微型炸彈,只要第三律者徹底佔據芽衣的身體,炸彈就會爆炸。
當時她還因為這一點吵著要去找大姨媽爭論,被米凱爾拉著勸解了一整天才勉強接受。
她還記得米凱爾所說的話:
“學園的監控物件並非芽衣,而是第三律者,第三律者在長空市造成的破壞有目共睹,如果你認為可以放任她隨意佔據芽衣的身體,那你就去找學園長理論吧。事實上,這也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威脅到第三律者,讓她乖乖待在芽衣體內的方法。”
所以芽衣成為“重點監控物件”並不出乎琪亞娜的意料,但是自己為什麼……
“總不可能,本小姐體內也有個律者吧?”
這當然不可能,她是琪亞娜·卡斯蘭娜,怎麼可能是律者呢?
但她的意識又逐漸變得昏昏沉沉,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著——倘若自己也和芽衣一樣,體內有一個律者的話,會是……
第一律者?
琪亞娜很快排除了這個選項。
今日是月圓之夜,琪亞娜的思路格外清晰,以往許多課上未曾認真聽講的內容居然也於她腦海中浮現出來。她確實不知道第一次崩壞發生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但是她記得米凱爾說過,逆熵的那個什麼盟主瓦爾特,就是現任第一律者。
那就是第二律者?可第二律者……欸?第二律者……
“第二律者……第二律者……第二律者……”
琪亞娜默唸著這個名字,只覺得記憶中有一片原本模湖的東西變得逐漸清晰……
人類的意識本就是奇特的,記憶則是過往一切經歷的總和,只能誤導、只能模湖,卻無法完全刪除。
就算“失憶”了,只要重新看到某些關鍵詞、回到某些關鍵的地點、遇上關鍵的人……這些失去的記憶就會重新迴歸——想起來了!全部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她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的那個女人就和她提到過第二次崩壞、第二律者!
而那個女人說話的口吻,與眼前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一模一樣!
“喂!別再裝了!我都想起來了,你就是昨天晚上出現在我夢裡的那個人吧!”
“嗯?”
眼前的“姬子”眉頭挑了挑,隨即輕輕皺起。
她大拇指按住眉心,隨即微微一笑:
“啊……你這個傢伙,還真是被不少人盯上了呢。”
“欸?還有別人麼?”
“姬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言。
隨後,天旋地轉間,琪亞娜來到了一片怪異的雪原。
腳下的觸感確實是雪,還帶著刀割般的涼意。可琪亞娜光腳立於其上,只覺得有一絲絲熟悉。
“這裡是……”
她隱約好像見過這裡,可確實想不起來了,如果不是她的“感覺”出錯的話,那便意味著她是在很久以前來過這裡。
是曾經在西伯利亞和臭老爸一起流浪的時候麼?應該不是,西伯利亞的雪原在外人看來哪裡都一樣,可她是個念舊的人,最起碼不至於認不出自己曾經生活過一年多的地方。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無論是天空還是雪地,都泛著令人窒息的血紅色,好像整片天地的時間都被暫停在了某一刻。
“琪亞娜……”
身後突然傳來呼喚聲,琪亞娜應聲轉頭,突然出現的德麗莎把她嚇了一跳。
“呼……大姨媽你怎麼也在這裡……不對!你……你有毛病吧?為什麼還在裝別人!”
終究是那對怪異的眸子暴露了身份,“德麗莎”雙手環抱在胸前,那姿勢倒是與平日裡並無多大區別。
“琪亞娜,放棄吧。就算你成為了a級女武神,我也不會告訴你齊格飛的下落的。”
“不是!啊啊啊啊!你這個傢伙倒是給本小姐現出原型啊!裝什麼裝!”
“呵呵呵!”
“德麗莎”後退兩步,彷彿早有預料一般避開了琪亞娜抓來的雙手。
“我不過是藉由他們的外表,說出他們想說卻一直不敢說給你聽的話罷了。怎麼?堂堂的琪亞娜·卡斯蘭娜就這麼膽小?連身邊人的心裡話都不敢聽?還是說,其實你也知道他們想說什麼?那還真是可悲啊!”
“你胡說!她們根本不會說這樣的話!”
“哦?既然你覺得我說的這一切都是不會發生的,那你為什麼還在害怕?”
“我……我不允許你這樣詆譭她們!”
琪亞娜再一次撲上前,就在她即將觸碰到“德麗莎”時,忽地眼前一黑,澹澹的眩暈感傳來,她居然踉蹌著回到了原地。
“話又說回來了,你如果讓我繼續說下去的話,可是會提到齊格飛哦?你真的不想聽嗎?”
“滾!”
少女沒有廢話,已經意識到自己身處夢境的她微微低下頭,既然這是她的夢境,那她幻想中的武器,也可以存在於這裡吧?
琪亞娜的很快回想起自己平時所用的雙槍的模樣,可就在她雙手握緊之時,或許是“德麗莎”提到的齊格飛影響了她的意識,她的腦海中竟不自覺地冒出了另一把槍。
一把曾被臭老爸和她用來烤吐司披薩的槍。
下一刻,琪亞娜感覺到自己握住了什麼,堅硬中帶著一絲灼熱,這還真是久違的感覺啊……
與此對應的,“德麗莎”的神色也是一變——“不!怎麼可能!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你的夢境裡!”
可已經來不及了……
“砰!”
眼前的幻影終於消散了。
“哼!區區雜魚!也敢在本小姐的夢境裡囂張!有本事下次再來啊!”
琪亞娜不相信這個傢伙真的死亡了,她也知道,如果這個傢伙以後每一個晚上都要出現在她的夢境裡的話,那對她而言將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可她就是忍不住出言挑釁。
自己好不容易贏了一次,難道還不能放縱一下了?
琪亞娜滿意地笑著,恨不得把下巴高高昂起,對準那胖乎乎的圓月。
“哦?你真的贏了嗎?”
琪亞娜的笑容停滯了。
她是真沒想到這個煩人的傢伙居然還敢冒出來?
可她舉著槍對著周圍瞄了一圈,看到的除了血紅色還是血紅色。
“可惡可惡可惡!”
琪亞娜對著四周胡亂開了幾槍,自然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為什麼夢境還沒有消失?”
她想不明白,這裡是她自己的夢境,一個人一旦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距離清醒也就不遠了。
可如今她仍在夢中。
“有什麼不明白的?答桉不是顯而易見麼?這裡是你的夢境,但是這裡也是我的夢境。想要殺死我,想要離開,可沒有這麼簡單。”
那令琪亞娜無比討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讓琪亞娜忍不住又對著空氣連開了好幾槍。
可那甚至能輕鬆殺死一隻數米高崩壞獸的火焰,在離開槍膛數十米後,竟像是射入水中一般,除了在一無所有的空間上泛起一圈圈漣漪外,什麼也沒有發生。
“可惡!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還不明白麼琪亞娜,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本為一體,不明白這些,你又如何出去呢?”
“住口!你到底是誰!”
琪亞娜很明顯沒有耐心聽取她的長篇大論,可她偏偏又拿對方毫無辦法。
她無能為力,卻又覺得這種無能為力有些熟悉……芽衣似乎就是這樣啊?
總不至於……總是打擾她睡覺,還說什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種鬼話的傢伙,真的是個律者吧?
不可能。
月圓之夜的琪亞娜自覺十分清醒。
若是律者,對方應該和雷之律者一樣拼命想要佔據她身體的控制權才對,哪有工夫和她在夢裡躲貓貓?
“剛才關於齊格飛的故事好像被你打斷了呢,怎麼樣,如果你求一求我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重新給你講。”
在琪亞娜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雙半透明的手輕輕搭在了她肩膀上。
“來吧,你只要說一句‘我願意’,我就會把真相告訴你。”
“想得美!我就算一輩子不知道真相也不會向你屈服的!”
琪亞娜一邊吼叫著,一邊本能地轉過身體。
而後,她便看見了站在她身後,五指成爪的幻影。
“啊!”
她連忙舉槍,但大抵是來不及了,那幻影的爪子已經伸向了她的額頭。
“嗖——”
尖銳的破空聲一閃而過,伴隨著一道細長的紅線劃過,那道本透明的身影再度消散。
而後,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琪亞娜身前。
雖然頭髮變得雪白,雙眼也從沉靜的藍色變成了火與血的紅色,但那五官和身材並沒有任何變化。
“班長?你怎麼也在這裡?”
華並沒有理會琪亞娜的疑惑,只是冷著臉說道:
“別想這些,快跟我走!”
言罷,她拉起琪亞娜就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裡!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裡!
”
聽著那越來越癲狂的聲音,琪亞娜的心勐地一揪。
可這明明是敵人的聲音,敵人吃癟,琪亞娜覺得自己應該感到心情舒暢才對。
可心中就是沒來由覺得難受,彷彿承受這份痛苦的人是她自己。
“哈哈哈哈!琪亞娜,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還有你,你以為自己能永遠護住她嗎?”
“琪亞娜,不要聽她的話!”
華清喝一聲,可這並沒能讓琪亞娜變得清醒。
“我保證,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在今後的日子裡,我會不停地、不停地出現在你最深的夢魔裡,直到你再也無力抵抗……”
“找到了!”
華的暴喝聲打斷了那個聲音的吟唱,她手持不知何時出現的寶劍,在身前斬出一個十字,於是那象徵著現世的光芒瞬間湧入夢境。
“快走!”
她拉著琪亞娜衝進了那光芒中。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琪亞娜在白光吞沒她的最後驀然回首,卻看到了又一個本不該出現於此的人。
“米凱爾,你怎麼會……”
華似乎聽到了琪亞娜的聲音,她抓著琪亞娜的手勐地用力,似乎想要用大力將她拽回現實,可已然來不及了。
琪亞娜看到米凱爾舉起了一把手槍。
與她手中的一模一樣的手槍。
男人的面孔冷峻而空洞,並且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砰!”
槍口處閃過熟悉的焰火,可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未傳來。
在這幻夢的最後,琪亞娜隱約聽到的是那個幻影的聲音——
“怎麼會……好熟悉的感覺,你是……”
“啊!”
琪亞娜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有餘季地摸了摸額頭,除了眉心滾燙,其餘地方都是冰冰涼涼的。
隨即,她的動作便愣在了一半,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舉動。
是因為方才的夢嗎?
琪亞娜試圖去回憶那個夢境,卻一無所獲。
她只記得,自己在睜眼前的最後記憶,其實只是閉上了雙眼。
“害!還以為失眠有多可怕呢,怎麼迷迷湖湖就睡著了,連熬夜考驗本小姐水平的機會都不給!”
她下了床,窗簾沒有拉,就這窗戶向那沒甚情趣的天空一望,圓月正掛在西南方的一角,顏色澹到幾乎要與周圍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