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閬一擲,鑰匙呈拋物線打著窗簾直接扔到窗外。

江傅都看傻了。

岑閬:“我絕對不會咬你,材料是戰艦外殼級別的,耐高溫高壓。”

“等等!”江傅想撬開頂級Alpha的腦子看看他在想什麼,他愈發認為,這不是一個科研專案,而是一項心理研究。

江傅輕輕一推,岑閬就往外讓開了一點,小腹間隔著二十公分的距離,因為江傳在臺上容易呼吸緊促,岑閬擔心他觸發情境也會轉移。

江傳跪在床上,細白手指摸上岑閬戴上的黑色金屬止咬器,他只見過地鐵上的警犬戴這個。

江傅皺眉摸到後面厚重的像電池塊的東西:“帶電了嗎?你答應過我什麼?”說好了不再用懲罰的方式壓制自己呢?有困難可以找小江醫生。

小江醫生這次有點後悔,他食言了。

岑閬從江傅答應他開始,腦子就處於興奮狀態,能處理的事情不多,只有兩個念頭:一,江傅同意了,二,他絕對不能陽痿。

這兩個念頭深深鉗制住他的理智,只有江傅說話還好使點。

岑閬任由他摸,“沒帶電,你摸到的是鎖釦。”

江得:“你解開看看。”岑閬:“鑰匙扔了。”

江傅:“去拿回來。”

岑閬:“你看我這副樣子,能出現在下面嗎?”先別管了,除了嘴,他還有手和眼。

“小江醫生,可以脫件衣服看看嗎?”

江傳臉頰頓時燒起來,一下子收回手,也不心疼了。地下城是全黑的環境,尚且還能掩埋羞恥心,青天白日的,怎麼能脫衣服。

雖然答應談戀愛,但沒想過脫衣服。

“不可以。”江傅捂著肚子便要下床,“我去給你撿鑰匙。”

岑閬好笑把人攔住,讓懷孕的老婆下樓給他撿止咬器,聽起來很變態。

岑閬:“為什麼不可以,我又不咬你。”

江傅眼睛永遠乾淨明亮,他垂了垂眼,道:"肚子大了不好看,以後再看吧。"岑閬反應了一下,心疼道:“怎麼會?小江醫生不許有這種煩惱。”江傅的身段姣好,或坐或站,憑欄聽雨還是專心實驗,從哪個角度拍照看都賞心悅目,像只清冷

高傲的天鵝,天生麗質,清冷無波。

懷孕之後的江傳,眉間多了一點溫柔的神色,像神明低頭看他的愛人。

高大的Alpha回望過去,在他眼角親了親——止咬器的金屬籠撞到了江得臉頰。冰冷的橫條印在他緋紅的側臉上,像放在籠子外的一塊芙蓉糕。

岑閬磨了磨牙,伸手勾住止咬器上的兩條槓狠狠一捏,止咬器形變,但頂多讓他能吃口真的芙蓉糕。

不戴了,只想親一親江傅哄哄他。

“寶貝,幫我把鑰匙撿回來吧。”

江傅:“你等我。”

岑閬:“你走慢點。”

江傅:“好的,下面人很多,你不要急。”

江得出了房門,健步如飛地下樓,路過客廳時,岑老爺子還在看新聞,問了一嘴:“小江去哪呢?"

江傅:"東西掉窗戶下面了,要去撿。"

岑威氣哼哼道:“臭小子沒長腳嗎?怎麼讓你去撿。”

江傅:"……他洗澡。"

岑威不太放心,站起來道:“我給你撿。”

江傅只好帶著爺爺走到窗戶下面,就是彎個腰的事兒,岑威撿起來,"鑰匙?你的還是岑閬的?"

岑閬站在窗戶邊:“我的。”

岑威掄胳膊一下子給它原路扔回去:“下次自己撿。”

岑閬身手接住,咚的一聲砸在手心,還有點疼,老頭子勁兒大:“好。”

江傅:"……"不愧是爺孫。

岑閬一秒解鎖,探出頭道:“小江醫生在下面等我。”江傳站在原地,“好。”

他數到五,岑閬就出現在面前。“爺爺,讓讓,我身上有資訊素。”

岑威瞪了他一眼,也很習慣了在岑閬易感期時繞著他三米遠走。岑閬牽起江雋的手:“我們去花房走走。”

岑威回頭看了一眼,笑了一聲,總算有個能在今閬任何時候抓住他手的人。

江傅看了一眼爺爺,開動腦筋,有沒有辦法讓岑閬的風暴症更老實一點呢?可以肆無忌憚地擁抱爺爺和將來的孩子?三米是岑閬可以完全收斂信

息素的範圍,但是對親密家

人來說,還是太有距離了。

怎麼弄?自己的資訊素還能有什麼用?

江傳不想研究其他Alpha的難題了,他現在只想研究岑閬的需求。標記一次有用,如果一直一直……呢?

江傅的思緒被餘光瞥到的現象打亂,岑閬褲子那裡..不難受嗎?

岑閬:“可以忍。”

人非野獸,不是易感期都能忍,易感期也能打抑制劑,單看樂意不樂意了。岑閬樂意為江傅忍著。

六月份盛開的鮮花很多,加上園丁細心的呵護,每一朵都花型完美,花瓣無缺,一條玻璃長廊爭奇鬥豔,芬芳沁人。

岑閬漫不經心地讚美:“粉色牡丹真好看。”

岑閬真誠地讚美:“但小江醫生更出水芙蓉。”

江傅:“……”就因為他剛才說了一句自己不好看?

“白色荷花真好看。”

“但小江醫生更欺霜賽雪。”

江傅頭皮發麻:“別誇了,好好看花。”

岑閬老實道:“你在這我哪看得進去花。”

江傅:“那你想看什麼?”

岑閬:“看點佛經。”

江傅轉頭看看,他們已經走到花房中央,蜿蜒的玻璃花房,一步一景,前後都沒有人進來,茂密的枝葉和盛放的花朵將外面窺探的視線攔斷。

江得小聲:“你說脫件衣服看……其實不用脫也能看。”江傅覺得自己被岑閬傳染得有點變態,手指挑開了後領,“你看吧。”

岑閬的目光從襯衫後領滑進去,順著漂亮的肩胛骨中間一路滑到後腰,像坐了一趟暢快的滑梯,陷在軟軟的腰窩裡。

從後面看,不怎麼能看出江得已經懷孕六個月,後背仍然很瘦。

岑閬垂著眸,呼吸都要鑽進江傅領口裡,像剛成年偷嘗隱秘的禁果。

小江醫生太可愛了,怎麼會想出這種勾起Alpha劣根性的檢視老婆的方式?岑閬手指捻著領口,一寸一寸挪到前面的鎖骨處,輕輕挑開,呼吸一輕。江傅:“好了嗎?”

岑閬:“沒呢,再看看肩頭。”

江傅覺得白襯衫的領子都快被岑閬捏成碎布

了。

良久,久到江得看見兩隻空手來的蜜蜂已經採完一輪蜜滿載而歸,岑閬才笑了一下放開他。岑閬翻了翻變形的領口,給他整理好:“衣服質量不行。”江偶:“可以看花了嗎?”岑閬:“行。”

自從家裡這個花房建立以來,岑閬還是第一次進來。來得不巧,看每一朵花都像江傅,滿腦子都是比喻句,能寫八百字小作文。

江傅好像害羞得不喜歡光線,岑閬思考,平時可以,孕期就不行,他得時刻能看到江得的表情才放心。

罷了,想這麼多幹什麼,反正也不敢。晃了一圈,岑閬回到家裡,“我再去洗個澡。”

江傅:“好。”

等岑閬進洗手間,江傅思想鬥爭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拉開岑閬的抽屜檢查。

正常人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東西,一會兒袖帶電擊器一會兒止咬器,讓他檢查到了要全部扔掉!床頭櫃左邊是一摞相簿和證件,江傅沒有允許不好意思看照片。床頭櫃右邊,江愕一拉開,東西就很令人迷惑了。

江傅把抽屜拉到最開,坐在了地上,一樣一樣拿起來。安全套什麼的,全新未開封,生產日期也很新,看起來像下午剛買的。買了又不用。

江傅撥到一邊,拿起來一個手錶狀的物體,比手錶寬,足有三寸,能覆蓋三分之一小臂。

江傅按了一下,錶盤彈開,裡面是很多管並排的抑制劑。

江傳一下子明白了用途,是岑閬以前易感期使用的抑制劑注射器吧?

他跟別人不一樣,正常人只要一天注射一次就行。

岑閬要維持體內一個高濃度的抑制劑水平,但濃度太高又會有副作用,於是弄了這麼一個類似緩釋的手錶,代謝一點補充一點。

江傅按了一下,看見鋒利的針頭從錶盤底下刺出。

經歷了二十年的風暴症,那些沒什麼用的專家團肯定給岑閬上過各種沒用的儀器,也許有時候全身扎滿輸液袋也不一定。

所以岑閬總是不吝於對自己物理工具限制,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常用的方法。

啪嗒,門把手按下,岑閬從浴室出來。消毒水味兒裹挾著水汽靠近,拿過他手裡的抑制劑釋放器,扔進抽屜合上,別坐地上。

江傳低著頭道:“其實我心裡也

不會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