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大學士之言,蘇蘭玖垂眸。

賢妃娘娘突然病逝?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到底如何,也只有回京才知道了。

她想了想,抬頭看向王夫人:“乾孃,我和乾爹今日恐怕就要回京,您是在這裡看哥哥和弟弟的考核還是跟我們回去?”

然還不等王夫人回答,蘇祈平已經撓撓頭道:“我和安哥兒準備放棄考核,跟你們一同回去。”

王祈安在一旁拼命點頭。

他不過是跟哥哥來長長見識,才不準備當那玄吾衛。

蘇蘭玖驚詫挑眉:“哥哥不想當副指揮使嗎?”

王祈平不好意思笑道:“妹妹不在,這玄吾衛考核也沒什麼意思,況且我也沒準備走武路,明年春闈準備下場。”

蘇蘭玖笑道:“沒想到哥哥還是文武雙全。”

王祈平不由紅了臉,“略通而已。”

王祈安在旁邊笑嘻嘻道:“不止呢,哥哥還擅經商,家裡的鋪子也都是哥哥在管著呢。”

蘇蘭玖這下是真有點驚訝了。

真沒看出來,王祈平這麼有本事,擅經商……

她看著王祈平眼前突然一亮。

王祈平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我們要跟著皇上一起回京,如今天色已不早,晚上山路並不好走,還是早作準備為好。”

王家人皆是點頭,便一同回去準備行裝。

一旁的蘇鳴昊看到蘇蘭玖和王家親親熱熱走了,一時心中有些憋屈。

聖醫啊,那本來是他的女兒。

憑什麼便宜王家?

“爹爹我們也走吧?”蘇若怡嬌聲喚他。

蘇鳴昊看著眼前的蘇若怡反應過來。

如今怡兒天醫監是不可能進去了,眼下要同他一起回京禁足。

他臉色一沉,不過轉眼又想到她的本事……

他壓低聲音問道:“怡兒你擅卦可是真的?隴西真有時疫嗎?”

蘇若怡看他一眼,柔聲道:“自是真的,爹爹等著看便是。”聲音充滿了自信。

蘇鳴昊一愣,緊接著心中安定下來。

權勢富貴都是博來的,他當年不是照樣賭才有了今日的安平侯府?

想到這蘇鳴昊笑道,“爹爹自是信你的,不過如今還是要委屈你在家禁足。”

蘇若怡搖了搖頭,笑道:“不委屈,到時候皇上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隴西時疫這麼大的事,這輩子不可能沒有的。

不過禁足罷了,如今賢妃薨逝,這幾日也沒什麼宴會活動。

至於天醫監,蘇蘭玖都當了聖醫,她還當什麼天醫。

聖醫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臣子罷了……

蘇鳴昊滿意地點點頭,“到時候蘇蘭玖回來,你也還是侯府的大小姐。”

旁邊的蘇逸言突然道:“蘇蘭玖還會回來嗎?”

蘇鳴昊冷笑一聲,“做人不能忘本,我生了她,她就生是安平侯府的人,死是安平侯府的鬼。”

有了蘇蘭玖這個聖醫在,安平侯府也算多了一條退路。

話一頓,他又笑看蘇逸言:“你不要為侯府操心,安心參加玄吾衛考核,也就還有兩輪,過幾日便能回來。”

“爹等著你成為玄吾衛副指揮使回來。還有照看著點你弟弟,茂兒最近很是反常,今日關在院子裡一日了。”

蘇逸言點了點頭,就見蘇鳴昊和蘇若怡轉身準備走。

“怡兒!”他緊握著破曉劍,看著腳步停下轉過頭來的蘇若怡,狀似無意問道:“怡兒,當年你為了給我取雪霜劍辛苦了,我取破曉劍都被它劃破了手,你可有被它傷到?”

蘇若怡瞥了眼他手裡的破曉劍,心下了然。

怕是蘇逸言知道尋劍多不容易,感謝關心她吧。

她溫柔笑了笑道:“不辛苦,我當時很小心拿了雪霜劍,沒有被它傷到。”

蘇逸言抿抿唇又問:“你當時回來,渾身是血,可有粘到雪霜劍上?”

蘇若怡聞言一愣。

當時蘇蘭玖昏迷不醒,渾身是血抱著那雪霜劍,她身上的血也是抹的的蘇蘭玖的。

想來蘇蘭玖的血是粘到了雪霜劍上。

只是蘇逸言為什麼有此一問?

難道他是發現雪霜劍粘過蘇蘭玖的血,沒有她的,所以懷疑她了嗎?

想到這她眼珠一轉,認真道:“因為是給三哥哥尋的劍,我特別珍惜,捨不得弄髒並沒有粘到我的血。”

她頓了頓又道,“只是我回來的時候,妹妹非要搶著看,劃破了她的手可能粘到了妹妹的血吧。”

蘇逸言點點頭,笑道:“我明白了,你快和爹收拾行裝去吧。”

蘇若怡看了看他的面色,不見有什麼異常,這才轉身跟隨蘇鳴昊走了。

蘇逸言看她轉過身,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

怡兒在撒謊。

沒有滴血認主她又如何帶雪霜劍回來?

他腦中一會迴響著夢中蘇蘭玖說的話:三哥哥,當年我為你尋來了雪霜劍……

一會又閃現蘇若怡渾身是血地回來:三哥哥,快看我給你尋來了什麼?

又想著剛剛蘇若怡的話,最後腦中畫面定在了蘇蘭玖雙指夾著雪霜劍,雪霜劍發出嗚嗚的聲音……

劍鳴……只有認主了的劍才會發出劍鳴吧。

他踉蹌一步,答案呼之欲出,可是他不敢深想……

-

要跟隨皇上回京的人很快都收拾好了行裝,跟著皇上的馬車出發了。

有成群結隊,武藝高強的侍衛開路,哪怕行夜路眾人也放下了心來。

蘇蘭玖和王夫人如同來時那般上了馬車,跟著出發了,只是她總覺得忘了什麼,卻一時也沒想起來。

走了半路蘇蘭玖經過顛簸,再次暈車了,可是他們後面還跟著別的官家馬車,又不能停下來。

蘇蘭玖叫苦不迭,她有心想瞬移回去,可是看著王夫人擔憂的眼眸,她又消了心思。

如今她會瞬移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終於馬車跟著停了下來,原來是天已經黑了,要掌燈。

蘇蘭玖這才從馬車上下來,新鮮的空氣一進入胸腔,頓時減緩了她的頭暈噁心之感。

她看著下人在馬車兩邊掛燈籠,突然一拍腦門,終於想起她把什麼事給忘了。

今晚不是要去喝寂淵的血恢復力量嗎?

回京之事太過突然,她竟然給忘了!

明明說好讓寂淵今晚等她,她卻鴿了他……

那男人指不定又會涼涼瞥她一眼,說他心情不好,不給喝血了……

眼看前面已經有馬車開始啟程,王家馬車也將要走,蘇蘭玖糾結。

這上了馬車,面對王夫人又不能玩消失,一路回去,至少也得明日才能回京。

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