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兩位解說員慷慨激昂的說辭,第56屆世錦賽女子十米氣步槍比賽正式開始。

歷經一個月的集訓,以及三天的野外拉練,國家隊的隊員們信心倍增,女子十米氣步槍比賽獲得開門紅。

來自ZJ省的參賽選手,力壓各國名將,為國家隊摘得首金。

國旗在領獎臺上飄揚,隊員們隨之起立,唱國歌。

宋凌煙第一次以國家隊隊員的身份參與其中,唱國歌的同時不自禁的為自己的祖國湧起深深地的自豪。

首金摘入囊中,國家隊氣勢如虹,在接下來的比賽中連續獲得優異的成績。

第二天的男子十米氣步槍比賽,石磊參與的男子團體決賽,僅以一環之差惜敗於對手,獲得銀牌。

同一時間,位於另外一個比賽場地的男子50米步槍三姿傳來好訊息。

一名和宋凌煙年齡相仿的小將,以超常的發揮,成為笑到最後的勝利者。

意料之外的金牌,讓教練組群情振奮。

國家隊總教練甚至激動的熱淚盈眶,親自將國旗披在了獲獎隊員身上。

6月13號,比賽日第三天。

對於宋凌煙,濱海體工學院,SD省體育局來說,最激動人心的一天到來了。

一大清早,位於濱海老城區,煉油廠宿舍的王慧萍家就熱鬧起來。

來自濱海體育臺的記者,體工學院的領導,葛教練,以及省射擊隊的徐教練等人齊聚一堂。

在電視機前收看中央體育臺的現場直播,為來自濱海本地的參賽選手加油助威。

王慧萍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買了瓜果梨桃,瓜子飲料招待客人。

煉油廠所在轄區的居委會聽到訊息,也派了網格員過來,組織煉油廠宿舍的群眾,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擺了桌椅,一同觀看比賽。

魔都SH,位於市郊的軍區幹休所。

宋凌瀟特意在這一天回家,開啟電視機,觀看世錦賽。

他的父親,宋衛國,一位年過六旬,依然身強體健的退伍軍人,從外面健身回來,難得看到兒子在家,心情瞬間變得無比美好,也笑呵呵的坐到了電視機前。

“爸,媽呢?”

宋凌瀟心裡揣著事,沒看到母親,暗自著急:“媽去哪兒了,為什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她在廣場跳舞,不到10點不會回來。”

宋衛國砸吧了幾下嘴,露出幾分不滿,顯然是對一幫老太太霸佔了健身廣場跳舞頗有微詞。

不過,再不滿,他也不敢當著老婆的面說出來,不然一定會她的目光凌遲。

想到夫妻倆剛結婚時的苦日子,他又湧起深深地的愧疚,強行將所有的不滿全都壓了下去。

“10點啊?”

宋凌瀟劍眉微蹙,有點著急:“上午的比賽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快要結束了。”

“你小子咋回事?心神不寧。”

知子莫若父,宋衛國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目露不滿:“三十多歲了還是這副毛裡毛糙的樣子,一點也不穩重。”

這話要是讓吳特助聽見,一定會嚇到心梗,吐槽不斷。

也就是他老爺子,敢訓斥他們殺伐果斷的總裁大人。

平日裡公司的員工見到他,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畢恭畢敬,就連秘書室裡穿著高跟鞋的女秘書,也墊著腳尖走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爸,你知道果子妹妹嗎?”

宋凌瀟見父親起了疑心,果斷改變策略,先從吸引父親的好感入手。

濱海烈士陵園。

許少雄拿著一把盛開的菊花,來到犧牲的年輕警員墓地前,鞠了三個躬,彎下腰,將菊花放下。

“你來了。”

郝隊坐在墓碑前,神情很是落寞的叼著一支菸,沒有點燃。

“親眼目睹兄弟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很想殺人?”

許少雄從口袋裡取出打火機,給他把煙點上。

“你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呢?”

郝隊苦笑,夾著煙錘了他一下。

“你現在,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了。”

許少雄挨著他坐下,目露感傷:“聽到黃毛被人綁架,我沒有別的選擇,死就死了,不就是一條命。”

“你現在還這樣想?”

郝隊不滿的瞪著他:“你還不明白自己的命有多珍貴,人這一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能活著,比什麼都強。”

“活著……”

許少雄苦笑:“或許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奢望。”

“調查組進駐濱海,季掖峰和他的兩個兒子很快就會抓捕歸案,和他有牽扯的人都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郝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安慰:“許天霸也在抓捕的名單之列,屆時濱海黑惡勢力將會遭到前所未有的血洗。”

“你是否已經準備好了,接替他的位置,執行B計劃,成為警方真正的臥底。”

“我有的選擇嗎?”

許少雄自嘲的笑了:“在你們心裡,已經認定了我是最佳人選,我不想幹也不行。”

“你現在退出也可以。”

郝隊心情難以言述的沉重:“我們不會逼你,你也無需以命相搏,但是,這樣你就再也沒有了為你母親報仇的機會。”

“你可以問一下自己,那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嗎?看著毒梟繼續猖狂,毒害世人,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有的時候,人活著,真的要有夢想,沒有目標,如同行屍走肉,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不用再說了。”

許少雄煩躁的揉了揉耳朵:“這些話我已經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

郝隊無奈的笑笑,倏然氣勢大變,露出從未有過的鄭重:“正式加入B計劃之前,你必須處理好,和你那個小女友的關係,最好斷絕往來。”

“你自己也該明白,她和你,如同光明和黑暗,是兩條不可能有所交集的平行線,你和她牽絆太深,不僅不利於你的安全,也會威脅到她的生命。”

“囉嗦。”

許少雄聽得心煩,用手撐地站起來,幾步邁下臺階。

“你再考慮一下。”

郝隊衝著他的後背喊:“我是為了你們倆好。”

沒有人回答他。

只有摩托車轟鳴著遠去的聲音,迴盪在山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