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曦綰淡漠看著楚凌爵,深埋住眸底那抹傷感,

“我不想怎樣,只是單純的不想要這樣的婚禮。”

說著,她想推開楚凌爵。

楚凌爵的雙手卻愈加用力,令她一絲也動不得,他的眸色也更加深邃寒冽了,

“呵!什麼只是單純的不想要這樣的婚禮?我看你的心思一點也不單純!你分明就是放不下凌霄,還想著和他做夫妻!

顧曦綰,難怪你總是對我涼薄無情,難怪你每次和我在一起都冷清淡漠、貌合神離,你愛的人是凌霄,是不是?你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孩子,是不是?你一直盼著我早死,好和他雙宿雙飛,是不是?!”

顧曦綰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彷彿炸了。

她不明白,她每次和楚凌爵在一起,面無表情、冷清淡漠的人明明是楚凌爵,何況,楚凌爵愛的人是盛欣怡,楚凌爵對她有的,只是“欲”……

怎麼反倒成了她涼薄無情了?

還有……

楚凌霄!

若不是楚凌爵此刻說起楚凌霄,自從楚凌爵回國後,顧曦綰竟從未想起過楚凌霄!

“我懷的這個孩子……”

顧曦綰想解釋的。

然,對上楚凌爵寒冷的眸光,骨子裡的倔傲瞬間飆升到極致,她高傲的揚起雙眉,

“隨便你怎麼想,無所謂。”

這一刻,她感覺到楚凌爵的雙手顫抖的厲害,她看到楚凌爵的喉結劇烈滾動,他眸裡深蓄著的那抹濃郁如墨的情緒,分明是受傷!

顧曦綰想不到,即使在這樣的情境下,對上楚凌爵如此的目光,她的心還是像被尖銳的物體狠狠紮了一下似的,疼得她,連指尖都顫抖起來。

顧曦綰恨自己總是如此心軟和不爭氣!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把楚凌爵推開了。

隨即,轉身就走。

“顧曦綰,你給我回來!”

這道憤怒的吼聲如雷聲在她身後襲來。

緊接著,楚凌爵就抓著她的手將她拉回到他面前,“咚”的一聲將她摁在了牆壁上。

顧曦綰還沒回過神,楚凌爵的唇就朝她的唇上襲來。

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唇舌已經被楚凌爵牢牢佔據了。

竟又是一次灼熱似火的舌吻!

矜貴完美的楚凌爵,有著令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擋的魅力。

一時間,顧曦綰呼吸間全是他的火熱的氣息,她的腦子裡變得空蕩蕩的,在他狂野的攻勢下,居然又一次沉淪忘我的想順從他肆意奪吻,甚至,想要主動迎合……

這樣的情景,至少持續了五秒鐘。

這時,顧曦綰冷不丁的想起了盛欣怡。

也是想起盛欣怡的一刻,顧曦綰如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般,瞬間清醒了——

她的牙齒猛的咬了下去。

楚凌爵預感到不妙,匆忙自她口中抽走了舌頭,但嘴唇卻被顧曦綰狠狠咬住了,疼得他發出“嗚”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如皮筋般繃緊在顧曦綰面前。

縱然深深感覺到了楚凌爵的痛苦,顧曦綰卻毫不留情,抬起右腿,用膝蓋結結實實的在他雙腿間頂了一下。

“啊——”

楚凌爵發出一聲更強烈的慘叫,連連後退出兩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看到他雙眉緊鎖,一張完美如冰川的臉上將現出一道道裂痕,顧曦綰瞬間想起,楚凌爵的腿上有傷,她剛剛頂楚凌爵的那一下,雖是留有情分的,卻觸動了楚凌爵的傷口……

顧曦綰剛剛對楚凌爵下手時,一肚子火氣,此刻,卻又心疼起來,居然想去扶他。

這時,盛欣怡那如夜鶯般好聽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傳來,

“凌爵,你怎麼了?”

顧曦綰循聲望去,看見盛欣怡滿眸擔憂的朝楚凌爵走來,她眸裡那絲對楚凌爵牽起的那絲疼惜還來不及在眼表浮現就煙消雲散了。

她瞬間打消了去扶楚凌爵的念頭,邁開腳步,朝電梯口走去。

“綰綰,你太過分了,凌爵腿上的傷還是你為他包紮的,你明知道他的腿傷的很重,為什麼還對他出手這麼重?

你就算不愛凌爵,就算你不愛凌爵,凌爵也是你的老公吧?難道你心裡對他一點夫妻的情分也沒有嗎?”

盛欣怡邊扶住楚凌爵,邊疼憐的為楚凌爵鳴不平。

顧曦綰連腳步也沒停一下,只涼薄的道,

“我和楚凌爵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

這時,電梯開啟了。

顧曦綰站在電梯裡,回身摁下關門鍵的一刻,從緩緩閉合的兩扇電梯門之間看見盛欣怡攙扶著楚凌爵的畫面——

楚凌爵如此矜貴不凡。

盛欣怡如此美豔妖嬈。

彷彿他們才是完美的一對兒!

電梯門早已關上了,顧曦綰眼前彷彿依然殘留著盛欣怡和楚凌爵在一起的畫面,顧曦綰也又一次想起了盛欣怡那晚發病時,楚凌爵小心翼翼抱著盛欣怡、如抱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的情景……

顧曦綰的嘴唇和舌尖仍火辣辣的疼,淡淡的血腥味兒在她口中瀰漫。

楚凌爵每次吻她、要她都無比狂野灼熱。

倘若楚凌爵因為愛她才如此,那麼,楚凌爵對她的愛一定深入骨髓。

可是,想到楚凌爵純粹是因為“欲”才對她如此炙烈,顧曦綰更覺得委屈,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

“凌爵,我看到綰綰用膝蓋頂了你的……受過傷的那裡……你沒事吧?我幫你看看。”

盛欣怡蹲下身子,想去看楚凌爵的傷情。

然而,她的手還沒觸及楚凌爵的腿,楚凌爵就漠然的轉身背朝向她,冷冷道,

“我老婆對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

盛欣怡石化在原地,一雙剪水美眸裡,流露出絲絲惹人疼憐的憂傷,

“可是……凌爵,我沒有管你和綰綰之間的事,我只是關心一下你的傷……”

“不需要。”

楚凌爵決絕的打斷盛欣怡的聲音,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應該懂得這個道理,況且,我和我老婆已經不止一次有過肌膚之親了,她對我下手不可能沒有分寸,不需要我我們之外的人多管閒事。”

盛欣怡纖瘦的身子像風中的狗尾草似的晃了晃。

“你在病房裡全聽到了,我和我老婆很快就會舉行婚禮,不過,你不用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希望,我們此生最好永不再見面。”

落下這話,楚凌爵便頭也不回的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