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回來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回古仙宗水淼淼沒有事先通知任何人,但四孠仍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了宗門口迎接,只是開口第一句並不怎麼好。

誰叫這應是水淼淼最短的一次離宗旅行了,半個月都不到,四孠心中下意識就忐忑了起來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盯著水淼淼好一頓檢索,卻也只看出水淼淼紅光滿面心情很好。

這時四孠才看見月杉,抱拳一禮道,“月杉姑娘也回來了,薇歌靈尊最近可天天提起你甚是想念。”

月杉回禮,說道,“在外遊歷數載,家師來信才記起回程實屬不應該,想來師父定會責怪。”

“薇歌靈尊可不會。”說罷四孠讓出了路,月杉向水淼淼道,她要先去拜見薇歌靈尊。

若非薇歌靈尊的信,月杉怕還不會回宗也不會遇見水淼淼,在偃月的潛移默化中她都快忘記宗門了。

月杉走出幾步,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眺望著自己,一瞬間熟悉的往昔爭先恐後的浮現,是事事都要與她一爭的靖巧兒,月杉不自覺一笑。

“你笑什麼。”靖巧兒飛到月杉身前,臭著一張臉,“是師父讓我來接你。”

“多謝師姐了。”月杉盈盈行了一禮。

“嘖。”靖巧兒翻著白眼,上下打量著月杉,“在外那麼多年你是一點沒變還是如此矯揉造作。”

“巧兒師姐也沒有變呢。”

靖巧兒哼了一聲,率先轉過身,“這些年你都去哪了?看起來修為也沒什麼長進啊。”

“自是不如師姐的。”

“那是自然。”靖巧兒扒了一下她的秀髮,她今日就是來炫耀的,她這個不出宗門的可比月杉這個遊歷的還要厲害。

月杉不與反駁,她的修為與人類的不是一種計量方式,都是偽裝,但這久違的氛圍,讓月杉格外放鬆,這是除宗門外任何地方都沒有的。

“我看你就是毫無長進才不敢與宗門聯絡的,可知師父很想你,就算你在差勁,師父也不會責怪你的,有時間還是回來多看看,我可不想一個人面對師父的牢騷。”

“那巧兒師姐呢?”

靖巧兒咬著一口銀牙,這肉麻的稱呼也就只有月杉叫的出口,尾音上還要轉個彎,受不了,但也未讓月杉更改過稱呼,“我只會更討厭你,拍馬屁也沒有用。”

二人話裡爭鋒帶刺,到也異樣的和諧,水淼淼看著二人緩緩遠去的背影,嘻嘻的笑著,有些羨慕是怎麼回事?

月杉身邊是有很多愛慕者的,月杉卻從未感受到歸屬感,哪怕有了偃月這一個族人。

月杉在水淼淼身上尋找,但水淼淼身上其實也沒有,因為她自己都沒有歸屬感,可能是恰好的同病相憐才吸引了月杉。

殊不知,在宗門,月杉有師父師姐,最是放鬆,不用提心吊膽的,哪怕與靖巧兒打起來,這可能就是隻緣身在此山中吧。

“薇歌靈尊命靖巧兒小姐來接月杉姑娘不怕兩人打起來嗎?”

水淼淼看了眼擔憂的四孠道,笑著說道,“打起來就當增進感情了。”

“可不興這樣增啊。”四孠無法理解這些情感,靖巧兒討厭月杉是真的,但若月杉不在眼皮子底下晃了,她會擔憂會不高興也是真的,情感嘛,就是怎麼矛盾怎麼來的。

水淼淼與四孠一邊走一邊聊,“說起來我以為靖巧兒不會在宗門呢,雪原的熱鬧她竟然沒去湊?”

四孠沉默了半秒,說道,“靖巧兒小姐少有離宗的時候,基本只有探親。”

“啊?”水淼淼皺起眉,預感這不是一個她喜歡的話題。

“靖家獨女危險的地方自是不讓去的,何況已經許久未有方慈公子的訊息了,靖巧兒小姐就更不能離宗了,若是找去,與兩家來說都不划算……”

“該死的聯姻制度,好在方慈和靖巧兒是真心相愛的,所以賢彥仙尊呢?讓他把方慈招回來啊,讓方慈帶靖巧兒出去玩啊!”

“仙尊現不在宗門。”

水淼淼一愣隨即道,“我回來了仙尊卻不在,他躲我啊?”

“怎麼可能。”四孠艱難的忍著笑,解釋道,“是仙盟的盛邀,仙尊也無法推拒。”

“唉,我本還想找他炫耀的,嵐翠森林的任務我處理的可好了。”

“仙尊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四孠哄著先將水淼淼領回了藥廬,順便給水淼淼把了個脈確認很健康後將人送回了人境小築。

月杉已經在人境小築等候多時了,水淼淼讓四孠不用送了自己蹦躂上前,調侃道,“我還以為有了新歡就忘了就愛呢。”

“你都在說些什麼啊!”月杉作勢要打水淼淼,按下差點呼之欲出的心臟,她是來與水淼淼告別的。

“怎麼個意思啊?你可剛回宗。”

“是師父,罰我禁閉了,怕淼淼擔心,特意請假來告知。”

“啊?”水淼淼笑臉垮臺,“薇歌靈尊是這樣一個人嗎?”

“不是真禁閉,是這幾天我要與師父同吃同寢聽她講道寸步不離,當做我多年不回宗也不報平安的懲罰。”一想到要被嘮叨,月杉整日標準的笑意也維持不太住了。

“薇歌靈尊原是這麼有趣的啊!”水淼淼倒是很感興趣,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不盡笑意。

月杉不可置否的點著頭,大言不慚的道,“師父絕對是古仙宗最好的師父,對坐下弟子可謂一視同仁的愛護,除了嘮叨。”

“有人願意嘮叨也是幸福啊,我會在古仙宗等你出關的。”

“那就約定好了。”月杉伸出手與水淼淼拉鉤,叮囑著,“神魔界最近確實不太太平,在宗門待著也好,淼淼可好好修煉,我教的那法可找魂多練練越熟練越好才能壓制。”

月杉還是不想讓水淼淼留下那魂,練練壓制法,說不定哪天隨手就給滅了呢?

靖巧兒得令來催月杉,水淼淼揮手與月杉依依告別。

“惺惺作態。”

“你這是赤裸裸的羨慕我與月杉關係好。”

“鬼才會羨慕。”

“說話注意用敬語我可是師叔。”水淼淼使用絕殺,氣的靖巧兒跳腳。

“你!”

水淼淼是逗,靖巧兒可就是真吵了,禍源應該是那沒有音信的方慈在宗門時對他這師叔‘格外’的照顧。

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月杉忙將靖巧兒與水淼淼分開。

“你站哪邊的,我們是一起的,要不你改拜山頭算了!”靖巧兒斥責著月杉,甩手離開。

“快去。”

月杉點點頭不捨的追了上去,臉上的笑意倒是沒有下去過,直到耳邊出現偃月的聲音,‘浪費時間,聽那老女人講道於你無任何益處,她們只是在限制你囚禁你……’

偃月是族人,是月杉誕生就開始追尋的,可現在每每聽到她的聲音為何總覺煩躁疲憊呢。

薇歌元尊的講道,曾經是月杉裝做人類初到古仙宗時,最好的天籟,可定心可靜神可哄睡,卻在偃月嘴裡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