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漫天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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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巧心駐足,笑看著祝延曲,從她的表情上看到,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
她輕聲回應:“離竹林不遠的地方有片樹林,那有不少的毛薯。”
到了言巧心說的地方,山坡上站了不少人。
祝延曲見到言巧心站在身邊,小聲解釋:“站在郗大人身邊的那兩個,是他兩個親弟弟,還有個……”
言巧心的視線向下看去,向祝延曲笑笑:“那蹲著的,是他表弟。”
祝延曲微微頷首,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覺著衣角一沉。
向下一瞧,看到祝興國揪著衣角,仰著腦袋看上來,一雙眼睛很是明亮。
“姑姑,你看。”祝興國的手指指著地面上,被刨開的泥土裡露出毛薯的塊根。
“這是山藥。”
祝延曲看著祝興國的面上露出的笑顏,伸手揉揉他的額頭,彎腰輕柔對他說。
“嗯,你的任務還是照看弟弟妹妹,我去挖。”
言巧心在一旁看著,秀氣的面容上漾開笑顏。
“祝姑娘,你就放心好了,這邊人很多,孩子不會有事。”
祝延曲回眸看她,眼眸中有著感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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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巧心和祝延曲找了一處地方蹲下,一起挖毛薯。
言巧心笑問:“姑娘那邊叫這個為山藥麼?”
“嗯。”祝延曲有些遲疑,反應過來,也問言巧心:“我還以為你說的毛薯是香芋呢!”
言巧心聞言,抿唇淺笑,伸手去扯地面上的草藤,“想來是各個地方叫法不同罷了。”
言巧心見大家都在專心刨毛薯。
都是老幼婦孺居多,男子都去往前方檢視是否有野獸出沒。
言巧心湊到了祝延曲的耳邊,壓低了聲音:
“你剛來,有很多人不認識,可以慢慢認識。唯獨那叫桃子的徐姓姑娘,你莫搭理。”
祝延曲對上言巧心那雙小心翼翼的眼睛,邊扒開了毛薯的藤子,微微頷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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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的揹簍裡裝滿了毛薯,祝延曲也就收手,正提起帶子背到肩膀上。
一雙沾有血跡的手,就快速從她手上撈走。
留下了一句憋足的話,聲音很是熟悉。
“這個沉,我來給你帶回去。”
祝延曲瞧著那魁梧的身影,只覺著面生,獨獨那雙眼睛很是熟悉。
祝延曲見他步子邁得快,忙抱著顧華月,囑咐兩個小男孩跟上。
離竹屋還有一些距離時,對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祝延曲很疑惑這個人的言行舉止,及不熟悉,又才見過兩次面。
言巧心也是被這個人的言行舉止給震撼到,見祝延曲的腳步停下,眉心微蹙。
“他是穗部落的首領,因郗大人說過,一個地方只能有一個統領者。他就自降身份,現在是穗部落涼琬族的族長。”
祝延曲聽了,沒回應,而是先放下顧華月,自己大步走上前去。
“都在這了。”姜評見她到來,憨厚一笑:“你先忙著。”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祝延曲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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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溪邊清洗毛薯時,祝延曲的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問話。
“姑姑,這到底叫山藥,還是毛薯啊?”
“跟著當地人叫就是了。”
祝興國盯著洗好的毛薯,怔怔地頷首:“我知道了,姑姑。”
“姑姑,那個人也好奇怪啊!”
祝延曲端起洗好的毛薯,想到了穗部落的族長,無奈笑著:“咱們還沒謝謝人家呢!”
祝興國眼眸微亮:“他給我們取暖的獸皮,還幫我們背毛薯回來。”
祝興國忽然拉住了祝延曲的衣角,小聲說著:“姑姑,郗大人過來了!”
順著祝興國指去的方向,祝延曲停下腳步。
郗銓正向這邊走來,手上還提著用芭蕉葉包著的肉。
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血腥味。
“野豬肉,給你帶來一些。”
郗銓將肉遞到祝延曲的面前,見她手上不方便。
輕聲說著:“我給你送家裡去。”
祝延曲抿唇,沉默了少頃:“你,有事找我?”
郗銓眼眸微眯,俯視著她,輕輕頷首:“是有事,找你。”
祝延曲看了祝興國一眼,聲音很低:“你先回去。”
祝興國仰著腦袋,仔細地看了郗銓之後,確認他不會傷害姑姑,才轉身離開。
郗銓見此情形,面上微笑:“這孩子挺乖的!”
“嗯!他一直很乖!”祝延曲目送著祝興國的背影到了竹屋。
到了竹屋門口的祝興國,都還站在門口,向這邊看來。
祝延曲回眸,去看郗銓,見他欲言又止。
祝延曲將洗好的毛薯放到了鼎內的溫水中,交代了祝興國幾句。
則才轉身往門口走來。
郗銓見到她,眼裡就不自覺地有著笑意,再次將野豬肉遞給她。
“你今晚,和言家叔侄一塊兒來找我。”
祝延曲猶豫中接下了野豬肉,眼前忽而飛過一些白色的,仰頭看去,漫天的飛雪。
郗銓注意到了飛雪,聲音沉著,“也不用等到傍晚了,祝姑娘,你現在跟我來,我們商議一些雪後的安全防範。”
祝延曲回眸看了一眼竹屋裡的三個孩子,都眼巴巴地看過來。
僅僅片刻功夫,地面上就落滿了薄薄一層雪。
寒風肆虐,耳邊忽地刮過一陣風。
祝延曲提起豬肉放回去,再三囑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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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延曲剛到郗銓家門口,就見裡面走出來三個人,回想言巧心說過的。
向他們頷首,仍在門口站著。
目睹還是遍地青草的平地,迅速被白雪覆蓋。
在挖毛薯時,聽到言巧心說起。
這已經立春,桃樹梨樹的花都謝敗。
只不過,聽有經驗的老人說,這天氣變化莫測。
祝延曲搓搓手臂,仰視著落下來的飛雪,同時也傳來了沉重嘈雜的腳步聲。
進了郗家門的大多是男人,都多看了站在門口的祝延曲一眼。
祝延曲沒去注意這些,滿心裡都是孩子。
言巧心頂著蓑衣過來,看見站在門口不進去的祝延曲,微微一愣。
放下蓑衣,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聲音中有著慌張:“咱們也進去,看看大人怎麼給出法子?”
祝延曲看著胳膊上挽著的手,手指上都是凍瘡的疤痕,看著怪滲人的。
言巧心尷尬一笑,慢慢地縮回手,只是站在了祝延曲身邊。
而這時,郗銓回來,在她們二人面前少許停留。
多看了祝延曲兩眼,聲音很沉:“進來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