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俊連連後退,在他印象當中,何海欽應該是八層食修,他怎麼能學會九層技?

他什麼時候晉升了?

狂風散盡,何海生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跟在何海欽的身後。

何海欽數落何海生:“老三,你這脾氣太急,我不是告訴過你麼,讓你在這拖一會,伱怎麼直接和他打上了?”

“哥,你這脾氣也有點急,你把我的煙都吞了。”那些煙,相當於何海生的血肉。

“我特麼還嫌嗆得慌。”何海欽咳嗽了兩聲。

何海生咬牙道:“兄長,就是他害得你,他手下的謀士萬晉賢是病修!”

何海欽咬牙道:“這事我知道了,不用你出手,我今天要親手扒了他的皮!”

陸東俊神色平靜,並不慌亂。

何海欽看著陸東俊:“小俊子,咱們交情也算不淺了,當初你找我吃飯,我還跟你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你要想當陸家的家主,我還真心想扶你上位,你怎麼能讓萬晉賢那鳥人害我?”

陸東俊搖頭道:“海欽哥,這事我真不知曉,要不是海生剛才提起,我都不知道你當時得病和萬晉賢有關係,

兄弟我不是個聰明人,可海欽哥,你是明眼人,這事真不能栽在我頭上。”

陸東俊不知道萬晉賢給何海欽下了病根?

扯淡!

他怎麼會不知道!

這是陸東良給他下的命令,只是陸東良沒讓他給何海欽下病,而是讓他直接殺了何海欽,如果陸東俊得手,陸東良答應把一半家業讓給他。

陸東俊也打算來硬的,當時的何海欽還是八層,以陸東俊的實力,殺掉一個八層食修,難度還真不大,只是沒想到何海欽把何玉秀帶上了。

這下難度大了,何玉秀也是八層武修,雖說不如陸東俊能打,但基礎戰力擺在那,陸東俊自然不敢出手。

眼看事情辦不成了,萬晉賢主動請纓,席間扮作侍者,悄悄給何海欽種下了病根。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萬晉賢受到了陸東俊的重用。

兩天之後,何海欽重病,陸東俊以為事情辦成了,等著陸東良分給他一半家產。

哪成想,何海欽仗著體魄強悍,又加上藥修楚佩瑛相助,愣是幫他續了兩年的命。

何海欽既然沒死,陸東良也不必兌現承諾,家產自然不給了。

可這兩年時間,趁著何海欽重病,陸東良可佔了不少便宜,在他打壓之下,何家漸漸衰落,陸家成了普羅州第一家族。

陸東俊看在眼裡,恨在心裡,雖說何海欽沒死,可陸東俊是立了大功的,不該什麼都得不到。

加上萬晉賢一再慫恿,他對陸東良起了殺心。

暗害何海欽的事情已經被拆穿,陸東俊還在辯解,何海欽懶得去聽。

陸東俊身邊一群支掛都不在,難得他落單了,這個時候還不要他命?

何海欽直接衝向陸東俊,一拳打了上來。

陸東俊不躲,搶先一腳踹在了何海欽的胸口。

何海欽倒退好幾步,要不是食修身體強悍,這下可能就沒命了。

“小俊子,好狠呀,你特麼確實能打,難怪陸東良被你害了!”

對於陸東良的事情,何海欽自然相信何玉秀。

雖說修為佔優,單挑還真不佔便宜。

何海欽改口了:“兄弟,一塊上!”

何海欽、何海生,兄弟倆一併逼近陸東俊。

食修吃飽了,速度、力量、抗性都大的驚人。

煙修遠近皆有手段,出沒不定。

這種情況下,還有翻盤的機會麼?

有!

陸東俊扯起車廂裡兩排座席,一併扔向了何海欽和何海生。

武修沒有技法,但戰力最強,憑的就是武藝,兩排沉重的坐席精準的飛向了兄弟倆。

何海欽直接用身子把座席撞個稀巴爛,徑直衝向了陸東俊。

何海生閃在一旁,躲過了座席。

機會就在這裡,兄弟對強攻的應對策略不一樣。

狹窄的車廂之內,陸東俊跳到坐席靠背,一路飛奔繞過了何海欽,直撲何海生。

何海生準備化身煙霧,這是他固定戰術。

何海欽在身後追趕,陸東俊回身一腳,蕩起一陣狂風,擋住了何海欽。

何海欽一張嘴,將狂風吞噬,可何海生不敢再化身煙霧了。

剛才,何海生的煙霧被陸東俊吹散了一部分,又被何海欽吞下去了一部分。

這些煙霧是何海生的身體,是何海生的性命,再要被何海欽吞下去一口,何海生要受重傷。

就這麼一瞬間的猶豫,陸東俊揪住了何海生的腦袋,要把他腦袋捏爆。

幹掉了何海生,再單獨對付何海欽,要容易的多。

做什麼都不濟,唯有打架是把好手。

陸東俊眼看要捏爆何海生的腦袋,列車突然顛簸起來。

陸東俊沒站穩,何海生趁機脫身,何海欽從身後一腳踹翻陸東俊,何海生吐出香菸,菸頭燒穿了陸東俊的胸口,露出了白骨和臟器。

陸東俊捂著胸口想要起身,被何海欽一腳踩在了地上:“你個狗孃養的,坑了老子整整兩年!”

何海欽一拳錘在陸東俊臉上,陸東俊左臉凹陷,顱骨碎裂。

“你敢在火車上殺人,你不知道車上的規矩麼?你不怕乘務員麼?”這是陸東俊能做的最後掙扎。

“乘務員?”何海欽放聲大笑,“這哪是什麼火車,睜開眼睛看看清楚,臨死之前也好死個明白。”

陸東俊看向了車廂。

座席,小桌,地板,頂棚,這明顯就是車廂。

他又看向了窗外,窗外飛過一片片昏暗的風景,有民舍,有農田,有樹林……

民舍?

這座民舍,陸東俊見過,剛上車的時候就見過。

是同一座麼?

民舍之後是一望無際的田野,車窗外的風景居然重複了。

難道是……一開始就上當了?

難怪何海欽會突然出現在車廂裡。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火車……

怎麼可能這麼像真的。

就像那些照片,和真的一模一樣。

陸東俊駭然的看著窗外,何海欽一拳捶下,打爆了陸東俊的頭。

甩了甩手上的血跡,何海欽喊了一嗓子:“凌老三,過來收屍!”

一扇窗戶開啟了,凌家三兄弟種的老三凌妙影從窗戶跳了進來,將地上的地毯一卷,裹著陸東俊的屍體扔到了窗外。

窗外的景色依舊在倒退,哪怕開啟窗子,探出頭去看,也非常的真實。

唯一不真實的地方是沒有風吹進窗子,因為車廂根本就沒動。

這就是窗戶打不開的原因。

到了車廂外邊又是另一道風景,火車停在站臺上,火車頭噴吐著蒸汽蓄勢待發,來往的旅客忙著上下車,乘務員站在車廂門口驗票。

這是真實的場景麼?

不是。

凌妙影下令把火車四周的影戲機全都關掉,真實的場景終於呈現了出來。

沒有旅客,沒有乘務員。

只有一座廢棄的站臺,一輛廢棄的火車和一段廢棄的鐵軌。

所有的一切都是影戲,車外有車外的戲,車裡有車裡的戲。

車廂下邊放著留聲機,凌妙聲專門定製的。

蒸汽車頭的噴吐聲、汽笛聲、車輪碰撞鐵軌的聲音、乘客交談的聲音都跟真的一樣。

車廂四周吊著鋼絲,鋼絲顫動,車廂也跟著微微顫動。

就在剛才,陸東俊殊死一搏的時候,凌妙影剪斷了一根鋼絲,讓車廂劇烈搖晃,才保住了何海生一條性命。

頂級窺修凌妙影,用一場影戲騙過了陸東俊。

從陸東俊離開皮廠開始,他就已經被盯上了,只是因為他太能打,沒有人輕易想對他動手。

從過了檢票口,他就這麼一路看著影戲,進了凌妙影和何海欽設下的陷阱。

何海欽從車廂裡走了出來,看著凌妙影哼一聲道:“你特麼還真有點本事,我剛才來的時候也以為這是真的火車。”

凌妙影脫帽行禮:“雕蟲小技,讓您見笑了。”

“笑?我特麼笑得出來麼?我弟弟差點被陸東俊打死,你特麼也不上去搭把手!”

當時凌妙影就在車廂外邊,他確實沒出手。

“按咱們約定的時間,何老爺應該早來一步,我沒想到會出了變數,也沒敢貿然插手。”

“這特麼還怨我了?火車晚點了一個鐘頭,我下了車就往這猛跑。”

凌妙影謙卑笑道:“不怨您,怨我,是我不知變通。”

何海欽擺擺手道:“沒用的閒話別扯了,說正事,海吃嶺的生意一人一半,這是咱們說好的。”

凌妙影點頭道:“那是當然。”

“善後的事情,你們兄弟處置,我不管。”

“這也是咱們商量好的。”

“陸東俊這事從頭到尾和我們沒關係,漏了餡,你自己擔著。”

“您放心,後邊的事情都交給我們。”

何海欽點點頭,帶著何海生離開了廢棄的站臺。

出了火車站,何海生看了看滿天的蚊子,對何海欽道:“大哥,海吃嶺算完了,這的生意拿到手裡,估計也沒什麼用處了。”

何海欽笑道:“傻小子,你當你哥哥我還真在乎海吃嶺這點生意?海吃嶺算廢了,生意作價賣給凌家就是了,

陸東俊這王八羔子害我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年,這條命差點就沒了,能親手宰了這王八羔子,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快!”

……

凌妙影收拾好了所有裝置,獨自一人坐在廢棄的車廂裡,捏著眉心,向何家慶送去了訊息:

“事情辦成了。”

何家慶躺在病床上回應道:“把陸東俊的屍體收好,以後對你們晉升有大用處。”

“但海吃嶺的蚊子不好處置。”

“讓老萬去趟綠水灣,看能不能求得動他的祖師爺。”

“求過了,綠花子不管。”

“再去求,實在不行我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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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