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星咬著唇,不知該如何開口,腳趾無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搓著腳下的地毯,過了大概有幾分鐘的時間,她抬頭看向顧淮之,見他眉目間愈加的不耐,這才開口,

“我想要一套你們公司獨家代理的義肢品牌的產品。”說完,還補充了一句,“要最新的最好的!”

指向性這麼明顯,顧淮之當然知道許南星說的最新的最好的是哪個品牌的哪一款。

他默了幾秒,搖了搖頭,“不太可能!”

許南星站起身,著急地走向他,幾乎是兩步便跨到了他身旁,

“為什麼?是因為那件事嗎?”

她抓著顧淮之的手臂,捏得很緊,“我跟你解釋過的。顧淮之,你相信我,那些照片我從未給過沈如珍,我都刪了,真的!”

顧淮之哼笑了一聲,側頭看向她,“我給了你那麼大一筆錢之後你如果還將照片給了她,那我只能說你太貪心。”

許南星沒心思細究他話裡的含義,仍然抓著他,彷彿抓著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般,“你告訴我,怎樣你能幫我?”

顧淮之濃墨般的眼眸看向她的,眼底晦暗一片,如深潭般叫人看不到底。

許南星在他的打量中漸漸有些無措,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鬆開了緊握著他的手,不安地撩了撩耳邊的碎髮。

小巧的耳廓彆著咖色的藻發,耳廓的主人素白著小臉,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微微濡溼的嘴唇桃粉色一片,顧淮之腦中忽然閃過剛剛人工呼吸時留在唇上的觸感,是記憶中的柔軟清甜。

心底的燥熱噬咬著胸口,燒得人沒來由地煩躁,身上的衣服溼漉漉地貼在面板上,顧淮之側過頭解了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慢條斯理,精壯的線條肌理在衣襟的縫隙中若隱若現,麥色的面板閃著健康的光澤。

許南星半天不見他回答,又見他解了衣服的扣子,卻沒有下一步舉動,心中思索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兩相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顧淮之站起身,許南星也跟著站了起來,拽著他的衣襟說道,

“你幫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顧淮之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勾了勾唇,“你有的選嗎?”

許南星上前一步,與他面對面,直視著他的眼睛,篤定的問道,

“你想對付沈如珍嗎?”

顧淮之沒想到她會說這個,明顯訝異了一下,卻轉瞬即逝,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沈家的核心醫藥技術,你跟沈如珍聯姻也是因為沈家答應共享資源是嗎?”

顧淮之挑了挑眉,沒料到許南星竟然能知道這個。

“接著說。”

“我有沈如珍和她姐夫蔣興耀在一起的照片。”

許南星靠近他一步,低聲說道,“我知道她和蔣興耀的關係。”

肉眼可見,顧淮之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許南星知道自己手裡的東西一定可以讓他幫自己。

這是臨出門前收到的師兄發給她的最新一封郵件,裡面是她拜託師兄幫忙查的關於沈如珍的所有資料。

顧淮之垂頭打量她,見她眉目間光彩熠熠,顯然對這件事胸有成竹,可他並不想如她所願。

“許南星,你想沒想過……”

許南星詫異地應了一聲,“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你都能查到的事,難道我會不知道?”

顧淮之上前一步,迫得許南星退後一步,他繼續走,她又繼續退,直到退無可退,他仍然逼近。

許南星的腿彎觸到床沿,噗通一聲仰躺到床上,身上的浴巾也摔的七零八落的散開,未著寸縷的身體明晃晃的裸露在顧淮之的眼前。

許南星想遮,卻被忽然壓下的身影制住,肌膚相觸,他的灼熱熨帖著她的冰冷。

男人灼熱的掌心一點點撫上來,最後停在她的耳邊細細地摩挲,

“許南星,其實你可以用別的方式來求我幫你。”

許南星閉了閉眼,她知道顧淮之是什麼意思。可是,這是她最不想走的一條路。

她抓住他留在她耳邊的手,抖著唇,問他,

“你一定要這樣嗎?”

顧淮之哼笑了一聲,將頭埋在她頸側細細的描摹,直到如願聽到她嘴裡長長的抽氣聲,這才放開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留在她脖子上的傑作,

“至少目前看來,我比較喜歡這樣的方式。”

許南星眨了眨眼,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好。”

顧淮之見她如此回答,停了手下的動作,坐起身,

“既然你接受,那說說條件吧。”

許南星攏緊身上的浴巾,也跟著坐起身,“好,你說。”

“第一,將你的經紀合約簽到顧氏。第二,從現在開始到義肢交付為止,你要保證隨叫隨到。第三,義肢的費用你自己來付。”

許南星聽完在心裡罵了顧淮之八百個來回。

把經紀約簽到顧氏,那以後所有的工作都需要透過他,她就沒辦法還跟從前一樣,什麼賺錢接什麼,義肢的費用得賺到何年何月才能交付?

這人明擺著就是欺負她。

可有求於人,她不得不低頭,只能應著,“好!”說完她又補了一句,“你說的是簽到顧氏,還是下面的暮雨傳媒?”

“怎麼……你覺得,除了我你還能有精力應付其他人?”

顧淮之掃了她一眼,沉聲道,

“不過如果你有這個意願和能力,等到我膩了,倒可以安排你去試試。”

許南星瞪圓了眼,氣得扭過頭去,卻不能再跟他撕破臉皮,只能應道,

“好,就簽到顧氏,但和晨星的解約你來處理。”

“沒問題。”

這邊剛剛應下,許南星便聽到男人低緩的嗓音又響起來,

“哦,還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銳顧承接的是獨家代理,所以之前官網的所有未交付的訂單也一併轉了過來,目前大概已經排到了兩年後。”

“就是說,在你交完預付款後最快也要兩年後才能拿到義肢。”

許南星聽完心底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一瞬間便湧到了頭頂,她看著顧淮之那張平淡的好似無事發生的臉便覺得窩火的很,

偏偏那人眼裡好像還隱約含著一抹笑意。

胸口更加的憋悶,偏偏胳膊這時候又隱約的疼起來,一陣陣的抓心撓肝,想想這一晚的遭遇,許南星更覺得生氣,朝著顧淮之便撲了過去,翻身跨到他身上捶打起來。

“你耍我?顧淮之……你太過分了……”

顧淮之怕傷了她燙傷的胳膊,不敢使勁去掐她的身體,只能左右的閃躲,可這舉動卻讓許南星更加的生氣,情緒無處發洩,迎面看到他敞開的衣襟,便對著他裸露的胸口使勁咬得上去。

“嘶……”

顧淮之深吸了口氣,眉間皺成一團,一把將許南星帶到懷裡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解氣了嗎?”

“沒有!”說完彷彿為了印證自己的話,還抬手在他腰側狠掐了一下。

顧淮之擰著眉,在痛意裡低下頭,噙住了那片潤澤的桃粉,軟綿綿的觸感讓人觸到便不想分開,只想輾轉在她的清甜裡。

許南星想躲,卻被他牢牢摁在懷裡,呼吸相接,她嚐到他口中淺淡的酒氣,也彷彿醉了般,大腦有片刻的遲鈍。

只這片刻,便被他攻城略地,輾轉廝磨,舌根發麻。

許南星急促地喘息,無力的推拒著他的身體,嘴裡輕哼了兩聲提醒他,顧淮之卻恍若未聞,仍然在她唇上流連。

直到她發狠的在他舌尖咬了一口,他才意猶未盡地抬起頭,指尖輕輕揩了揩唇角,

“我覺得剛剛的條件裡應該再加一條……不允許咬人……”

“誰叫你不放開的!”事到如今,既然已經談好了條件,再矯情也沒什麼必要,許南星索性隨著性子來。

她抬手推了推他,指了指門口,“剛剛好像有人敲門。”

顧淮之朝掛鐘看了一眼,翻身坐起,抬手攏了攏凌亂的頭髮,將襯衫扣好,起身去了洗手間。

不一會,手上拿著給許南星的衣服回來了。

“衣服先換上,家庭醫生過來了。”

許南星仰躺著看過去,立在床邊的男人酒意漸消,星眸幽深,俊朗的眉目,剛剛跟自己廝磨過的唇瓣此刻也是緋紅一片,半溼的襯衫裡隱約透出裡面的起伏風景,她回想剛剛手下的觸感,硬挺又遒勁,誘人又性感。

儘管過了這麼久,他們之間隔著這麼多的事情,她仍然控制不住對他的愛慕和渴望。

顧淮之見她一直未動,撿起床上的襯衫坐到許南星身邊,伸手就要扒開她的浴巾,“是需要我幫你穿?”

許南星一骨碌坐起來,搶過他手裡的衣服,“我自己來。”

說完也沒避諱他在場,將襯衫套在身上,紐扣繫好,從襯衫的下襬將浴巾抽出來扔到了床尾。

又扯過內衣三下五除二地套上,利落的下了地。

門口又傳來敲門聲,她朝顧淮之看了一眼,見他盯著她一直在看,她比了比門,

“可以進了嗎?”

顧淮之點了點頭。

許南星垂頭找了一圈的拖鞋,卻沒找到,想想應是落在了浴室裡,估計剛剛鬧了那麼一場也都潤溼不能穿了,索性光著腳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