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鐵門堡的堡主?

他讓我帶人攻打鐵門堡?

他怎麼想的?

他到底要做什麼?

何震雷很糾結。

被打掉的牙齒還在床上。

推開房門一看,幾名守衛都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何震雷嚇壞了,縮在床上,一夜沒睡。

次日天明,他帶人下山,去了鐵門堡。

他想明白了。

這個人應該是殺了小麻子,取代他,成了堡主。

他和周安居的想法應該一樣,也想借飛鷹山的勢力,震懾鐵門堡裡的宅修,好讓他從中發財。

只是他這手法有些粗暴。

不管怎麼說,他能摸上飛鷹山,下手還這麼狠,確實是個有手段的人,這樣的人不能得罪,就按他說的,去鐵門堡走一趟吧。

一百多個匪兵在何震雷的帶領下來到了鐵門堡門前,一群宅修嚴陣以待。

論實力不用說,鐵門堡的宅修遠在飛鷹山的土匪之上。

可他們沒怎麼打過仗,看到這麼大陣勢,宅修們都很緊張。

負責在平臺上放哨的宅修不停的敲鑼打鼓,向堡子裡示警,李伴峰皺眉道:“永超,告訴他們別瞎折騰了,人都到眼前了,還示什麼警?

叫鍋爐房的弟兄們做好準備,他們強攻大門,就立刻放蒸汽,燙死一個算一個!

其他人都拿好傢伙,大門要是失守了,就在堡子裡打巷戰,把本事都亮出來,動真格的時候到了!”

吳永超把話傳到,所有宅修也都做好了準備。

寨主何震雷來到門前,高聲喝道:“鐵門堡的朋友,咱們做了這麼多年鄰居,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可你們一再找我飛鷹山的麻煩,這事是你們不對在先,也就不能怪我何某人不講道義,

我限你們三日之內,籌集一萬大洋給我送到山上去,若是少了一分一毫,別怪何某人手狠,殺你個雞犬不留!

撤!”

說完,何震雷帶人撤了。

他撤了!

李伴峰勃然大怒!

當天晚上,他又上了飛鷹山。

何震雷本以為事情辦法了,能好好睡一覺,結果李伴峰進了屋子,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頓。

何震雷是三層武修,在李伴峰面前,真就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只要他敢打,其實也能支應兩招,關鍵他是真不敢。

李伴峰戴著周安居的皮帶,他身上的威勢,比當年的周安居要嚇人的多。

“你到底想怎地?”何震雷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位堡主交流。

“怎地?”李伴峰一拳錘在何震雷臉上,“我叫你帶兵攻打鐵門堡,你連手都不動,扯兩句閒淡就走了?你特麼敢耍我?誰給伱的膽子?”

“朋友,我是按你的意思,嚇唬他們……”

“誰是你朋友?你特麼嚇唬誰?”李伴峰又扇了何震雷一耳光,“我告訴你,明天帶兵再去,給我真打,有多少力氣給我使出來多少力氣,要是再敢耍我,明天我把你人頭掛在你們山頭上。”

李伴峰走了,何震雷鼻青臉腫坐在床上,就這麼呆坐了一宿。

第二天,他帶著人又去了鐵門堡,這次他沒敢來虛的,直接帶人往堡子裡衝。

騙修三大法門,第一法門,只要不出手,騙術就是真的。

現在何震雷出手了。

一百多個匪兵衝向大門,沒有攻門的器械,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寶和靈物,就這麼帶人硬衝。

騙修第二法門,只要出手不被看見,騙術也是真的。

現在所有宅修都看見了,匪兵衝到門前,被蒸汽燙的連聲哀嚎,就算沒被燙死,他們也拿鐵門沒辦法。

騙修第三法門,出手後被人看見了,但是隻要別人看不懂,修為還是真的。

現在宅修們都能看得懂,看的明明白白。

一百多匪兵衝鋒一次,死了三十多,要不是寨主坐鎮,這些人就潰散了。

飛鷹山就這個水平,騙修破功了。

這麼多年來,飛鷹山稱雄一方,靠的不是真本事,靠的是鐵門堡的襯托。

所有人都知道鐵門堡易守難攻,實力不俗。

所有人都知道鐵門堡甘願受飛鷹山欺壓,不敢有絲毫反抗。

所有人都以為飛鷹山的實力遠在鐵門堡之上。

今天謊言被徹底揭穿了。

見飛鷹山的匪兵不敢再攻門,李伴峰直接下令:“開門,出去打。”

八扇大鐵門,呼哧呼哧全都開了,李伴峰帶著一百多宅修衝了出來。

第一次衝鋒,李伴峰心裡沒底,宅修心裡更沒底,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多年沒出過堡子,來到鐵門之外,都分不清楚方向。

陣型無序,技法散亂,四層宅修還算沉著,施展金屋藏嬌之技,讓泥人、石頭人、紙片人在前邊衝鋒。

一二層的宅修,全憑身體天賦作戰,直接莽了上去。

幾個三層宅修見戰術和事先設計的不一樣,慌亂之下用,出了歸心似箭之技,掉頭想往家裡跑。

這一百多宅修的第一戰,打的並不漂亮,勉勉強強發揮了不到三成實力。

可就這三成實力,也輕鬆把這群匪兵打退了。

這些匪兵有作戰經驗,但僅限於欺負沒修為的百姓。

何震雷帶著軍士跑在前邊,匪兵們哭爹喊娘跟在後邊。

宅修們雙眼血紅,抄著傢伙緊追不捨。

李伴峰推著風車唱機,放著戰歌,帶著宅修往前衝。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熱血似狂潮……”

這首戰歌很能提振士氣,而且娘子的歌聲能聚集亡魂。

被殺得匪兵,魂魄全都聚集在唱機旁,李伴峰找了個機會,把他們全都送進了隨身居。

娘子吃的很暢快,何震雷逃得很悽慘,帶去的人馬,幾近全歿。

回到飛鷹山,清點人數,連上守山門的部下和雜役,山上還剩七十多人。

何震雷長嘆一聲,這營生怕是沒法做了。

這一戰過後,飛鷹山的名聲徹底倒了。

現在能做的,是在山上休整些日子,然後另找個地方謀生。

可李伴峰沒給他休整的機會,當天晚上他又來了。

“今天表現不錯,明天帶人接著打。”

“還打?”何震雷噗通一聲跪下了,“堡主爺,我叫您爺爺,我不能再打了,您就給我留條活路吧!”

李伴峰給了何震雷一耳光:“你不打是吧,你不是想念小麻子麼?我帶你去見見他?”

何震雷哭了:“爺爺,我打,您說怎麼打?我到底該怎麼打,您才能饒我一命?”

這個態度還算過得去,李伴峰答應了,只要明天拼盡全力打一場,這事就算了結。

何震雷答應了下來,李伴峰拿出一張白紙道:“你寫個契書,省得我再來找你。”

這事還得寫契書……

何震雷提著筆,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寫。

李伴峰扇了他一耳光:“寫呀,不認識字麼?”

“我,我實在……”何震雷哭的泣不成聲。

李伴峰又扇他一耳光:“哭!使勁哭!哭著寫更有誠意!”

次日天明,何震雷去了。

他不知道怎麼才算拼盡全力,但他知道要是不去,那個叫堡主的堡主,絕對不會放過他。

宅修們看穿了飛鷹山的實力,這次直接放棄了防守,出門就打,戰事持續了十幾分鍾,飛鷹山全軍覆沒。

何震雷被吳永超殺了,臨死的時候,他好像不是太痛苦,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解脫的釋然。

李伴峰對宅修們的表現很滿意,他自己掏錢,讓吳永超採買食材,今晚辦慶功宴。

回了隨身居,李伴峰被一團溫暖的蒸汽包裹住了。

“喂呀相公,自從上次吃了玄蘊丹,小奴的身子一直有些虛弱,而今相公買來這多脆爽食材,小奴的身上多了不少力氣,咱們夫妻也是時候該恩愛一番了。”

“我準備好了。”李伴峰淡然一笑,把頭伸進了喇叭口。

半個鐘頭過後,李伴峰面色紅暈,擦去一頭汗水,坐在唱機旁邊,聽著娘子唱起《四季歌》。

“春季到來綠滿窗,

大姑娘窗下繡鴛鴦,

深宅大院風光好,

夫唱妻隨情意長!”

宅修五層了!

李伴峰放聲大笑。

他先去了五房,在房間的盡頭,找到了第六間房的入口。

嘶嘶~

紅蓮作響,給李伴峰送上了祝福。

李伴峰會心一笑,把紅蓮搬到了六房裡邊。

紅蓮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去不了正房了。

怕是連二房都回不去了。

回到正房,李伴峰問娘子:“深宅大院之技,是把娘子的力氣帶到宅子外邊去,不知娘子讓我把什麼樣的力氣帶出去?”

嗤嗤~

唱機打著慢板唱道:“寶貝相公,你修為剛到五層,在普羅眾生之中,已是高層,

但不是小奴誇口,小奴的諸多手段,相公現在還用不了,

修行要循序漸進,小奴先教相公唱歌吧,這是小奴的看家本領。”

李伴峰知道娘子的歌聲很厲害,能學會這個手段,以後也不用推著風車唱機到處跑了。

“娘子,就學那首《假正經》吧,我就喜歡那首歌。”

唱機一句一句的教,李伴峰一句一句的唱。

唱了半個鐘頭,娘子的呼吸有些急促。

呼~嗤嗤~

“相公,先不要唱了,小奴心口疼。”

李伴峰一愣:“娘子,是嫌相公唱的不好麼?”

“相公唱的很好,就是這歌聲……”唱機回答的很勉強,“這不是相公的錯,許是《假正經》這歌不適合相公。”

李伴峰起身道:“光是唱,確實不適合我,我還能跳,我跳一曲給娘子看看……”

看到李伴峰跳舞,娘子的狀況很不好:“相公不要跳,相公把雞毛撣子放下先……

小奴看著相公,心口又覺得疼,相公改日換首曲子學,這歌曲確實不適合男子,

五層技藝,相公已經掌握了要領,施展技藝之時,相公心裡一定要想著小奴的唱腔,

只要相公想的對,自然就能唱的對。”

“想的對,就能唱的對……”李伴峰似有所悟,拿起雞毛撣子道,“娘子,我伴著舞,再唱一次,有不對的地方,娘子只管指出來。”

“莫急,改日,相公改日……”

……

第二天,李伴峰走出隨身居,正在堡子裡閒逛,忽覺今天堡子裡格外冷清。

吳永超來到李伴峰近前:“堡主,今天賣貨的沒來,一個都沒來。”

李伴峰問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天打仗,把他們嚇怕了?”

吳永超道:“昨天我去集上買吃喝,準備慶功宴,跟那些商販都說過,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還答應今天過來做生意。”

李伴峰站在鐵門前,看著前方空空蕩蕩的道路,似乎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股味道,在余男的布行門前,曾經聞到過。

“告訴堡子裡的人,加緊戒備,這兩天不要輕易出門。”

吳永超問:“關大門麼?”

李伴峰搖頭道:“不能關門,關了門,再想開啟就難了,叫幾個四層宅修來,咱們跟這群鳥人玩玩。”

PS:其實伴峰唱的不差,就是歌聲太妖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