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都是自私的

顧炎沒理解顧璃問的為什麼是什麼意思，只是自顧自地說：“其實我一開始也挺生氣的，沒想到小柔居然會去害二哥，但後來我也釋然了，小柔其實沒有什麼錯，她只是更愛自己一些而已。”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格，不能你是個好人，就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也做個好人，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會像小柔一樣，做個普通人，你不能說她有罪。起碼她找二哥解釋，二哥心裡好受一些了，不是嗎？”顧炎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燦爛如盛夏的陽光，“我們要看事情好的一面！”

“可是，如果二哥真的中招了呢？如果二哥吃了她的點心，輸了比賽，那麼會怎麼樣？”顧璃很想這樣問顧炎，但她沒有說話，她忍住了。

顧家的孩子其實都活得很明白，犯罪未遂跟已經造成了傷害，在她那個世界的律法上的量刑還是不同的，顧璃便也不再開口沈柔畢竟和哥哥們生活了十幾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三哥說得對，我和二哥打賭就是這件事，如果我贏了，他就會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情。”顧璃微笑，說著起身回房間了。

顧炎看著顧璃的背影，口中喃喃：“這算什麼賭，你所有的請求，我都答應你。”

三天後，一輛馬車停在了顧家的門口，馬車裝飾極為華麗，其後還有兩個身戴佩劍的人騎馬跟在後面，一個衣著光鮮的丫鬟下從馬車上下來，前去叫門。

而後，沈柔戴著雪白的幕籬，動作優雅地下了馬車，等在顧家門口。

如此排場立刻引來了青牛村裡的鄉親們，大家聚在顧家門口，有些議論紛紛。

青牛村雖臨近乾京，卻極少有什麼大人物來這裡，也沒有哪家的女孩兒穿幕籬這種東西，只有乾京的貴女才會如此講究。

“這是哪家的千金，顧家的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顧家的那個女兒，原本是沈大將軍的千金，被認回去了。”

“你說是顧柔嗎？才多長時間沒見，這通身的氣度，像換了一個人。”

“人家本來就是大小姐，現在應該說是沈柔了。”

“唉，真是麻雀變鳳凰了。”

“說什麼呢，人家本來就是鳳凰，想不到，小柔還這麼有良心，飛上枝頭，還不忘原本的窮家，真是善良。”

“小柔？小柔我是你栗子嬸啊！你以前最喜歡吃栗子嬸做的栗子糕了！”一個身穿藍色布衣的黑壯婦人熱情地招呼道，從隨身的籃子裡掏出幾塊栗子糕，走上前去，一手往前遞，一手就要去拉沈柔的手。

沈柔看著她黑乎乎的粗礪大手裡的幾塊栗子糕，有些嫌惡地縮了縮手，往後退了一步，栗子嬸伸在半空中的手就那樣有些尷尬地僵在了那裡。

“人家小柔是城裡的千金貴女，什麼山珍海味吃不上，栗子嬸，誰還稀罕你幾塊栗子糕。”一旁的一位村民嘲笑道。

栗子嬸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有些窘迫，原本眼中的亮光也黯淡了下去。

“栗子嬸做的栗子糕，乾京城裡的點心鋪子都比不上。”一道清脆的笑聲傳來，那隻黑乎乎的手被一支柔軟細膩的手握住栗子嬸的黑手，栗子糕也被接了過來，顧璃的笑臉出現在栗子嬸的面前。

她的身後跟著顧倫和顧炎，顯然，剛才那一幕，兄弟兩個也看到了。顧炎裝作沒看到，顧倫也只是皺了皺眉。

栗子嬸看到顧璃親切的笑臉，臉上僵硬的表情不禁柔和了許多，她輕鬆了一口氣，從將手中的栗子糕全部硬塞給了顧璃，顧璃推脫不過，悄悄把錢放進了栗子嬸的籃子裡。

顧倫微笑著看著顧璃和栗子嬸，臉上的笑容讓沈柔有些不自在，她拉了一下顧倫的衣角，怯怯地道：“二哥，我做錯了嗎？”

顧倫看向沈柔，接觸到她不安的目光，伸手想揉她的腦袋，卻發現她戴了幕籬，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又收了回來。

“沒關係，我們走吧，我們一起去四方城。”顧倫的眼神有些寵溺，帶著沈柔，率先上了馬車。

看著沈柔臨上車時挑釁的目光，顧璃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跟顧炎揮手告別。

顧炎可憐巴巴地看著顧璃，他因為要參加魯師父的親傳親子選拔，所以不能跟著去四方城，心中怨念頗大。

顧璃衝顧炎招了招手，笑道：“三哥要加油哦，等成為了魯師父的親傳弟子，我送你一件禮物。”說著，還衝顧炎揮了揮雪白的小拳頭。

“那當然，難不倒我，我可是機關天才！你就準備好禮物吧！”顧炎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顧小萌抱著一隻小雞中到顧璃和顧炎的身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輕輕地拍了拍挺起的小胸脯：“姐姐和二哥安心去幫舅舅吧，三哥就交給我照顧就好，不用擔心。”

顧璃蹲下來拍了拍小萌的肩膀：“嗯，有小萌在家，我就放心多了。”

如此和諧的畫面也讓沈柔動容，於是，沈柔也蹲下來：“小萌，來姐姐這裡。”

誰知，小萌卻微微向手退了一步，開口道：“小柔姐姐別過來，小萌身上髒。”

沈柔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但她還是強自壓抑著哭腔，溫柔道：“姐姐怎麼會嫌棄小萌髒呢？小萌一點都不髒，來姐姐這裡。”

然而，小萌卻往顧璃的身後躲了躲，一副畏懼的樣子：“小柔姐姐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用布把自己遮住？”

沈柔知識有限，沒辦法講出幕籬的歷史，只得笑道：“姐姐沒病，小萌乖，等姐姐回來，給小萌帶好吃的。”

聽到有好吃的，小萌終於笑了：“謝謝小柔姐姐，小柔姐姐再見。”

沈柔的臉突然就有些黑，幕籬之中，她怨毒地看了一眼顧璃，不再說話，直接轉身上了馬車。

從青牛村到四方城，騎馬也不過半日的時間，馬車慢一些，但算算，最多也就到日頭西斜，就會到達。

顧璃沒有進車內，而是和車伕一起，坐在前面趕車的位置，然而，車行至半途，沈柔突然叫住她：“璃姐姐，我，我想要去方便，姐姐能不能陪我去？”

她自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想，她的眼睛裡怨毒的光早已出賣了她。

顧璃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