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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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幾秒,他平淡地開了口,“……葉老三,活膩了?”
葉騫北笑了笑,“法律沒有規定,不能撬牆角。”
聞之宴被逗樂了,笑出聲,“……成。那你試試看。”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她一定不會動搖嗎?”葉騫北道,“我今天才知道,你們分過手。依我猜測,一定是她甩了你吧?你怎麼知道,她以後不會再甩你一次?”
聞之宴深呼吸,閉了閉眼。
不能動手,先動手的那個就輸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
葉騫北點了支菸。
聞之宴淡淡地說,“……用不著以後,半個月前,她就試圖再次甩掉我。”
葉騫北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以為他要撂狠話,講一些相愛細節,沒成想,他卻是說這樣一番話。
他略意外地,抬眼看他,靜等著下文。
聞之宴卻也沒再多說,只靜靜地看著他,自鼻腔笑了聲,“葉騫北,你就試試看,她會不會多看你一眼。”
葉騫北一時無聲。
這倆人望向彼此的眼神,總像是隨時隨地能doi,所以他理所當然地以為,這倆人之間大概是荷爾蒙在作祟。
荷爾蒙一旦退卻,橫插一腳並非難事。
但此刻聞之宴態度那麼鬆弛篤定,甚至讓他去試,他反而隱隱覺得危險,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就像隱在海面下的冰山,看不見,但致命。
又靜了片刻,聞之宴道,“我不否認,她確實心狠,之前分手那次,我怎麼求她都沒用,她頭都不回。”
“我自己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人能插得進來,但光憑我一面之詞,你也不會死心,”他口吻很淡,“只有一點,我愛得比你多。”略停頓,“……那麼冷的天,她不穿件外套,你就叫她出來抽菸?”
葉騫北指間夾著煙,好久都沒抽一口。
他平靜地說,“所以,你這麼篤定?她會選擇你?”
聞之宴冷嗤一聲。
過了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這種事以前發生過,那次我跟自己下了賭注,她會選擇我。她後來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告訴她,除我之外,她選擇誰,誰就會死。”
葉騫北眯了眯眼,“你……”
聞之宴混不吝地嗤笑,“我什麼?”
“你想折騰就折騰吧,我不攔,腿長在她自己身上,你約她她也許會出來。”聞之宴似是不想再多說了,手插兜,下最後通牒,“我只希望你,知趣一點,如果被她明確拒絕了,就麻溜地給老子滾蛋。”
他比葉騫北略高個幾公分,這時候走近了幾步,“聽明白了嗎?葉老三。”
第52章
聞之宴和葉騫北在門外聊天時,方慈一直有點坐立不安。
在她心裡,聞之宴不是個會吃飛醋的人,從認識開始,他就是那幅模樣,內心穩定,總是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相較於吃醋,他大機率會更傾向於傲慢地目空一切地宣誓主權,就像幾年前,在夜店,眾人起鬨她和宋裕澤那時一樣。
自信,且巋然不動。
所以,她倒是更擔心葉騫北會不會覺得被冒犯,導致後續的生意合作無法展開。
陳巧月笑說,“葉三那個性格啊,不給點猛料,是不會罷休的。”她拍拍方慈的手,“你別擔心了,讓他倆說清楚也好,總好過你夾在中間為難。”
也有道理。
方慈轉移了注意力,轉而問,“說真的,你為什麼突然戒酒了?”
陳巧月少見地沉默了片刻,而後冷笑了聲,“……因為不想再給他來接我的機會。”
她沒點名,但方慈知道,是在說李佑賢。
“你們後來發生什麼了嗎?怎麼會不愉快?”
陳巧月低下腦袋搖搖頭,“……問題就在這兒,”她重又仰起臉看向天花板,“他前前後後來接我,總共也有三五次了吧,無一例外,要麼是我喝了酒,要麼是他喝了酒,每次都是把我帶到他家,”說著,她轉頭看方慈,諷笑道,“你敢相信?這麼多次,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過。”
方慈也一時默然。
微醺時候,人最難自控,若是相愛,且獨處一室,大概是很難避免緋色的後果。所以,她大概能懂陳巧月的心情。
跟聞之宴正好相反,李佑賢是個極循規蹈矩的人,禁慾克己。可他不像是對陳巧月完全無動於衷。
“……你們有平心靜氣聊過嗎?”方慈盡力勸解,“也許他有自己的苦衷?”
陳巧月猛地一點頭,“是啊!他就是這樣,底線原則是頭等大事,我陳巧月,沒那個能耐,能破了他的戒。”
方慈也撫了撫她的手,說,“但,戒酒總歸是好事。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不瞞你說,最近戒了酒,腦子整天都很清醒,我還真的想了不少,我打算先出國玩個半年,然後回來創業。”她琢磨著,“專案嘛目前還沒想好,也許會做個服裝品牌。”
“挺好的,適合你,”方慈笑著,“我也打算專案結束後回倫敦,你要不要來找我玩?”
“好哇,跟你住一陣兒。”
兩人閒聊著,方慈偶爾啜一口啤酒,大約兩根菸的時間,聞之宴和葉騫北一前一後回來了。
這倆男人,神情如常,只看表情,完全猜不出剛剛進行了怎樣的一番對話。
方慈湊到聞之宴耳邊低聲,“走嗎?”
聞之宴轉頭,視線停留在她唇上,好一會兒,才嗯了聲。
兩人起身告辭。
喬叔開著車,轉了一圈沒找到停車位,回到居酒屋門前,正巧看到倆人出來。停了車,開啟後車門。
方慈沒忘給洪姐打了通電話知會一聲。
初冬空氣冷冽,隱隱有潮溼的氣息,像是快要下雨了。
在後座坐好,方慈抬手撫上聞之宴光.裸的膝蓋。
本以為觸感會是冰冷的,覆上之後卻感覺到一片溫熱。
聞之宴一肘支著車窗,偏頭看她,笑說,“摸我?”
“沒有,擔心你冷。”方慈有點兒不自然,剛要撤回手,手背卻被他摁住,往上面往裡面帶了帶,運動短褲寬大,她的手很輕易就擦著他大腿的面板,鑽了進去。
她試著往回抽,沒抽動,不由說了句,“你幹嘛?”
他唇角還是帶著笑意,說,“熱的,不冷。”
“我知道了,”前座喬叔還在開車,有外人在,她有點抗拒,“放開吧。”
聞之宴把扶手箱合到椅背裡,把她拖近了一點,胳膊摟著她,低頭說,“……你跟葉老三一起抽菸,我沒意見,但是,能不能穿個外套?外面不冷嗎?”
他果然是不介意,真是自信呢。
方慈心想著,“……我忘了。”
“這事兒也能忘?”
他很明顯對她的託詞不滿意。
“就是忘了,”方慈道,“那時候,我心裡想的都是要怎麼跟他對話,精神緊繃,顧不得其他。”
聞之宴眯了眯眼,“……精神緊繃?這麼費勁,直接拒絕他不就完了嗎。”
“我是想找機會跟他說清楚的,”方慈仰臉看他,“你們聊什麼了?”
聞之宴哼了聲,漫不經心地,“沒什麼,互相飈垃圾話而已。”
方慈心裡咯噔一聲,“……你不會冒犯他了吧?”
聞之宴周身氣息斂了下來。
他看了她好幾秒,才說,“……他算什麼東西?我就算打他一頓,也稱不上冒犯。”
“你怎麼能這麼說?”
方慈直起身子,把他胳膊推開,似是對他的無禮很驚訝。
聞之宴沒動,只看著她,“怎麼不能?你護著他?”
“不是護著他,”方慈挪遠了一點,道,“他在幫我管理公司,我不想搞得不愉快。”
“能幫你管理公司的人多的是,我隨便差個人都能接手,”聞之宴說,“並不是非他不可。”
“話是這麼說,但沒必要,不是嗎?”
聞之宴沉默。
半晌,才意味莫名地說,“……今兒關睿說,葉三性格跟我有點兒像。”頓了頓,“……你最瞭解我,你覺得像嗎?”
順著這話,方慈先想起了剛剛她和葉騫北在門口抽菸,她明明已經明確表明了態度,沒成想,葉騫北卻沒有收手的意思,而是順勢表明了他的心意。
如此強勢,如此不撞南牆不回頭,確實跟聞之宴有幾分相似。
她思忖著,點點頭,“……一點點吧。”
這話,讓聞之宴徹徹底底不高興了。
他冷笑了聲,“你也覺得像?”
方慈明顯感覺到了他氣場的變化,一時有些茫然。
前座喬叔也感覺到了,很有眼力見地升上了擋板。
此後一路,兩人都沒再說話。
後座座椅寬,兩人距離也很遠。
行到中途,下雨了。
車窗被雨幕沖刷著,隔著玻璃似是也有寒意。
邁巴赫62s駛入雲霄路8號,雕花大門開啟又關閉。
車道筆直,撕破茂密的小樹林。
車子行到車道中央時,聞之宴降下了擋板,說,“喬叔,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