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殿,歌舞飛揚,誥命夫人們也是見慣了這些場面的,席面大菜也都略微沾了些嘴。

高皇后的頭飾繁瑣,今兒的頭髮梳得有點緊,好想這宴席趕緊結束,她好去換身衣裳,還得打起精神來看煙花呢。

忽然,她的心腹太監小湯公公快步上前,對著她一陣耳語,高皇后聽著眉頭越來越緊,臉上怒意漸盛。

承恩國公徐夫人,見狀,忙問:“不知皇后娘娘可有什麼為難之事?”

皇后驚疑不定,穩著心神:“無事,無事,都是小事!”

小湯公公小聲嘀咕:“這都到咱們皇宮裡面丟臉來了,可真是大膽!”

徐夫人耳朵很是靈敏,趕忙問道:“公公,誰在皇宮裡放肆,你且說來聽聽!”

皇后不滿的瞪著小湯公公,正要解釋,又快步走進來一個面生的宮女,她幾步上前,對皇后說:

“娘娘,這不知道哪個不知羞的人,可就在這旁邊翡翠閣做那醜事呢!”

宮女聲音不大,但是這會已經好幾個離得近的誥命夫人聽見了,大家面面相覷。

這可真是瞞不住了,皇后的眼皮跳個不停,心裡發慌,還得強自鎮定的起身,厲聲道:

“本宮也想看看,這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人,膽敢在這裡撒野!”

眾人忐忑的起身,跟著皇后,被帶路的宮女指引到一殿之隔的翡翠宮,木門哪裡會隔音,裡面傳來讓大家耳紅心跳的聲音。

隱約之間,還能聽見呼叫伯爺。

誥命夫人們都傻眼了,伯爺,哪個伯爺?為什麼伯爺會在這裡....

不等眾夫人反應過來,帶頭的宮女已經大力推開了殿門,大家只得跟了進去。

大殿裡,有幾盞油燈,屏風現在妥妥的成了一個剪影。

圍觀眾人都傻了眼,不知是哪位激動的推到了屏風。

“啊!”“忠勤伯,你放肆!”

不知道是誰叫出了聲,聽著這呼聲,可大夥兒居然齊齊轉頭,望著忠勤伯夫人,翠花傻眼。

皇后厲喝:“還不去把這兩人給我分開!”

高皇后真的怒了,忠勤伯,他怎麼敢!他怎麼對得起翠花!

一群太監上前,把兩個顯然已經神志不清的人艱難的分開來。

把落地的衣裳給兩人遮在身上,一位誥命夫人驚呼:

“這,這不是吉安候世子嗎?”

“儷貴人,你怎麼在這裡!”

聽著被人叫出名來後,高皇后舒了一口氣,冷汗都下來了,她看著翠花,翠花也在發呆。

人群后面的小湯公公已經白了臉,這,這...

皇后讓人潑了兩人一臉的冷水,神志清醒的兩人,看著殿內眾人,都嚇傻眼了。

“朕要看看,是誰,這麼大張旗鼓的,給朕上演了一出好戲!”

皇帝帶著一群人,快步走來,身側不遠的忠勤伯,彷彿喝醉了一般,面色通紅,走路倒還穩當。

“陛下,是吉安候世子和儷貴人,不過,臣妾看著,這二人應是中了藥物,您看...”

夏洪棣看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男女,哼了一聲:“查,徹查!”甩袖走人了。

出了這等事兒,大夥兒連看煙火的興致都沒了,這大八卦可真好看啊!

半個時辰後,回家的馬車裡,黑娃眼睛都有了紅血絲,他對翠花耳語:

“媳婦兒,我中藥了,喝了一大瓶空間水,緩解了一下,現在又來了,我感覺我快控制不住了。”

翠花氣得咬牙,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抓姦的人,從頭到尾,都抓的是忠勤伯啊!

這可真是給她上演的一出好戲,讓趕車的黑一加快了車速,在翠花糾結是不是要把這胡亂蹭的傢伙打暈的時候,終於回了家。

一個公主抱,翠花把黑娃從車轅上撈起,直接抱回了臥房。

這會都已經亥時了,除了值守的丫鬟婆子,正房眾人早已經睡下了。

房門一關,翠花吩咐道:“不用守夜,明早我們開門後再來伺候!”

春嬤嬤人老成精,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她家這伯爺怕是著了道了,可惡至極!

讓眾人退散後,她慢慢回到自己住的庭院,得讓小秋明兒做點藥膳啊,哎!

聽到沒有腳步動靜後,翠花拉著黑娃進了空間。

“媳婦兒,媳婦兒!”

翠花咬牙,捨命陪君!

最後,翠花臉色都慘白了,黑娃才消停下了,差點那啥而亡了啊!

不敢想安全期不安全期的問題,明兒還得找秋姑姑熬個避子藥喝。

在浴室裡放了一滿缸的溪流冷水,把黑娃丟了進去。

她卻是受不住冷水的,在另外一個按摩浴缸裡打來了熱水龍頭,看著自己全身沒幾塊完好的面板,氣得磨牙!

讓黑娃泡了整整一個小時,翠花才撈出,全身冰冷已經昏睡過去的傢伙,給他穿上寢衣,出了空間,回到了主臥木床上。

二人整整睡了六個時辰才醒,黑娃先睜開了眼,腦子裡還有殘餘記憶,想起昨夜的經歷,看著一向健康的媳婦兒,這會就像蔫兒巴的茄子,躺在自己的懷裡,止不住的心疼。

這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可千萬別讓他知道了!

翠花是被餓醒的,睜眼對上黑娃擔憂的眼神,眨眨眼,想說話,開口就發現自己嗓子已經啞了,見她嗓子都說不出話來了,黑娃愧疚的摸著鼻子。

給了翠花一個大擁抱:“媳婦兒,幸虧我們還有空間,不然你男人就被纏在盤絲洞裡面了!”

看翠花眼神不善,他連忙求饒,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最後恨恨的說:“那個小湯公公絕對有問題,我沒想到,皇后的心腹也能給別人收買啊!”

“我用空間的手鉗把門擰開後,就看見了那個隱藏在假山裡的傢伙,我就想著,這傢伙能藏那兒,肯定不是幹啥好事去的,索性就給廢物利用了!”

“今晚的酒,和那個宮殿裡的香都不對勁,我要沒喝空間水,肯定回家前憋不住要發作。”

“媳婦兒,你還好吧?!”

翠花搖頭,從空間拿出一瓶水,坐起來,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絲絲涼意侵入喉嚨,才勉強能說出話來。

“沒事,我昨晚泡了半小時泉水,不過,你就要找大夫看看了!”

“嗯嗯,聽你的,你可得給我煲點湯湯水水!”

“等著吧!”

皇宮裡,夏洪棣看著調查結果,皺眉。

“查到聖母皇太后那裡去了?你好好想想,動動你的豬腦子,啊!那是朕的親孃,朕的親孃陷害朕的左膀右臂!”

黑衣人跪在地上:“主子,線索全部斷了,小湯公公和那名宮女都是很小就進宮的,現在畏罪自盡,屬下把他們相熟的,都調查了一個遍,沒有其他線索。”

“儷貴人昨晚被看守起來,半夜碰了壁,現在吉安候世子還是堅稱他是被忠勤伯陷害的,至於他為什麼出現在那裡,他咬死是被人擄去的。”

“哼,忠勤伯指不定都不認識這個人,還陷害他,臉可真大,給朕再好好查,外鬆內緊的查!”

“除了儷貴人宮裡的宮女和太監,她孃家也好好查查,尤其是她的父親,史家可到處都是小辮子,給我把他家好好的,徹徹底底的查一遍!”

坤寧宮,高皇后都氣炸了,她的心腹太監,從她親婆婆宮裡出來的,去陷害她的另外一個心腹家,還抓姦,她這臉可丟大發了。

太子帶著靜瑤公主陪著高皇后,太子多少有點耳聞,雖然不知道是忠勤伯是如何被陷害的,但是不妨礙他瞎猜唄。

他父皇的皇位坐得越穩,就擋了越多人的道,在宮裡有動手能力的,左不過就是那幾個了。

聖母皇太后不可思議的問自己的嬤嬤:“哀家宮裡出去的?這人以前在哀家這裡哪房當差?”

“娘娘,這小湯子以前在咱們這小廚房裡當差,做事很踏實,老奴平日裡覺得他挺知心的,咱們進寺廟那幾年,他還守在咱鍾粹宮沒走呢,咱們回宮後,皇后娘娘那裡人手不足,才把他撥給皇后娘娘的,”

“那這可鑽的空子可不少,不說這幾年,還不知道人家主子姓什麼,就擱以前,也未必是咱自己人,這次委屈皇后了,嬤嬤,你去哀家庫房裡,挑些好東西,給皇后送去,好好安慰一下她,哀家這個兒媳婦就是嘴巴不甜,心眼還是很正的!”

“咱們鍾粹宮的宮人,你讓皇帝幫忙查一查,哀家也不耐煩那麼多人伺候,到了年齡的宮女,都放出宮去吧,人少也清淨。”

“是,娘娘,老奴這就去安排!”

這場大戲,伴隨著出宮的誥命夫人們傳播發酵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