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陰影壓下來,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男人居高臨下的質問道,“我臨走前怎麼跟你交代的?你就是這麼給我照看蘇音的?”

譚導低著頭,壓力山大。

江總臨出國之前的確特意交代了,要他在這段時間之內一定要儘可能保證蘇音的人身安全,發生什麼事情等他回來之後都會解決。

可導演自己也沒有想到江烈陽坐上飛機的那一刻,劇組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

他自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要護著蘇音,卻沒想到又出了這種意外。

“江總,非常抱歉,但拍這場戲之前她自己試了很多回,最終還是堅持要親自上——”

“你知道她愛逞能,能自己上,就一定不會選擇替身,你完全可以選擇告訴她直接用替身!不知道她不會水嗎?”

在江烈陽的壓力之下,譚導不吭聲了,還是製片人頂著巨大的壓力,辯解了兩句。

“江總您也清楚您夫人的性格,即使導演直接選擇了替身,她也一定會爭取自己上場試試。

她努力嘗試過那麼多遍,就是想要靠自己做到,演員本身的意志使然,我們也制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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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止不了?所以這就是你們給出的答案嗎?蘇音現在變成這樣,跟你們所有人都沒關係了?”

醫院鴉雀無聲,他們兩個不知該作何回答。

正在這時,急診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江烈陽猛的回頭大步跨去。

“家屬在哪兒……病人醒過來了。”

譚導還來不及感嘆,就小跑著跟了過去。

“裡面的人現在怎麼樣,還有生命危險嗎?”

江烈陽盡力穩著自己的情緒,但他冷硬的聲音,則洩露出他此刻的不平靜。

“蘇女士現在已經脫離安危,之前搶救的時間長了一些,是因為我們在為她排除嗆進去的水。

病人不會水,為什麼要讓她下水?到底怎麼回事?如果有必要你們家裡人可以跟進了解一下。”

“她是一名演員,她為了呈現出一個落水鏡頭,所以才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懼,堅持下了水。”

製片人在一邊補充道。

這樣的解釋,醫生表示理解。

“不過日後這種行為還是要在自己能力所及之內。像蘇女士這種原本就很害怕水的,經過這次的事恐怕會對海水更加恐懼。

如果能夠選擇其他方法來代替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一部電影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那樣一個鏡頭用來替身,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什麼都沒有人的生命安全重要,知道嗎?”醫生囑咐道。

導演跟製片人更是面面相覷,醫生說得對,他們真不該同意讓演員自己上,顯得太過不近人情。

此刻,江烈陽只想馬上見到蘇音。

他們兩個還想解釋,老夫人跟老爺子也冷著臉過來了。

“譚導,你們二位有什麼想解釋的,下次再來吧,現在這裡只能留我們自己家人,你們都走吧!”

老夫人這送客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導演跟製片人無奈,只好識趣得告辭,先行離開。

回到劇組,又是一堆爛攤子,他們也很是疲倦……

哎!

……

蘇音被送回普通病房的時候又昏睡了過去,遲遲沒有清醒過來,她臉上的氣色很是蒼白。

兩個老人上了年紀,看到蘇音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更是心疼不已。

“我的乖孫媳婦兒真是命苦,好好的怎麼就遇到這種事情了呢?明明一直兢兢業業的演戲,到底是為什麼一直被欺負呢?”

老夫人是打心眼裡疼蘇音,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孫女來關愛的。

看到此情此景更是難受,直接心疼地掉下眼淚。

老爺子把妻子摟入自己的懷裡,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地給她擦去了眼淚,“行了,你不好這麼傷心的。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住的,奧?”

聽到爺爺的話,江烈陽也起身安慰她:“奶奶,你跟爺爺先回家去休息一下,這兒有我守著。”

兩位老人也不能一直陪在醫院裡,醫院病氣比較重,對老年人的身體沒什麼好處。

江烈陽也一直下意識的避免讓兩位老人在醫院裡逗留太久。

今天實屬意外,如果沒有兩位老人先知道這事,他在國外還被矇在鼓裡呢。

老夫人掙脫老伴的胳膊,又走到病床邊上,拉起了蘇音的小手攥在手心裡。

“瞧瞧,音音的手到現在都是冰涼的,好好的怎麼就遭了這麼大的罪呢?烈陽,你真的覺得這只是一個意外嗎?”

老夫人按下自己心裡的傷心,轉過頭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江烈陽。

“奶奶你的意思是?”

“最近這劇組裡發生不太平的事實在是太多了,要我相信音音出事是個意外,不可能!”

老夫人的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只是她上年紀不好再東奔西走,不然她肯定直接拽著老爺子殺去劇組。

她要好好會會在場的那些人,到底誰是害了她孫媳婦的兇手。

“放心吧奶奶,你提醒了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查明怎麼回事。您跟爺爺先回家休息著,這裡有我就夠了。”

在爺爺奶奶面前,江烈陽頓了幾分耐心。

他非常相信,老人年紀越大就越像小孩子,跟他們說話不能著急。

老爺子也在一邊勸老夫人,她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回去。

在醫院裡坐了這麼久,她早就覺得身上冷颼颼的,骨頭裡也穿著冷風。

等到江烈陽安排好他們回家的車時,他才有幾分沉重的坐在了蘇音的床邊。

“……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他握著蘇音的手,看著她喃喃自語。

“我知道你這女人嘴上雖然不說,但你一直都在生氣。其實我也在生氣,生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趕緊醒過來,醒過來我們說清楚,之間的事都一筆勾銷,那些話我就當你沒有說過。”

此刻江烈陽最恨的就是,在出國前甚至沒有找蘇音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他們倆之間的事情。

就那樣匆匆離開,等到再見面的時候,蘇音卻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

他長舒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是自己躺在這兒。

那樣好歹蘇音不會難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