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茵沒說話,只朝小全子示意了一下。

小全子戰戰兢兢,卻也不敢再違逆姜黎。

深吸一口氣,他開口回道,“是……是我,御膳房的小全子,來給玉蕊姐姐回話兒的。”

他這麼一說,裡面頓時傳來了開門栓的聲音,同時還夾雜著宮女的抱怨。

“真是的,你怎麼這麼慢?玉蕊姐姐說你很快就能回來,結果我等了你快一個時辰,困死我了。”

隨著門被推開,裡面的宮女跟蘭茵來了個臉對臉,喋喋不休的抱怨戛然而止。

她臉色猛的一變,下意識就要關門。

可她的反應又哪裡會比得過蘭茵一個習武之人?才有這麼一個動作,就被蘭茵一腳踹在了肚子上。

隨著她整個人倒飛出去,門也被帶的“譁”的一聲大開。

宮女慘叫連連,瞬間驚醒了其他人,下人們陸續著急忙慌的跑出來檢視。

因為姜黎和蘭茵都並未急著進去,所以他們一眼也只看到了大開的院門和倒在地上哀嚎的小宮女。

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急忙過去扶人,“怎麼了這是?”

小宮女被蘭茵一腳踢的岔了氣兒,這會兒有些說不出話,只顫顫巍巍的抬手指著大門外。

其他人這才意識到什麼,不禁紛紛抬頭朝大門那邊看去。

姜黎就是在這眾人的矚目之中,緩緩走入院門。

“長……長榮公主!”

看清姜黎的那一刻,他們一個個都跟見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而玉蕊瞧見她身後那被五花大綁的小全子,更是立馬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因為姜黎以往就張揚跋扈,玉蕊一向是有些害怕她的,這會兒一見事情不妙,知道不是她能頂下來的,立馬轉身就往秦楚的屋裡跑。

“不好了公主,長榮公主帶人來了!”

姜黎也沒攔著,只示意蘭茵關好大門,“看好了,一個都別放出去。”

教訓人的時候,她可不想被人掃了興。

說完,她又看向那群懵逼縮在一起的宮女太監,“看什麼看?還不快去給我搬套桌椅出來?難道要我一直站著嗎?”

這大半夜的姜黎帶人強闖靈玉宮,按理來說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應該護著自家主子,不應該答應姜黎這無禮要求的。

但是……架不住姜黎氣場太強,幾乎下意識他們就乖乖聽話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個人都已經在搬桌椅了。

這都搬到一半了再放下好像也沒什麼意義,而且自家公主還沒露面,他們再惹怒了姜黎,只怕要吃虧。

如此一來,也就只能是一咬牙把事情給做完了。

於是等到秦楚迷迷糊糊被玉蕊從床上拽起來,又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院子中央端坐的姜黎。

而她宮裡的奴才們,則是整整齊齊在左右跪了兩排。

見她出來,姜黎抬眼瞥了她一眼,還十分不滿的說了一句,“怎麼這麼慢?”

秦楚:???

不是,這不是她的院子嗎?到底誰才是主人啊!

秦楚氣的頭腦發暈,快走幾步怒氣衝衝的喊道,“姜黎,大半夜強闖我靈玉宮,你找死嗎?!”

她一副氣急敗壞想要打人的模樣,不過還沒等靠近,就被蘭茵上前一步攔住了。

要說蘭茵在宮裡頭也算個傳奇人物了,除了皇上皇后不能打,其他任誰敢欺負姜黎她都敢上。

雖說跟他們動了手之後勢必要遭到懲罰,打上一頓板子的,但人家被打的再慘也不在乎,下次還敢。

秦楚這樣的性子以往自是也沒少跟蘭茵打過交道,對她多少有點兒犯怵,這會兒蘭茵擋在姜黎身前,也沒做什麼,她就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前了。

但如此一來,她心裡就更加憋屈氣憤,不能發洩在姜黎身上,就得發洩在別人身上。

她惱怒的一腳踢倒旁邊跪著的小太監,“蠢貨,誰讓你們給她搬椅子的!”

“她來找我麻煩,你們還好好伺候著是嗎?還知不知道誰才是你們主子?”

宮人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主子打架奴才遭殃,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可是心裡再苦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跟秦楚頂嘴啊,只能是拼命磕頭認錯。

姜黎有點兒不耐煩,手輕輕在桌子上叩了叩,“行了,我可不是來看你訓奴才的。”

說著,她給蘭茵一個眼神,蘭茵就把身後五花大綁的小全子給推到了秦楚跟前。

“深更半夜的,四公主都不忘讓人給我送一份大禮。”

“我這人最是知恩圖報,收了禮物這不就連夜過來還禮了嗎?”

秦楚剛剛已經聽玉蕊說了情況,這會兒看見小全子,目光不由得閃了閃。

到底年紀不大,做了壞事被抓包,是會心虛的。

但她嘴也是真的硬,一梗脖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姜黎也不生氣,一手拄在桌子上,略顯慵懶的撐著腦袋,而後抬腳在小全子屁股上踢了踢,“她說不知道呢,你不會是在撒謊騙我吧?”

她語氣不如何嚴厲,踢他也並未用多大力氣,小全子卻像是受了驚似的,身子猛地一顫。

秦楚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心中著惱,隨即也出言訓斥,“你是哪兒的奴才,連本公主也敢汙衊,活膩歪了嗎?”

兩邊都在威脅,小全子此時腸子都快悔青了,可也知道今日是勢必要得罪一個,避不開的。

見識過姜黎的手段,小全子如今是半點兒不想得罪姜黎,倒是秦楚……雖說這位才是正統的公主,但到底年紀小心軟,總比那惡女好的多。

心中如此權衡,小全子頓時一臉哀求,“四公主求您發發慈悲救救奴才吧!”

“奴才為了幫您辦事,差點兒死在景和宮,長榮公主太狠了,奴才不得不招啊,公主您心腸最是慈悲,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秦楚的確是個容易心軟的,臉皮也薄。

見小全子哭嚎的如此悽慘,一時間她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禁氣的罵了一聲,“行了別嚎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說完,她傲然的朝姜黎一抬下巴,所幸就承認了,“就是我又怎麼樣?你對我不敬,我還不能給你點兒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