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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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撥出灼熱的氣,開口嗓音又低又啞,一字一句,“……方慈,你真是長進了不少。”
這話意味太濃。
咬字繾綣,暗含著只有兩人知曉的,久別前、重逢後,對彼此的探索和深入了解。
被這氣氛燎得發熱,方慈雙手並用,去解他的襯衫釦子,解開兩顆,聞之宴才慢慢張開了眼。
視線落在她唇上,看了好一會兒,抬下頜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方慈手上動作一頓,臉蛋兒爆紅,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聞之宴笑了,指背蹭蹭她臉頰,“……不願意?”
腦子一團亂,方慈訥訥地說,“……我……我不會。”
他眸色更深幾分,“這沒有什麼會不會的,”略頓了下,聲音也低下來,“……人是有本能的,到了那個份兒上,”接下來的話,抬手扣住她腦袋,幾乎是咬著耳朵,音量也低到幾乎聽不清,“……你會主動要。”
熱氣順著耳道灌入四肢百骸,方慈抖了下,半晌,才不甘不願地說,“……我怎麼聽說,很多人都捨不得自己伴侶做這些。”
聞之宴笑出聲,曲指輕彈她腦門兒,“傻。”
他搖搖頭,“彼此有欲.望,所有玩法兒都再正常不過了。這跟捨不得有什麼關係?我理解不了。”
“你這純純就是欺負人。”
“就欺負你。”
他一幅混不吝的口吻。
方慈本是滿心盼著出院的,被他說的這件事一搞,心裡又惴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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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院前,方念念來了一趟。
進到房間,她先看了眼沙發上的聞之宴,眼裡有畏懼和膽怯。
方慈心下明瞭,她能來探望,估計也好費了一番波折。聞之宴大概是不同意的。
“阿……慈……”
她坐到床邊,習慣性地比劃著,喉嚨卻發出了聲音。
方慈震驚地看她,“能說話了?”
方念念笑著,“……一點……點……”
磕磕巴巴,發音也偶有不準確,但是確鑿無疑,她在嘗試發聲。
方慈回想起來,當時她在樓梯上一腳踩空時,確實隱約聽到了方念念的驚叫。
“楊醫師知道嗎?”
方念念點頭,從包裡翻出病例本給她看。
那是楊醫師詳細記錄的每日康復情況,下面還有譚醫生的診斷和批註。
據方念念所說,她又要搬到京郊的療養院去住,參與發聲訓練課程。
兩人聊了會兒她後續的康復安排,方慈轉而問,“爸和媽,現在怎麼樣?”
“媽住院了,爸回老家了,”方念念手口並用,“葉家三公子來過一趟家裡,跟關睿聊過,以前爸媽安排的高層基本都被撤掉了,公司已經開始重新運轉,準備新的專案。”
方慈默了默,道,“好,你好好養病,以後一切都好起來了,不要操心其他事。”
如果是她親自來,大概也會這樣安排,讓曲映秋治病,讓方鴻離開這兒。聞之宴安排得沒錯。
方念念點頭,“你呢?還會回倫敦嗎?”
“……我要考慮考慮,目前還沒做決定。”
於她本人來說,倫敦更像是個流放之地,目前她已沒有任何逃跑的必要。但就職業發展前景來看,她也許需要回去倫敦待一陣子,再做決定。
聞之宴本來在翻財經雜誌,這時候抬頭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沒有一絲一毫遊移,依舊不可撼動。不是警惕,也不是不滿,只是傳達一種篤定,好像在說,她是自由的,但不管到哪裡,都有他託底。
方慈渾身莫名麻了一瞬,心尖湧過一陣痠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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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喬叔開車來接。
關睿在副駕駛,路上彙報了近幾日積壓的工作,遞過來幾份需要簽名的檔案。
聞之宴下意識要伸右手,抬起來才意識到不對,換了左手。
右手手指骨折,算不得特別大的傷,但影響比想象中要大,右手是慣用手,很多事都變得不方便。
甚至包括穿脫衣服這樣的小事。
回到雲霄路,有點兒費勁地脫了大衣和西裝外套,右邊的袖釦用左手解了,左邊的就沒了章法。
他手一伸,說,“寶貝,幫個忙。”
方慈正在換衣服,外套穿了一半,抬眼看他一秒,默默過來幫他解開。
他胳膊還是伸著,笑說,“挽一下。”
方慈索性幫他把兩個袖子都挽到了肘處,有點兒沒好氣,“……聞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本是帶刺的一句話,聞之宴卻真的順杆爬,笑了聲,“還真有,過來。”
她往前走兩步,“幹嘛——”
話音還沒落地,就被他單臂撈住抱起來,放到了島臺上。
單手分開膝蓋,腰擠到她腿間。
方慈微屏了息。
聞之宴一手撐在她大腿外側,右手背在身後,略垂頸,唇離她的鼻尖只有幾寸。
方慈靜等著,或是吻或是別的什麼,就聽他輕笑了聲,說的卻是逗弄的話,“……大小姐,一點兒也使喚不得是不是?”
“是。”方慈面不改色。
她當然不習慣於伺候人。
聞之宴笑出聲,那笑音在方寸間蕩了好幾秒,他耍無賴,“那可不成,因為你受的傷,你不能不管。”
又在打壞主意。
方慈抬眼看他,濃密的眼睫落下陰影,瞳仁清亮,“……你別告訴我,還要我幫你別的。”
聞之宴斂了眸,腦海裡不由地浮現各種場景。
光是想象就受不了了。
他喉結滾了滾,半晌,沒吭聲。
方慈推他,“我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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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靜養,聞之宴最近兩天在家辦公。
方慈則先去了趟國貿酒店,H·S的併購流程還在繼續。
開完了小組會議,又順道去了方家的公司。
葉騫北帶了財務和人力資源總監過來,又委託獵頭定向挖人,這一陣兒忙著面談。
方慈作為面試官之一,也在會議室坐了一下午。
末了,葉騫北要和幾個候選人一起吃晚飯,問她要不要一起。
她前腳剛答應,後腳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個號碼雖然只透過一次話,但她一直牢牢記著。
摁了接通,她放到耳邊,語帶彬彬有禮的笑意,“聞爺爺,您好。”
和幾年前一樣,聞鵬厚端的是慈祥和藹,“小慈,晚上有空一起吃頓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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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鵬厚手裡真的沒有牌了。
沒有了董事會的支援,他再要掀起什麼風浪,也只是徒增笑料。
可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聞之宴走上一條完全沒人走過的路。
約見的餐廳甚至也是四年前那一家,同一間包廂。
兩人面對面落座。
聞鵬厚先笑著說,“晚上沒有和阿宴約好一起吃飯嗎?你臨時放他鴿子,他怎麼說?”
“沒有約好,但,我沒跟他說您約了我,您可以放心。”
“這沒什麼,可以跟他講的呀,不會影響我們爺孫關係。”
方慈淡笑了下,“爺爺,您約我來,”略頓了頓,“……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依舊是開門見山。
聞鵬厚兵行險招,直接問,“他跟你提過結婚嗎?”
“……沒有。”
聞鵬厚不動聲色,笑說,“還沒聊過這個話題?”
“嗯,”方慈口吻很淡,“我們才剛和好沒幾天,自然不會聊這麼遠的事。”
“那你們倆,什麼打算呢?就這樣走一步算一步?”
話裡有陷阱。
方慈自然能覺得出。
她說,“我只打算享受當下,這珍貴的每一分每一秒。”
聞鵬厚輕嘆口氣,“……可他身為聞家家主……婚姻是大事,能影響到整個集團發展前景的大事。”
“您要我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