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斯韋爾量子研究所內,又是一週沒日沒夜的工作,劉翰洋、勒內有關量子通訊的光量子方案和固態原子方案均取得重大進展。

雖然兩人的研究方向不同,但在量子位元的相干性上,均突破了相同單位量子位元的超高精度量子邏輯操作,儘管只有8個量子位元單位,但比實驗室階段的量子通訊衛星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嘿!老兄,把你手頭的事放一放。”勒內端著兩杯咖啡,一杯放到了劉翰洋的面前,另一杯抵到自己嘴裡美滋滋地呷了一口,“告訴你一個震驚全人類的訊息!”

“關於女人嗎?”劉翰洋頭也不回,一臉平靜地說道。

“噢,當然!不過,這次我可是認真的!”

“每次都這麼說!讓我猜猜這次會是誰?身材火辣的伊麗莎白•米勒?能說會道的米琪•鮑曼?還是那個推銷酒的好手瑪麗•肖恩?”

“都不是?”勒內聳了聳肩。

“難道是珍妮?”劉翰洋扭過頭,試探著問道。

“是的!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天哪!”劉翰洋猛地扭過頭來,著實嚇了勒內一大跳,他盯著勒內,眼睛瞪得奇大,“你和珍妮才認識了一週時間啊!”

“時間是問題嗎?”

“嘖嘖...”劉翰洋乾笑了一聲,揮了揮手,“其實,這個記錄還不算很離譜,那個伊麗莎白還用了6天時間呢。”

“嘿,這次我真是認真的!相信我!”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劉翰洋循聲望去,只見珍妮竟然出現在門口,更令他震驚的是,她居然穿著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她怎麼會在研究所裡?而且,還穿著...”劉翰洋詫異道。

“從咖啡館回來,她一直都沒有回去啊!”勒內也詫異道。

劉翰洋只感覺瞬間石化了,他晃動著腦袋,傻愣愣地點了點。

“親愛的,我洗漱完,我們就可以走了呀。”珍妮嬌滴滴地說道。

“好的,親愛的,我馬上就來。”

勒內聲音細柔而輕綿,他說完向她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她一把抓住飛吻放到自己的胸口,閉上眼睛深深地回味著,然後一臉幸福地離開了。

勒內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資料,轉身向外走去...

“你們這是要幹嘛?”

“約會啊!不能帶你的。”

“噢,我知道!好了,好了,算我沒問。”

劉翰洋說完,把頭埋進了資料堆裡。

已經出門的勒內,半截身子突然閃到門口:“嘿,老兄,我的桌子下有堆衣服,幫我裝到包裡,一會兒交給洗衣店的工人。”

劉翰洋木訥地點了點頭,他找來一個大袋子,抓起桌下的衣服裝了起來,這次,他又震驚了,這些衣服竟然全是女人的衣服,而且還有內衣。

咖啡廳事件後,山野俊夫一直耿耿於懷,讓他丟盡了本口組的臉,要知道,宮澤一行給的機會,對他來說可是手到擒來!而偏偏馬失前蹄。

自己以前不就是憑藉這個本事才在本口組有了一席之地嗎?

只要逮住劉翰洋或勒內任何一個,威脅他們其中的一個和宮澤合作,至於怎麼讓他們和他合作?山野信心十足,他有一千種方法輕鬆實現。

那幾輩子花不完的錢就會輕鬆到手,自己也有了資本和和威望另立山頭。

可眼下...他越想越惱怒,在量子研究所實施行動,他想都不敢想,且不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G國特工,便衣就足夠他應付了。

任何企圖接近量子研究所的行為,都被視為對G國的一種威脅,搞不好會屍骨無存。還有那些已經交過手的F國特工和那幫來歷不明的武裝人員,都不是等閒之輩,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但他還不想就這麼放棄!冥冥之中,他很擔心宮澤一行會中止與他的合作。

這時,山野的電話響起,果然是他打來的,中止合作的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震得他手無足措。

這是令他無法接受的藐視以及對自己能力的質疑!他咆哮著將屋裡的東西砸的稀巴爛。

山野的憤怒驚動了隔壁房間的女兒---山野雅子,她推開門呆呆地看著父親那怒氣未消的臉。

“發生了什麼事?爸爸!”

“我想健健身,好長時間沒有運動了。”

山野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漲紅的臉迴避了女兒。

“可以...可以到我工作的健身房啊?那兒什麼裝置都有。”

雅子知道父親一定遇到了特別棘手的事。

山野雅子20歲,一張漂亮的鵝蛋臉和1米7的個頭再加上一身健碩的肌肉,簡直一個金剛蘿莉。

目前在普•林斯市一家健身俱樂部擔任健身教練,閒暇時為一些上層人士擔任安保服務。山野俊夫一直反對女兒擔任保鏢,他不想讓女兒走他的路,但所幸,她服務的物件並未與本口組有任何瓜葛。

雅子在6歲的時候隨父親遠渡重洋來到這裡,自打出生,她就對母親沒有什麼印象,父親告訴她,母親在她5歲的時候死於一場大病。

可後來她得到的訊息是:父親被一幫仇家追殺,母親為了幫助父親能夠及時逃脫,駕車衝向了仇人...結果惱羞成怒的仇家反而將母親的車撞下了立交橋,母親送醫後不治身亡。

待劉翰洋換好了衣服,勒內一把將濺溼了的外套扔到了旁邊,然後湊近道:“珍妮溫柔體貼,人又長的非常漂亮,還有她那醉人心脾的芭蕾舞,噢!簡直太迷人了。要知道,我太喜歡芭蕾了,尤其是會跳芭蕾的女孩。”

勒內說著陷入了陶醉...

勒內說的沒錯,他的母親是F國國家歌劇院非常有名的舞臺劇導演,從小耳燻目染的藝術氛圍造就他對歌劇有著濃厚的興趣,他最喜歡的芭蕾舞劇就是天鵝湖。

“你去舞蹈學院看珍妮跳芭蕾舞了?”劉翰洋問道。

“當然,我們天天都在約會!在藝術的氣氛下約會,簡直美妙極了。”

“也沒見你離開過啊?”

見勒內沒有反應,劉翰洋扭頭看去,只見他早已不見了蹤影,原來是珍妮來了,這會兒,他正拉著她的手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

山野俊夫還不想放棄那筆夠他花幾輩子的高額酬金,他決定找宮澤一行,用“行動”說服他。

宮澤一行是R國前內閣情報廳副廳長,之前負責G國所在洲的洲際情報工作。

但現在,他只是一介平民。

面對其他國家在量子計算和量子通訊方面取得的巨大進步,R國的研究卻出現了停滯。

他們將目標鎖定到了傑森•雅斯韋爾教授身上,初期的成功,引起了G國的高度警覺,很快,盤繞在教授周圍的R國情報人員被一網打盡。

G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全國範圍內實施了對R國情報人員的殘酷清剿,短短一個月,數百名情報人員人間蒸發,R國損失慘重。

在外交層面,更是對R國實施了最嚴厲的入境審查制度。

宮澤一行也因此被解職,賦閒在家。

但他並不甘心,他想重新回到情報廳副廳長的位置上,但要想回到該位置,必須做出點成績才行。

所以,宮澤一行只得尋求於民間組織,他把目標轉向劉翰洋和勒內,當地外籍僑民幫派---本口組便成為首選。

本口組還有另一層身份,他們是全球最大的私人軍火提供商,控制著全球80%的私人軍火貿易。

宮澤和山野約定在郊外的一間汽車旅館見面,山野的車剛開進旅館的停車場,就看到兩個穿黑西裝、頭戴白色耳機的保鏢出現在2樓的R203房間門口。

樓上的一名保鏢看見了他,在衣領處嘀咕了幾句,還沒等山野愣過神來,2個保鏢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槍?”一個保鏢冷冷地說道。

山野從腰間拔出手槍遞給了保鏢。

“還有一把!”

山野提開褲腿將另一把伯·萊塔92型手槍遞給了他。

另一名保鏢從山野的後背收了探測裝置,然後向樓上的保鏢示意了一下,等到回應後,兩名保鏢架著他向203房走去...

屋內燈光很暗,一股刺鼻的煙味迎面撲來,窗簾嚴嚴實實地罩在窗戶上,等山野的眼睛適應以後,他才發現宮澤一行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他的旁邊僅有一盞發著微弱光芒的檯燈。

宮澤翹著二郎腿、單手壓著扶手、悠閒地抽著煙,淡藍色的煙霧在他那陰暗的臉上升騰著...

山野被兩名保鏢按在椅子上,宮澤手一揚、扔過來一根羅密歐-朱麗葉雪茄,一名保鏢給他點上後,他才稍稍地正正了身子。

“1億歐元你是覺得少?還是對你來說,任務難度有點大?”宮澤不緊不慢地問道,聲音一貫的低沉。

“不不不!都不是!我辜負了您的期望,給您添麻煩了!”山野說著試圖彎腰致歉,但身子卻被兩名保鏢死死地按住。

“那你今天約我,是想再加碼?”

宮澤冷冷一笑,語氣明顯帶著嘲諷,他咂了一口煙,筆直的煙霧吐向山野...

待煙霧在山野的臉上彌散開來後,他繼續說道,“我之前說過,這都可以談!但你已經失去機會了。”

山野劇烈地扭動著身子,幾乎是懇求的語氣:“宮澤先生,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之前,是我低估了他們的能力,這次我一定不會令您失望的,請您再給最後一次機會!”

宮澤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直起身子、傾向前方:“行動的失敗,意味著你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他說完,保鏢用一把黑洞洞的左輪槍抵在了山野的腦門上。

“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宮澤說完用眼神向旁邊的保鏢示意了一下,然後直起身子,轉了過去。

“你今天答應和我見面,就是為了殺我滅口?”

宮澤一行沒有回答。

山野用餘光瞄了瞄抵在自己腦門的左輪手槍,然後看向揹著他的宮澤。

“我自己來吧!”山野整了整衣服,平靜地說道。

宮澤揮了揮手,示意保鏢把槍遞給他,保鏢遲疑了一會,宮澤又揮了揮手,保鏢警覺地將左輪手槍遞給了山野。

山野舉起槍,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把槍口按在了太陽穴處。

他連呼了幾口氣,閉上眼睛,食指猛地扣動了扳機。

奇怪地是槍聲並沒有響起,山野只聽到了撞針空撞的聲音,不等他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傳來宮澤那低沉的聲音:“左輪槍裡共有兩顆子彈,看來你運氣不錯!”

宮澤一行慢慢地轉過身子,他那陰沉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山野,他吐了一口煙,繼續說道:“你走吧!徹底忘記我們的交易!”

“如果我再來一次!我們能繼續合作嗎?”

山野眼睛裡噴了火,一把將左輪槍又抵在自己腦門上。

不等宮澤回應,“砰!”山野扣動了扳機!就在這一瞬,空氣中瀰漫著死一樣的冷寂,彷彿連呼吸都已經凝滯起來。

這次山野仍舊很幸運,依舊傳來撞針空撞的聲音,但此刻,他已經大汗淋漓,他扔掉槍,虛脫了,無力地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宮澤默默地凝視著已經癱在地上的山野,對於這個為了任務、為了個人榮譽連命都不要的人,他的心頭倒滋生了幾分欣賞。

“我看你倒像個漢子,想不想上岸?”

“上岸?”山野狐疑地問道。

“對!為生養你的國家和民族做一些事情?”

“我...我從來沒想過這些,我的女兒雅子就是我的全部。”

“好,我們先不談這些。”宮澤說著,用力地掐滅了煙,“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劫後餘生的山野用盡全力坐到了椅子上,他拿起旁邊桌上的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咔嚓”一聲切斷了自己的小指,冷笑著扔到了宮澤的面前。

“上次行動的失敗,向您謝罪!”

山野說完,艱難地拾起身,踉踉蹌蹌地出了門。

保鏢撿起地上的左輪槍,“咔”地一聲,向外一推,他驚恐地看向宮澤一行。

左輪槍裡並沒有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