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秦湘,說來與姜黎身世倒也頗為相似。

她的生父是慶帝的胞弟,早年慶帝奪嫡之時,秦湘的父親幫了大忙,最後也是為了幫助慶帝當上皇帝,才會和妻子一同遇難。

當年秦湘才五歲,便被慶帝接進了宮裡,抱到皇后膝下養著。

但秦湘跟姜黎又有不同,她雖然身上流著皇室血脈,可她卻除了能給慶帝帶來個好名聲以外,再無其他利用價值。

如此一來,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也就都對她不怎麼上心,地位趕不上人家的親生女兒不說,連後來的姜黎也比不過。

她還比姜黎年長了半歲,眼看著就要十七了,可也沒見誰著急幫她張羅個婚事。

而四公主秦楚,則是皇后的親生女兒,今年十五,不管慶帝和皇后對秦湘是如何態度,她倒是從小就愛粘著秦湘,與她關係一向很好。

以至於秦湘厭惡姜黎,她也跟著厭惡,最愛看姜黎的樂子了。

這會兒聽了宮人的稟報,她不禁就對秦訣生出幾分好奇……五六年前她倒是遠遠見過秦訣一次,但時間太久遠,早就記不得什麼模樣了。

要不是姜黎最近鬧的厲害,她大概也記不起自己還有這麼一位五皇兄在呢。

秦湘眼底卻閃過一絲輕蔑,淡淡道,“男人長的好看又有什麼用?”

“也就姜黎那個草包才會為男色所迷,你可莫要學她。”

秦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臉緋紅,“我就隨便問問嘛……”

嘀咕了一句,她就急忙轉移話題,“三姐,她這樣不聽話,我要不要去母后面前告她一狀,讓母后去把人給逮回來?”

秦楚一臉的躍躍欲試,對於讓姜黎倒黴,顯然是喜聞樂見的。

秦湘卻淡定道,“急什麼?她這點子事連我們都瞞不住,自然也瞞不住母后,不必去惹一身騷,等著看好戲就是。”

“我倒要看看……她鬧的這樣大,最後要如何收場?”

秦湘是個很聰明的人,比如厭惡姜黎,卻一向不會髒了自己的手去對付她,倒是秦楚時常被她當槍使。

同樣她也看的清局勢,很多事雖然想的不如姜黎那般清楚明白,卻也隱約明白,姜黎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最後能決定她命運的還得是父皇。

蠢如姜黎,只知道揮霍父皇的寵愛去胡鬧,卻不明白只有真正討得父皇歡心,她們這種寄人籬下的,才能過的更好。

想到這裡,她開口道,“蝶香,湯應該差不多好了吧?分成兩份裝好,咱們給父皇和母后送過去。”

蟲草熬製的雞湯最是降火,想來現在父皇和母后都很需要。

這一邊,姜黎風風火火帶著人來到了冷宮。

平日裡這個時候,秦訣應該要出去幫一些幹粗活的太監宮女做些活計來換口飯吃了,但是昨日被姜黎一番折騰,他身上還是有些無力,也沒什麼胃口。

所以今日便不曾出門,只留在冷宮裡休息。

本想著早上姜黎來鬧過一回,今日大抵可以清靜了,卻不想他這午覺才睡醒,就又聽到院子裡傳來嘈雜之聲。

秦訣快步走出,一眼便看到姜黎站在門口,正指揮著小太監們往院子裡抬東西呢。

見秦訣出來,姜黎回頭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皇兄,又見面啦!”

她笑的很燦爛,可秦訣卻無法忽略她那紅腫的臉頰。

半日過去,怎得不見好轉,反而更嚴重了?

心底閃過這樣的疑惑,但秦訣什麼都沒說,他只是環視了一圈院中被放置的東西,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的東西,拿回去吧。”

姜黎眉頭一挑,“嗯?誰說我是拿給你的了?”

不等秦訣再問,姜黎就已經開始招呼小太監把東西往屋裡搬了,“都放去主臥,床鋪好點,我可睡不慣硬床。”

秦訣:???

他臉上流露出些許錯愕,“你什麼意思?”

姜黎粲然一笑,露出右邊那顆尖尖的小虎牙,“意思就是,我打算在這裡睡個午覺,所以得讓人把這裡佈置好了才行呀。”

秦訣:“……”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姜黎,你是不是有病?是你的宮裡地方不夠大,還是嫌今日惹的禍還不夠大?”

他其實骨子裡應該算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別人鬧騰的越大,越倒黴,他都越覺得開心。

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他。

姜黎這幾次三番將戰場拖到他這邊的行為,讓他很是心煩。

然而這次姜黎卻沒有慣著他的意思,這狗脾氣是得治治。

此時蘭茵剛從屋裡拉出來一把椅子在臺階上,她幾步走過去坐下,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站在臺階下方的秦訣。

“此前有外人在,我給你面子也沒多說什麼。”

“現在沒有外人了,也是時候教教你怎麼說話了。”

“我不管你對我懷有惡意也好,殺意也罷,但你既然答應了跟我合作,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至少在你沒本事反抗之前,別想著給我甩臉色,因為我不會容忍你,懂?”

秦訣眉頭皺的更緊,“姜黎,你……”

他話還沒說完,姜黎就微微皺眉打斷了他,“嘶,看來你還是不懂。”

說著,她站起身打了個哈欠,一面轉身往屋裡走,一面吩咐一句,“蘭茵,讓他在院子裡好好跪著,也好好想想明白我說的話。”

【唉,這逮誰咬誰的狼崽子可真夠不聽話的,不修理一下就不知道好好說話,真麻煩。】

秦訣想要追上去,可還沒邁出一步,肩膀就被蘭茵按住。

她一隻手按在肩膀上,秦訣卻覺得好似有千鈞重量,壓的他再無法向前一步。

蘭茵再次一個用力,秦訣的腿就不受控制的跪倒下去,重重砸在青石地面上,生疼。

秦訣眼睛都紅了,猛的抬起頭朝蘭茵惡狠狠的看了過去,真是活像一隻要咬人的狼崽子。

可惜到底也只是個狼崽子,還沒有撕咬獵物的本事。

蘭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公主讓你跪著。”

他咬牙,“我若是不呢?”

蘭茵想了想,一臉認真的對他說,“那就把腿打斷,也能讓你跪著。”

“反正公主說了,如果你不聽話,只要別弄死,隨我處置。”

秦訣:“……”

一瞬間他心中殺意翻湧,想弄死姜黎的心,前所未有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