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眼角斜斜朝他身上一掃,見他身上一道道劃痕血淋淋地也挺悽慘,突然眼睛一亮,道:“那我下次早點叫你,咱事前先打一架,消耗一點精力,到時候就沒那麼瘋狂了。”

司昆:“……”

因為某些人一直不開竅,不能做到最後一步而忍得辛苦導致身體憋屈繼而情緒發狂是他的錯?

而且事前先打一架是什麼離離原上譜?

謝危越想越是覺得這個主意可以,一瞬間坐直了身子,眼神晶亮道:“我覺得可以試試!”

司昆的視線從他胸前滑落的衣服上一掃而過,喉結微不可查地動了動,連忙瞥了過頭深吸口氣,咬牙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本來就夠好看了,這又融合了一波主魅惑的狐狸血,眼瞅著是更加吸引人了。

面板都光滑細膩了很多,一眼看過去眼睛都移不開了。

謝危低頭看了一眼,瞬間被那慘烈的痕跡閃瞎了眼,他忍不住踹了司昆一腳,橫眉瞪眼一臉怒色,“你特麼屬狗的嗎?我都快被你吃了!你那龍牙有多尖你自己不知道?還有,下次再突然變原形,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他的用詞是足夠兇狠。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

眼角緋紅一片,眼眸水光瀲灩,這麼一眼瞪過來,橫眉怒色硬生生被瞪成了勾魂奪魄。

再加上那沙啞虛軟的聲調,三分魅色硬生生被稱成了十分。

司昆眼眸一下子深了。

他深吸口氣,忽地披衣站了起來,黑色衣襬在半空劃過一抹弧度,落地時已經到了山洞之外。

“你好好煉化狐狸血,我就守在門外。”

司昆並不回頭看他,聲音淡淡道:“這段時間你就不用出這座山洞了。”

話落,他直接一抬手,強大的靈力滌盪而出,強制將整座洞府封禁在內,禁制之上雷光閃爍,大有踏出一步就用雷電電得他懷疑人生的意思。

謝危:“……”

他眼睜睜看著司昆甩下禁制後轉身離去,背影說不出的冷酷無情,和剛剛熱情似火扒都扒不下去的人完全不似一個人。

“切……”

他悻悻地撇了撇嘴,冷哼一聲,“好你個臭小龍,好個拔X無情……嘶!”

他倏地打了個冷顫,咂麼咂麼嘴,覺得這話有點不太對,怎麼感覺就像他倆做過了一樣呢?

噫!互相幫個忙還可以,做什麼的,木得感情的運動還是算了。

他打了個響指,霸道的火苗在身上燒過一遍,將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淨化,又從儲物手鐲裡取出一件衣服穿好,這才安安心心開始打坐。

.

萬劍宗弟子只在第三層待了三天。

第三天的時候,周圍的空間開始不斷動盪,只要沒有在白霧裡迷路的的人都陸續趕到了第二層中心處,又透過中心傳送陣來到了第三層。

第一個到來的就是百花門。

花瀲從傳送門裡踏步而出的時候,離得遠遠的就看到了隔壁島嶼上一堆正在練劍的萬劍宗弟子,中心處空出一大片場地,一隻天惑白狐懶洋洋地趴在那裡,正百無聊賴地看著面前一場……虐打。

那可不就是虐打?

一個大乘期壓著一個化神期弟子可了勁的揍,那化神期弟子“嗷嗷”直嚎,聲音老淒厲了,但腳下動作卻飛快,總是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撲面而來的劍氣。

雖然姿勢夠狼狽,但最重要的是躲過去了。

花瀲看得津津有味,吩咐弟子們在原地待命,便饒有興趣地飛了過去。

他落地時,一場打鬥剛好完了。

那化神弟子拖著一條被打瘸了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弟子堆裡,一臉的心有餘悸,還不忘對著他行了個禮。

花瀲回了一禮,饒有興致地湊到司昆身邊,笑道:“幹嘛這麼大脾氣?感覺你好像心有鬱氣,是關於謝危的事?”

他環視周圍一圈,“說起來,他去哪了?”

司昆淡淡掃他一眼,雖然不太想和這個明顯“覬覦”謝危的人說話,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做出了一點回應,輕輕一頷首,“他在閉關。”

花瀲“噢”了一聲,突然眼神一定,落在了不遠處那道禁制上面。

那淡藍色的禁制一看就是司昆的手筆,其上閃爍的恐怖雷霆足以輕易困守住大乘以下的人。

花瀲臉色當即一變,“你囚禁了他?”

司昆輕飄飄看他一眼,眼眸黑沉黑沉,那意思——幹你何事?

花瀲又驚又怒,“他就算不答應你,你也沒有囚禁人的權力,你就不怕魔主和妖王找你麻煩?”

他這關心不似作假,倒好似真的是親近的人被人虐待才會有的反應。

司昆上下打量他一圈,突然問:“你和他到底是何關係?”

花瀲一向嘴毒,更何況司昆現在算是觸到他的底線,當即就冷笑一聲,口不擇言道:“自然是可以住一起的親密關係了,怎麼,你嫉妒了?你嫉妒就當著我的面將禁制開啟,我倆可以當場對峙,你可以親口問問他是不是!”

司昆眼睛一眯。

不過和花瀲想象的不一樣,他並沒誤會他兩之間有那種很曖昧的關係,看謝危一副對男人避之不及的態度就能知道他對感情之事有多遲鈍,又怎麼可能發展出其它關係?

最多也就是親情或者友情而已。

前者佔比的感覺更大一些。

不過還是因為那人他不曾參與的過去而有些嫉妒。

他可以和他住一起,他都沒有過,甚至不知道他過去是什麼身份。

他迎著花瀲憤怒的瞪視面不改色,淡淡道:“不必問他,我知道。”

花瀲不依不撓,純心要激怒他,“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他晚上都和我住一起嗎?他為了我操碎了心,給我煉百花裙,教我劍法,還給送了我一隻花妖當寵物,他有這樣對過你嗎?”

司昆:“……”

拳頭硬了。

花瀲得意地一抬下巴,充分感受到了勝利者的愉悅。

他還想要說點什麼,突然不遠處那道禁制轟然一震,接著“噼啪”一聲裂成了碎片,那道號稱攔住大乘以下所有人的禁制沒撐過幾息就碎成了一堆靈氣。

一道紅衣身影破洞而出,手上扛著一把燃著熊熊烈火的長刀,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奔來,花瀲只感覺眼前風聲一閃,接著旁邊“咚”一聲悶響。

他低頭看去——

就見那個他本來以為被雲霄君囚禁的人正燃著一身烈烈火焰騎跨在被推倒在地的雲霄君身上,長刀拄地長髮凌亂,臉頰泛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眼神格外的晶亮有神,甚至可以說是躍躍欲試。

他一臉興奮道:“我感覺又要來了,來來來,先打一架,我們做過一場再回洞裡,這次我保證你肯定沒那麼多精力了,到時還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走!”

他一扯司昆衣領,也不管人家一言難盡的眼神,直接拉著人站起身來,氣勢洶洶就要走人。

路過花瀲時他微微一頓,彷彿這才感覺到旁邊還有人,於是順帶轉頭看去,嘴角還帶著沒來得及散去的癲狂笑容。

然後對上了花瀲難以置信張口結舌的表情。

左臉寫著:原來是人家雲霄君受不了你才把你囚在洞府裡的。

右臉寫著:你還是不是人了做之前還得先把人揍一頓!

橫批一個:你個慾求不滿的渣男!

謝危:“………………”

第115章

被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在成年人的問題上強烈鄙視是什麼感覺?

大概是恨不得挖個坑把對方埋進去,最好再堆上一座山,確保對方永遠出不來那種。

謝危盯著花瀲看了半晌,眼神漸漸從一開始的狂熱變成了麻木。

他抬起紅蓮刀,幽幽一指花瀲,再指了指遠處的大海,那意思——你自己把自己海葬吧,不要讓我動手了。

花瀲嘴角一抽。

他從小被眾人寵著長大,也因此養成了驕縱任性的性子,當即就眉梢一挑,冷笑道:“某些人自己風流,卻看不得別人說教,好啊,我可以走,我現在就把合歡宮少宮主強了雲霄君一事宣揚得滿天下皆知,看看到時候有多少人指著你說教!”

謝危:“……”

司昆:“……”

旁邊吃瓜的弟子們眼睛掉了滿地,拼命忍耐笑意的模樣讓整張臉都極度扭曲。

救命!

啥時候少宮主要是真的願意強了雲霄君,他們可要高興地舉旗歡呼了!

普天同慶,紫氣東來!

是值得萬劍宗擺一山的酒席慶祝三天三夜那種!

然而事實是,這倆寧願互相幫忙都不想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可急死他們了!

然而花瀲不知道,花瀲覺得小時候的偶像有坍塌的危險,他感覺再不阻止一下,他保不準以後會不會拿著劍跑到萬劍宗去弒師。

畢竟這也太……渣渣了。

不能忍那種!

謝危輕“嘖”一聲,看著被他提著的司·工具·昆,又看看面前一臉氣勢洶洶的花瀲,覺得這解釋起來有點費勁,而他被情.欲折磨的耐性已經瀕臨崩潰。

他乾脆把司昆往前一懟,簡單粗暴問:“你說,我強迫你了?”

司昆:“……沒有。”

謝危又問:“你是自願的吧?”

司昆:“……是。”

於是謝危朝花瀲一抬下巴,“清楚了吧?”

花瀲清楚嘞,花瀲憤怒道:“有你這麼逼人說話的嗎?”

謝危:“???”

謝危是真的一頭霧水,他對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遲鈍,換到別人身上說不準還能察覺出點什麼,換到自己身上,那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