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結丹期的吳家姐姐看著他們倚在二樓不肯走,無奈地笑笑,便轉過頭去應付那個母親。

“這個姐姐處理事情夠幹練的,但連山你怎麼知道她是吳家的?”姬湯雙臂撐在欄杆上觀看鬧劇,姜連山就在他身後站著。

“在吳家酒樓,結丹期,能管事,除了吳家自己人,還有誰?”姜連山回道。

“吳家沒有在這工作的散人嗎?”

“吳家傀儡多,雜事交給傀儡就行了。”

“我們姬家也有很多傀儡呀,但很多事情傀儡做不到呀。再說了,她一個結丹期的,如果是吳家的,怎麼不在學院上學,在這上班?”

“吳家要輪值,不論什麼境界,到了20歲就要在全國各地的連鎖酒店或造物室輪值,皆因他們的造物法不提倡閉門造車,族中子弟需多跟各種人打交道,以帶來靈感。”

“而且他們的英雄傀儡就是靠自古跟那些凡人中的佼佼者打交道,才第一線取得他們的基因組織的。”

“從傀儡術到英雄傀儡,再從神兵傀儡到靈氣自動機兵,他們的武器光速發展便是三百年前大戰開端,程徐二家使用的藉口,別的家族旁觀的理由。”

風想容也加入了他們的對話:“何止啊,從第一個登月的人類開始,吳家就開始學造宇宙飛船,今年就要發射了。”

姜連山點頭道:“嗯,還有試管培育嬰兒,他們已經開始編輯族人的基因了。”

“編輯基因這事,不是你們姜家跟他們一起合作的嗎?”

“空間洞府的研發,通往別的星球的蟲洞,不是跟你們風家的合作嗎?”

“哈哈。”兩人一起笑起來。

旁邊的人邊看熱鬧邊聊,而太叔行雲最喜歡看熱鬧了,她從剛才開始便一直認真地聽著那母親數落工作人員的話,只感覺她的話中自相矛盾。

首先是指責工作人員,說那水晶球有危險,可那水晶球並沒有傷害到她兒子,反而是那母親自己剛才打了好多下兒子的背,不知道這會那小男孩有沒有受內傷。

那火焰是她兒子情急之下爆發異能,保護自己的,跟自己一樣,那小男孩是天生異能。

事實上,他們一行人上了二樓後,那母親便已從酒店的危險物品入手,吵到要叫什麼消協會來,還要什麼消防局來查封酒樓的危險物品。

可明明那火是她兒子引發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也無法給酒樓定罪。

她好奇這女性睜著眼睛說瞎話,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如此大聲地顛倒是非黑白,還能扯出多少離奇的罪,以及拿哪些機構來嚇唬酒店。

那位吳家姐姐目送他們一行人上二樓後,轉身跟那位熱衷於給自己和兒子維權的母親說道:“這位客人,你兒子是萬中挑一的異能者,剛才的火就是你兒子身上發出來的,剛才不是我拉開你,你就受傷了,如果你想他入學修仙學院的話,就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那母親怔了一下,彷彿是在回味剛才她兒子手上冒出的火,但很快,她拿出一個跟玉簡很像的東西來,說要打給消協會和消防局,查封酒店,還說他們把鍋都推給她兒子一個八歲孩子身上,要不要臉。

“好,不想入學的話就算了,聯絡科學部過來接人。”她對一旁的接待員說道,聽令,那接待員便走回接待臺後面打電話。

二樓的眾人心下大驚,政府科學部近些年四處追捕異能者,自從二十年前的人臉識別系統愈發成熟以來,往往能比修仙學院的招生老師還先一步找到凡間各處爆發異能的凡人,可說是修仙學院招生的強勁對手。

但他們會用愛國主義去忽悠異能者給他們當白手套,處理和別國異能者爆發的衝突,和十大家族爆發的衝突,甚至傳聞,受重傷瀕死的不會送去姜家救治,只會被用來做人體試驗。

那孩子沒爆發異能之前,眾人只覺是一個凡人,無需關注,但既然爆發了異能,那就可以是修仙世界的一份子了,這位吳家管事,竟說丟去科學部就丟去了?

“對修仙世界來說,人口是很重要的,但吳家研究機兵和基因編輯開始,恐怕就不把散人當一份子了……老實說,咱們十大家族,又有多少人把他們散人真正同類來看呢?”姜連山閉上眼睛,說出事實。

“可那男孩只是想玩一下那測靈珠而已,那測靈珠又玩不壞,而且測靈珠也不值錢,怎麼就不玩得了?”姬湯雙手緊握欄杆,眼珠盯著吳家管事,生怕她真把科學部的人找來。

“攤上這樣的媽,就算讓他進入修仙世界,也沒用啊。”姜希仙難得地開口了。

“可……”

“你想說什麼?他媽媽的言行與他無關?這是你一個世家子弟口中該說出來的嗎?”

“我只是不明白……”

“我們皆受家族庇護,榮耀的時候,家族是我們的靠山,落魄的時候,家族是我們必受的,不能擺脫得負累,一旦想擺脫便會被視為白眼狼,那是比喪家犬還低下的地位。”

姜希仙平時少言,這下一說話,卻說出眾人無法抵賴的事實。

修仙世界自古被各種家族瓜分,有些家族長盛不衰,如上古六家。

而中間有些挑戰者來過,又去了。

這些曇花一現的家族也嘗過成為強盛家族的甜頭,他們的家人都一榮俱榮,有的坐享其成,更有甚者在地球各地作威作福。

後都因挑戰上古六族而隕落,他們隕落時,就連襁褓中的嬰兒也被斬草除根,而嬰兒,是沒法參與鬥爭的。

前車之鑑,有賣主求榮的落魄家族子弟希望能在上古六家的剿滅中苟延殘喘,卻遭到了更為嚴厲的打擊,其中多少腥風血雨最後都成了史書。

其他人都只嘴上聊著,可太叔行雲顯然有別的打算,她右手捻決,剛想搞點小動作,左右手分別被別人抓住了,準確來說,是握住了。

左右各站一人,都握住了她的手,左邊是姜連山,右邊是李月滿。

她生氣地斜視姜連山,確保自己眼神的兇狠:“別碰我。”

姜連山鬆手,雙手舉著投降狀往後退,“抱歉,我不碰你。”

他轉頭對風想容說道:“想容姐,你知道咱們一起出來就是一體的吧,麻煩管好你們小隊長,不能在這搞小動作。”

“你們以為封住我的手就行了?恐怕你們不知道,其實我是先天異能吧?就跟那男孩一樣。”太叔行雲背對著他們說道。

姜連山鼓掌:“厲害,厲害,你真棒。”

“我只要一個念頭就能讓這裡起風,跟月滿姐的天生御物一樣,根本不用捻決,所以拉著我的手也沒用。”邊說著,她身上的衣襬和髮絲都飄了起來。

“行雲,別在這動手。”她右邊的李月滿眉頭緊皺。

“我只是想讓事情變得更有趣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