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紫石不置可否,臉色還是毫不在乎的隨意:“行啦行啦,你隨便吧。不過拆爛房門的錢要算在你們頭上,畢竟是你們來尋釁滋事的嘛。”

一品紅梅嗤笑一聲,點了點頭:“那好。九徹梟影的‘聖使’大人……”

溪紫石連連擺手:“當不起,被你這麼叫還有點受寵若驚。”

“可你就是。地位高於四旗使,在整個九徹梟影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品紅梅盯著他的眼睛,若無其事地說。

“餵我說……”溪紫石有點聽不下去,“有屁……有話快說,問完了早歇著。”

估計是礙於阿甜在身邊,他爆到一半的粗口硬生生憋了回去。賦雲歌聽了想笑,但卻看到溪紫石好像用眼角餘光警告似的瞪了自己一眼。

一品紅梅於是中斷,說道:“這些,你都沒否認。也就是說這些都是真的?”

溪紫石鼻孔哼了一聲:“廢話。那還有啥問題麼?”

一品紅梅點頭:“好。再有一點,你們前期瞄準各地寶物出手,現在卻又肆意屠戮百姓,為什麼會如此變化?”

“啊……”溪紫石仰著臉,權衡了一下這個問題,接著說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先前是影主即將出關,我們各地尋找貢奉給影主的賀禮。我們從來不是為了掠奪寶物,那算是一個臨時性的……活動?”

“也就是說,侵略下界天,才是你們始終貫徹的目的。”一品紅梅若有所思,“知道了。”

溪紫石並沒反駁他。反正確實如此,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九徹梟影的罪孽註定無法洗白,他也沒什麼興趣洗白。

“你們四旗使,實力都在伯仲之間?”一品紅梅抬起頭。

溪紫石一直沒正眼看他,眼神懶散地掃視著天花板:“並不是。雖然在背後議論同僚很不道德,但我可以透露一點:如果你們真的認為他們的實力所差不多,恐怕今後會為這個想法後悔。”

一品紅梅的眉頭鎖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原來如此。”

“還有麼?”溪紫石翻了個身,但還是沒有一品紅梅,“三個問題,可是給足你面子了。”

“別急。”一品紅梅知道也不能奢望能從這裡套到多少資訊,但還是抓緊每一點機會,“能問一下,你們的黑水天壘,潛伏那麼多水軍,是在盤算什麼?”

不料,溪紫石聽到他這個問題,卻臉色驀地嚴肅了。

一品紅梅的眼捕捉到了溪紫石的表情,心裡也跟著繃緊精神。

溪紫石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認真地注視著一品紅梅,雖然還摻雜了些玩味,但能感受到他的氣質一改之前。

“你也知道,這件事……我不能說。”溪紫石想了想,最後坦誠地說。

一品紅梅也並非不知道。他想試探溪紫石和九徹梟影的排布與底線,而根據他剎那的變化,不論他之後的表情是否是惺惺作態,都能已經能說明黑水天壘的埋伏絕對不簡單。

“沒事……這就足夠了。”一品紅梅隨之讓步。

溪紫石看著他。其實相比於其他,他更驚訝的是徹地聞聲的態度。

黑水天壘,這是影主精心安排的重要軍力,不應該顯露於世。

為了這一步重要的計劃,影主不惜派出了一名旗使長期坐鎮。本該是出其不意的暗著,卻不意已經被徹地聞聲親自洩露。

溪紫石並不是影骸等人那樣的影主走狗。但他仍然很不理解,或許基於聖使的身份,他確實有必要過去一問了。

想著想著,他的眉毛就皺緊了。

親自去肯定不行。九徹梟影眼線繁多,不過他倒是可以拜託那人代自己去走一趟。

他的想法掩藏得很深,這些事情也不過是瞬間想畢,一品紅梅沒有看出他的想法。

“最後一事。”一品紅梅同樣也稍有思索,最後淡淡地說。

溪紫石回過神,伸了個懶腰,拖長了腔調說:“你好囉嗦……我困了。”

“你們影主的目的,他到底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

一品紅梅語出驚人。

溪紫石卻立刻斷然拒絕:“這件事,我想……我不可能告訴你。”

兩人的臉色都無比堅毅,兩道話音幾乎同時落地。賦雲歌和潭沉月被他兩人雷霆一樣快的兩句問答震懾了一下,如同被冷瀑襲身。

氣氛變冷了,但兩人很快又緩和了。

“這就是過分的問題,雖然我看好你的人品,但是這種事情也沒辦法告訴你。”溪紫石嘆了口氣。

一品紅梅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表示理解:“本也如此。”

“問題就這麼多。”一品紅梅起身,“就此別過吧。如果以後還有機會,希望……你我不會是對手。”

賦雲歌看一品紅梅轉身出門,也連忙跟了上去。他的腿痠得難受,彆扭地瘸著腿跟著離開了。

溪紫石看著一品紅梅走到門口的身影,眼裡流出一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