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又暈了。

因為貧血,他還是吃不下食堂裡的東西,才三天不到,穆蒼就再一次進了醫室。

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水淼淼急匆匆趕到醫室時,穆蒼還沒有醒。

盯著穆蒼沒有血色的臉龐,水淼淼能確定,有東西在汲取他們的血這是毫無疑問的,只是一邊吸血還一邊給補血,也是奇了怪。

或許是那東西要的血量太大了,只能重複利用。

水淼淼想將這一切,直接報給仙盟,可自己空口無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受理,或者本就暗通款曲。

若自己找到一些證據,就可以交給庹炎君。

自己第一時間竟然想到的是庹炎君!水淼淼自嘲的笑了笑,或許就是因為他那乖戾的性格,讓她覺得安全吧。

在說了,庹炎君最近似乎對桃花源也格外的不滿。

前日,還剛砸了廣場上那顆七八個人也不能合抱的巨大桃花樹。

那桃樹神,自帶癒合功能的。

當時水淼淼不在場,只是聽旁人說,見樹癒合,庹炎君似乎笑了,剛想用什麼大招,就被趕來的厲掌事人給阻止了。

真是哪都有他厲嘯英呢!

只要自己有一點證據就可以交給庹炎君,他定會鬧的。

但若庹炎君不可靠,自己還可以交給藍季軒的叔叔藍柏。

他的侄兒可在桃花源,藍柏總不至於害自己的親人。

不過藍季軒他們住在西苑,似乎是整個桃花源裡最正常的地方,也受不到什麼傷。

只是自己沒有證據,別人最起碼都還有一團麻,自己現在連麻都沒有,水淼淼還不想盲目的就拖旁人下水。

目前唯一的疑點,就只有夜間異常寂靜的東苑了。

但水淼淼沒有勇氣,開啟鼬麝,那就可是要搭上自己一輩子嗅覺的。

水淼淼有時候在想,自己現在出去喊,她是聞人仙的徒弟,是不是就能搬到西苑去了。

順便在懇求一下,將小哥哥也帶過去,自己也就不用在這大批大批掉頭髮了。

“咦?”

穆蒼臉上出現了青色的血管印,似有什麼東西在脫落。

“小哥哥這是擦了粉底嗎?”

水淼淼湊上前去,對上了剛睜開眼的穆蒼。

“你醒了!”水淼淼的話還沒說完,穆蒼突兀且粗魯的一把將水淼淼推開,摔倒在地。

沒想到會在此時仙緣散盡,穆蒼擋住臉,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留下一臉懵的水淼淼。

這又是怎麼了?

水淼淼扶著自己剛才閃到了的腰,嘆著氣。

煩人!她耳釘還掉了。

哪去了?

血紅色的耳釘應該很好找,水淼淼看著床底下,在幽暗中泛著紅光的耳釘,真是胳膊用時方恨短。

實在夠不著的水淼淼無奈的爬進床底。

撿到了,水淼淼來不及開心,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身,下意識她就全身縮近了床底。

不是自己心虛什麼!

“剛才那個人呢?”

外面響起的話音,讓水淼淼屏住呼吸。

“好像跑了。”

“真是該死!這東西比不上亞鐵粉,回血速度太慢了,除了這個人,還有一些體弱的也出現症狀了。”

“大人說了,再有暈的人直接把血抽乾得了,隨便給外面一個體弱的理由就好了,不敗宗的人,你聽聽這可笑的宗門名誰會管他,在說反正也沒幾天了······”

水淼淼按著自己砰砰只跳的心臟,藏身與床底黑暗之中,只到說話聲與腳步聲離去,才爬出床底。

張開手,手中抓著的耳釘已經刺人了肉裡,劃出了大口子。

她們是要對小哥哥下手嗎?

心中不知名處,生出些許惡戾,帶著一手的血將耳釘戴回耳朵上,水淼淼悄然離去。

小哥哥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小哥哥·······

鼬麝什麼味?

水淼淼小心翼翼的開啟黑色的瓶子,還以為會惡臭難忍或者旁的什麼,但瓶子都湊到鼻尖,水淼淼也什麼味都沒聞到。

往瓶子裡看,怎麼感覺都是一瓶清水。

真的有用嗎?

坐在床邊的水淼淼搖晃著瓶子,昂起頭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酸澀的味道,順著舌尖往下蔓延。

水淼淼從床上跌落,神色痛苦的撐著地,張大了嘴,渴望著空氣,因為此刻大量的氣味正衝擊著她的嗅覺。

嗅覺被瞬間放大了百倍不止,水淼淼擦著自己額頭上滾落的汗珠,不是應該摧毀的嗎?

氣味交織又分明,水淼淼閉著眼,只依靠氣味,就能還原整個房間,還有房間外的整個東苑,和在東苑行走的人。

氣味太多等於資訊太多,水淼淼處理不過來,劇烈的深呼吸著。

東苑裡人來人往,嗅到了湯佳美的氣味,如骯髒的泥潭一般,而康小枝在她身旁,氣味如雨後的青草地。

那是小哥哥嗎!

突然間,濃重的血腥帶著惡臭霸道的趕走了一切,衝入水淼淼的嗅覺,摧毀了她一直堅持的意識,令她昏到在地。

水淼淼是被冷醒的,她在地上縮做一團,緩緩睜開眼。

以是深夜,沒有點燈的屋內是一片漆黑,水淼淼揉著自己宛如要裂開的頭,緩緩坐起。

黑暗中,除了水淼淼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她在也聽不到旁的聲音。

打了個響指,用御火之術,點燃燭臺。

水淼淼打量著四周,她還在東上房,不過亦是深夜。

心跳的砰砰的,水淼淼撐著地站起。

看來真是每晚花香有異,而自己沒有一覺睡到天亮,就等於自己成功失了嗅覺。

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水淼淼向門口走去,踢到了地上空的黑色瓶子,發出一連串嘈雜的聲音。

站在原地,水淼淼警惕的看著外面,沒有任何動靜。

深吸一口氣,水淼淼拉開房門。

外面除了靜的過分,似乎沒有別的問題。

踏出房門,抬頭看不見月亮,但路旁的燈正靜靜的散發著光芒。

毫無阻力的離開湖中心,水淼淼隨手敲起了路過的一間間房,沒有一人回應,看來大家都睡的挺熟啊。

繞了東苑一週,水淼淼有些微喘,除了找不到出東苑的路,一切看起來起碼是正常的。

既然知道有什麼在吸血,你不應該出來吸嗎!怎麼可能一點異常都沒有。

水淼淼想或許方法不對。

冷靜了一會,水淼淼雙眼上瀰漫起紫霧,環顧著四周。

“啊啊啊啊!”

水淼淼抱住頭,蹲到地上,全身顫抖的聲嘶力竭的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