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賢彥仙尊這逗留這般長的時間,水淼淼回到人境小築,早不見一乂等人的身影。

灶上粥已涼透,水淼淼看了看,一乂他們大約是一口沒嘗啊!

重新點了火,熱了粥,水淼淼又挨個送過去,停下來後都已是黃昏,這解除禁閉的第一天,她過的可真充實。

微喘著氣,水淼淼放下兜帽,撫去上面的雪花,她還要去落院看望月杉,或許抽空她是該修煉一下了,增加一些體能也好。

遠遠的就看人境小築門口有一抹黃色的身影,還沒細看,黃色的身影轉眼就來到眼前,將水淼淼一把抱住。

“月杉?”

“嗯。”很濃重的鼻音,弄的水淼淼耳尖癢癢的。

月杉基本每日會來這一趟,可什麼訊息也得不到,畢竟這不是她能打聽的地方,只能日日盼,她擔心淼淼的安危,更擔心在見水淼淼會形同陌路。

她搶先一步將水淼淼抱在懷裡,就是怕水淼淼不願見她,無論如何請讓她把話說完,表達歉意可好。

“淼淼,”深吸一口氣,月杉正要說話。

水淼淼推開月杉,上下打量了一下,頓時就撅起了嘴,“為什麼你們都可以穿這麼少!你們不冷嗎?我為什麼就非要被裹成一個球······”

走幾步就熱,脫了又冷,真是煩死人了“阿秋~”

月杉早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掏出手帕,擦著水淼淼的鼻子,“這這,這是修為的問題,淼淼遲早也能這樣的。”

“又是修為。”想起剛才被賢彥仙尊恐嚇的話,水淼淼頓時就乾嚎了起來,“不要再提修為,誰提修為我跟誰急!”

“不提,不提。”

“哼。”水淼淼像個小孩子一般耍著脾氣,拿過月杉的手帕自己揉著鼻子,“我洗乾淨了在還給你。”然後挽著月杉的胳膊,向人境小築走去,“你也沒多熱乎,穿這麼少幹什麼!隨我去喝碗粥熱乎一下。”

月杉離開人境小築時天以全黑,她提著食盒整個人暈乎乎的,回頭望,水淼淼站在人境小築前,笑盈盈的招著手,那雙目似夜空中的星星,甚至比滿天繁星還要奪目幾分。

她終是沒有道上歉,水淼淼無意還是有意,皆避開了這個話題,嘴角無意識的上揚了幾分,她知道了這番難得的情義可以繼續延續。

落院就在不遠前,笑意中有漫上了幾分苦意,水淼淼是不是知道,無論她如何道歉,那話語裡終帶著謊言。

落院外,月杉將一大缽已經涼了的粥喝完,方才走進落院。

闇月從房間裡飄出,沒有過問什麼,水淼淼的事她自己會處理,現在關鍵是恢復實力,她需要的很多東西都還需要月杉去取,臉上做出幾分笑容,“今日大雪,寒月之象,適合修煉。”

月杉點點頭,這些時日偃月教了自己許多,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多謝前輩。”

“哪裡話,吾屬同族自當同心。”

水淼淼依著牆,玩著自己的手指,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最好的狀態,她又不是來這追求真理的。

九重仇拖著刀,仿若沒看見水淼淼一般,從她面前走去。

多日不見,脾氣還是這般臭啊!

“九重仇。”水淼淼出聲喊道。

九重仇回頭望,他剛才是真沒看見水淼淼,愣了幾秒方道,“你出來了?”。

“你這話說的,跟我進局子了似的,說點好的。”

“晚安。”說完,九重仇慢慢向裡走去。

現在天氣是很暗,水淼淼抬頭望天,可那是因為冬天了,天黑的早,真算時辰,現在睡是有點早吧。

走上前去,水淼淼攔住九重仇的路,“你為何也穿這般少?你也不冷?”

“你說什麼?”九重仇吸了下鼻子,反應慢了幾拍問道。

看來是凍的不輕,“走”水淼淼拉住九重仇,“嘶,你手真冷。”水淼淼鬆開手,復又牽上,“幫我把最後哪一點粥處理掉。”

或許是因被凍的有些遲鈍,被水淼淼一路牽到廚房,九重仇才反應過來要甩開手,水淼淼卻已放開了手,走向灶臺,開啟鍋蓋。

“你要早些回來就好了現在又要重新熱了,我都記不清今兒這粥熱了幾回了。”水淼淼手那鍋鏟,指著九重仇,“你,就先隨便找個地方坐會兒,等我一下。”

九重仇罕見的聽話,抱著刀找了個地方坐下。

盛好粥,水淼淼上前,看著一旁放空的九重仇。

“這大冬天的還抱著這鐵疙瘩。”水淼淼敲了敲下刀鞘,觸手冰涼。

九重仇看向水淼淼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這是凍傻了?“喂!”水淼淼突然大聲道,“喝粥了,把刀放一邊去,賢彥仙尊不是不準抱著刀的嗎!帶子又斷了,我改明給你找個鐵鏈子讓你揹著。”

水淼淼碎碎念著,將粥放到九重仇的手裡。

粥暖和了雙手,九重仇恢復幾分神智,反而覺得更冷了。

看向不遠處刷鍋的水淼淼,“聽聞你墜了文杏臺,恢復的如何了?”

手中活不停,水淼淼回頭看著九重仇笑了起來,“終於聽你說句人話了,當然好了啊!你手中的粥就是我親自下廚做的,我今日幾乎包了水雲闊所有人的伙食!”

水淼淼胡亂吹噓著,九重仇又不可能去核實。

親自做的?九重仇低頭喝著粥。

整理好炊具,水淼淼站起身,回頭望,燈下靜靜喝粥的九重仇似乎很是憔悴,臉上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

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九重仇舔著濺到手上的粥。

水淼淼鼓起雙頰,皺著眉,怎麼辦突然感覺她想氾濫母愛了,“你穿的太少了,宗門沒發冬服嗎?”

“發了。”九重仇頭也不抬的道。

“方慈還在找你麻煩?”發了不穿,水淼淼也就只能這般想了,“他還有閒心找你麻煩!靖巧兒他哄好了啊!”

“不懂你在說什麼,師兄我許久沒見過了。”九重仇放下空碗,拿起刀,方慈雖然不來找麻煩了,可找自己麻煩的人又不止方慈一個。

“叫你平時惹人嫌。”水淼淼嘟囔著。

開啟廚房們,冷風灌進來,九重仇抱緊刀。

“喂。”水淼淼喊住九重仇,“你最近睡眠依舊不好吧?”

九重仇往外走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睡眠時好時壞,夜裡所有夢都在喊讓自己練刀,難道真的是母親看不下去託夢來了嗎?難道靠自己真的就沒法築基了嗎!

沒有回答水淼淼的話,九重仇徑直離開廚房。

“就知道是這個反應。”水淼淼環著雙臂看著離去的九重仇翻了個白眼,拿起一旁脫下來的鶴氅,突然笑了起來。

失眠這事她管不了,她看多半是九重仇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何況有簡玉澤那件事在前,水淼淼也不敢隨意點香了怕又和什麼東西起了反應。

不過,水淼淼顛著自己手裡的鶴氅,把他裹成球還是可以的,總不能讓自己當這水雲闊裡唯一的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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