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珠這會兒只覺得自己渾身熱的要命,又冷的要命,手也不由的用了點力,拼命扒拉著抱緊自己的抱枕。

嘴裡忍不住嘟嘟囔囔的抱怨,今天老鐵拉自己去喝的酒也不知道是幾度,居然這麼上頭?

手忍不住又緊了緊,然後又摸了摸。

好傢伙,這手心裡抱著的抱枕咋跟自己床上那隻毛茸茸憨狗的手感有點不一樣?

緊緻的手感裡,還帶著一絲燙人的溫度!

……唔?

田寶珠想睜開眼,看看手中抱著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抱枕?

只是,眼皮卻如同墜著千斤重一般,怎麼也睜不開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直接陷入了黑暗中。

等到她再次有知覺,就聽見耳邊有嘰嘰喳喳的聲音。

扭頭朝一旁瞧去,就看到一個扎著兩條小辮的圓臉女孩子和一個梳著齊耳短髮的馬臉女孩子,正手拉著手,興奮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咦,田寶珠,你醒了啊?”

那個扎著兩條小辮的圓臉女孩子,正好面對著田寶珠這邊。

看到田寶珠睜著眼,眼神迷糊,滿臉懵懂的模樣,頓時開口問道。

旁邊那個馬臉女孩聽到這話,不由扭頭過來,看到田寶珠睜著眼睛看著她們。

原本還帶笑的嘴角,頓時往下一拉,顯得她那原本就長的馬臉,更加的長,細細的眼睛露出一股不懷好意的神色來。

“真真,你搭理她幹啥?

呸,一個不要臉的東西,估計昨天是想用跳河訛譚知青。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譚知青沒往河邊走,當時他跟寶樂在一起呢!

也不知道昨晚是誰從河裡把她給扒拉上來的,估計是被村裡的二流子給救了,這樣的話,她這次就算能考上,一個殘花敗柳也只能留在村子裡嫁人了吧?”

說到這,馬臉的女孩子原本耷拉著的嘴臉終於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來。

田寶珠一開始沒聽清楚這馬臉女孩的話,只是突然之間,原本懵懂的瞳孔猛的一顫,彷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

隨即她聽到最後面那句話後,有些晃神的眼睛終於重新凝聚起了光亮。

不等這馬臉女孩再開口,就從炕上一個鯉魚打滾,跳了起來。

然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就是“啪啪啪”的給那馬臉女孩子來回好幾個耳光。

手掌摑在臉皮上的脆響,讓人聽了震耳欲聾。

可這聲音,遠遠沒有因為田寶珠這個舉動來得更加讓人震驚和驚愕。

劉秋華捂著自己被打的臉,原本拉長的馬臉,因為被摑的有些紅腫的掌印,居然顯得有些圓潤的感覺。

她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轉瞬間憤怒就湧上心頭,熱血直衝腦門。

“你……你個賤人,居然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你要是嘴巴不會好好說話,滿嘴噴糞,我不介意順便幫你把舌頭也給割了。”

田寶珠有些圓潤的小臉,沒有往常的那股靦腆和膽小的神色,陰沉著板著,彷彿要吃人一般。

“寶……寶珠,你怎麼打人呀?”

馬真真被田寶珠打人的舉動震驚的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才結結巴巴的朝田寶珠問道。

“我為什麼打她,你剛才沒聽到嗎?

她這張嘴要是不用來好好說話,就得受點苦難。”

田寶珠深深地朝馬真真看了一眼後,漫不經心的收回眼神,涼涼的說道。

聽到田寶珠居然這般懟自己,馬真真震驚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的表情,訕訕的閉了嘴。

劉秋華卻是感覺自己要被氣瘋了,她居然被這個傻乎乎的軟包子給打了,原本還想著馬真真能替她出頭,到時讓田寶珠好好出點血。

卻沒想到,馬真真這次居然這般沒用?

細長的眼睛裡頓時透出一抹惡毒的神色來,剛才自己被打,那是因為一個措手不及,要不然,憑田寶珠這矮小的身材,怎麼可能打到她的臉?

劉秋華袖子一擼,抬起手就要朝田寶珠那張嫩白的小臉打去,她定要把這賤人的臉給打破相了。

卻見對面田寶珠不知道是如何動作的,上前又是“啪啪啪”帶節奏的幾個耳光抽過來。

只把劉秋華的耳朵抽的嗡嗡直響,整個腦袋都暈沉沉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一般。

“怎麼樣,劉秋華,知道錯了嗎?”

田寶珠這幾個巴掌打完後,停了手,淡淡的問道。

要說剛才劉秋華腦袋裡還有惡毒的想法,此時此刻是完全沒有了。

她雙手捂臉,“哇”的一聲哭出聲,然後滿心羞憤的扭身朝門外衝了出去。

“哎……秋華姐,這……這……寶珠,你太不應該了!”

馬真真先是對著劉秋華的背影喊了一聲後,再轉過來,一臉無奈加譴責的表情,對田寶珠說完,就追了出去。

看著兩個人出去了,田寶珠這才快速上前,“呯”的一聲,把房門給關了起來,順便還拴上了插銷。

然後默唸了一聲進去,整個人就出現在一個熟悉的院子裡。

這個院子不過就是鄉下最普通的農家小院,正門進去一排左右各一間房間,中間是客廳。

左邊是一排房間是廚房和餐廳,右邊一排房間是衛生間,洗澡間和柴房。

從餐廳後面的門能直通後院,後院是一個三百平左右的倉庫,裡面放著滿滿當當的豬飼料和各種農具。

推開倉庫旁邊的側門出去,映入眼簾的,果然是自己熟悉的養豬場,足足佔了半畝地。

另外半畝地裡,卻沒有自己記憶中的各種蔬菜瓜果,就這麼空著,啥也沒有。

田寶珠朝養豬場走去,只見裡面左右兩邊砌成一長溜排的豬圈裡,現在也是空蕩蕩的,根本看不到豬的存在。

這……這是小時候,她跟著爸媽一起在鄉下的那個養豬場?

想到這,田寶珠忍不住朝養豬場入口處的牆壁瞧去,只見那牆壁上,果然有用粉筆畫過的痕跡。

看著這個熟悉的痕跡,田寶珠的眼睛一下溼潤起來。

沒錯,這就是小時候她跟著爸媽一起待過的養豬場。

這牆壁上用粉筆畫過的痕跡,是爸爸給她量身高時留下的。

伸手摸了摸這個痕跡,田寶珠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眶中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