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珠見劉支書重新坐下後,就對著一旁的小謝使了個眼色,謝重見了,直接跑廚房間,拿了三個碗出來。

結果,田寶珠見了,卻是把他面前的那個碗直接塞他懷裡。

“去去去,去盛飯吃。

還是個小屁孩呢,喝酒小心長不大。

叔,來,我給您倒上。”

田寶珠坐到劉支書的隔壁,把手中酒瓶裡的酒給劉支書倒了滿滿一碗。

又在自己的碗裡,倒了淺淺的一層。

劉支書縮著脖子低下頭,就是嗦了一口。

沒辦法,不嗦的話,這酒碗都拿不起來了。

硬拿指定灑出來,灑出來多可惜啊!

“你這丫頭,就是實誠。”

嗦完,綿香醇和,味道那叫一個正。

這是鄉下自己釀的米酒絕對達不到的味道,更別提鎮上散賣的那些酒。

當然,也有那好的,比如茅臺。

可茅臺一瓶得八塊錢,還要酒票才能買。

別說沒錢,就算有錢,那也不會買來喝啊!

其次,就是自己的老朋友帶來的老白乾了。

可惜,這邊沒賣。

想到這,劉支書又忍不住嗦了一口。

嗯,好喝!

“來來來,劉叔,這些日子你為了我的事,也算是受累了,我敬你一杯。”

田寶珠見劉支書這般,連忙端起碗來,跟他碰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溼溼嘴皮子。

劉支書哪裡會在意田寶珠喝多還是喝少,聽到她這麼說,自然是高興的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

而謝重,只能捧著手裡的晚飯,大口的吃飯。

他有心想說,自己早就喝過酒了,可一想到田寶珠剛才說的,喝酒長不大,就默默的把想辯解的話給嚥了回去。

酒過三巡,這菜的滋味又比自己家裡幾個女的做的好吃不知多少倍,劉支書覺得自己喝的都有點上頭了。

“劉叔,有件事我很好奇。

小謝的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對了,還有小謝的爸媽呢?

不知道,劉叔你有沒有見過?

要是還活著的話,咋就把小謝一個小孩子,留在村裡面啊?”

田寶珠見氣氛差不多了,就忍不住低聲詢問劉支書。

昨天回來後,她就跟謝重商量過了。

這個村裡,唯一能問的人,怕也只有劉支書了!

一個,他年歲只是比謝重爺爺小了那麼點,另外一個,他做為支書,肯定比普通村民要知道的多一些。

“嗯?

小謝的爺爺,謝長富?”

劉支書聽到田寶珠問的,先是愣了一會兒,這才拿起酒碗抿了一口。

“長富哥從很小的時候,就被謝叔送到富貴人家裡去當下人了。

我們年歲小的,都不太記得他小時候長什麼樣。

倒是後來,他大了以後,也有了本事,在那富貴人家裡當了管事。

當初,咱們這邊村子裡,許多人家都吃不飽飯。

多虧了長富哥出面,才讓許多人能活下來。

再後來,長富哥就隨著那家人搬去了京城。

等再見面,已經是兩鬢斑白,帶著還是襁褓裡的小謝,回到咱們這村子裡。

至於小謝的爸媽,有人問起過。

長富哥說是意外去世了,咱們聽了,自然不好再多問什麼。”

說到這,劉支書嘆了口氣,端起碗來,又喝了一口。

田寶珠聽到這,眉頭微微擰了擰。

也就是說,小謝的爺爺親口說了,自己的兒子兒媳婦都死了?

“劉叔,我還聽說,現在謝家住的那磚瓦房子都是小謝爺爺帶回來的錢建的。

他既然從小是在富貴人家家裡長大,後面還做了管事,應該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吧?

我怎麼看著,小謝這日子過的,比那小乞丐也好不到哪去?”

劉支書聽了這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抹了一把臉,滿是愧疚的說道。

“這件事,怪我。

當年送長富哥去醫院,等回來後,才知道,謝長祿一家子霸佔了長富哥的院子。

當時,房間裡面被翻的一塌糊塗,估計長富哥帶回來的東西,都被謝長祿一家給拿走了。

我跟謝長祿理論,謝長祿卻說自己沒拿長富哥的東西,只是想著小謝一個人住,所以住過來陪他。

不過,當時小謝不過才十歲。

要是被人知道,有這麼多東西在他手裡,怕是會被人盯上。

所以,對於謝長祿一家乾的事,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算了。

也幸虧那些東西沒在小謝的手上,要不然,前幾年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說到後面,劉支書卻是慶幸。

聽到他這話的田寶珠和謝重卻是面面相覷。

按劉支書所說的,小謝爺爺的那些東西是被謝長祿一家給搶走的。

那這次從山洞裡找到的,難不成是謝長祿一家藏的?

然後,不小心被程愛文給知道了?

不過,這次也不算全無收穫。

至少,知道了小謝爺爺跟著主家去了京城。

那麼,小謝的奶奶肯定是在京城那邊娶的。

按當時的情況,在主家當管事的小謝爺爺娶的大機率是主家賜下的人。

小機率是他遇見了喜歡的人,然後娶了對方。

不過,這樣一來,能肯定的是,對方應該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要不然,誰家千金大小姐會嫁給一個做下人的管事呀?

那話又說回來了,既然如此,小謝口中說是他見過爺爺摸過的那塊暖玉做的玉佩,又是哪來的?

這塊暖玉做的玉佩,絕對不是普通人家會擁有的?

難不成,這是主家賞賜的?

而且,按小謝爺爺帶回來的這幾箱子東西,可真不像是一個管事能擁有的。

田寶珠越想,就越覺得這裡面的事情,很是矛盾。

還有,就算小謝爸媽死了,那起碼也得讓小謝拜祭吧?

就算現在的大環境不允許,可私底下卻也不是沒有。

可按小謝說的,記憶中,從未見過自家爺爺祭拜過誰。

那……是不是證明,小謝爺爺對村民們所說的小謝爸媽死的訊息,是假的?

無數個線頭在田寶珠的心裡頭滾過,一時之間,她還真有些理不清楚。

而劉支書,之後就一直猛喝酒,喝到最後,整個人都迷糊了。

田寶珠見他都這副模樣了,知道再也問不出些什麼來。

最後,還是謝重,把他給揹回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