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禹選擇重築丹田,那西禾也沒什麼好猶豫的,著手準備了起來。

極品靈液,萬年鍾乳,穩固神魂的定魂珠……在院門上掛上閉關二字,西禾抱著褪去衣物的青年放到床上。

柳禹僵硬著身體,紅色從耳根蔓延到臉上。

“我要開始了哦?”西禾笑著轉頭。

柳禹點點頭,手緊緊握住了身下床沿。

下一秒,一道冰涼的刀刃劃開了他的肚腹,有疼痛襲來。

西禾下意識扭頭觀察柳禹的神色,見他面上並無痛色,這才接著繼續。

柳禹面不改色。

他看著金色帳頂,月光石鑲嵌在四壁,牆上雕刻著玄妙的圖騰,屋內十分安靜,耳邊是他自己的呼吸聲,還有血肉剝離的聲音。

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在斷崖修煉的日子。

斷崖常年寒風冷冽,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酷寒惡劣的環境幾乎沒有人會去,是他為自己找到的修煉聖地,鍛鍊他的反應能力和他的劍道。

是的,他修劍。

他有著得天獨厚的金靈根,是修劍的好苗子。

即便他聽到弟子悄悄說過,無論他多麼努力,都比不上劍宗凌冷。他的天生劍骨,才是古往今來最為契合劍道的體質。

當之無愧的劍道魁首。

但那又如何?他喜愛劍道,不新增任何雜質。

只可惜……

柳禹微微側頭,女子冷峻的側臉在柔和的光線下嚴肅極了。

“不要緊張,沒關係的。”他彎著眼睛。

反正他這具身體本來就不中用了,她想試試就試試吧。

西禾扭頭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手中的動作:“不要說話,保持體力。”

這才是剛開始,等會有得他疼。

柳禹便不說話了,雙目溫柔專注地看著她。

漸漸的,窗外的日頭從高到低,夜幕降臨,西禾手中動作越來越快,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目光卻越來越亮,凌亂的筋脈在她手中有規律地運動起來。

柳禹緊緊抓著床沿,蔥白修長的指尖滲出血跡,上面青筋暴怒。

殷紅的嘴唇留下絲絲血跡。

疼,

好疼,

此時此刻柳禹的靈臺無比清醒,他也終於明白為何娘子三番兩次問他有沒有做好決定了。

不是那種密密麻麻的痛楚,是直接刺入靈魂撕心裂肺,身處煉獄的無邊痛意。

他咬著牙,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再忍忍。”西禾頭也沒抬。

纖細白嫩的雙手如跳舞一般,在靜脈上跳動,靈力如泉水般全部往指尖湧,不一會她身上的靈力就空了。

狗子立即抱著靈液引入她口中。

瞬間,西禾的四肢百骸又充滿了力量。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了,樹影搖動,風在尖銳地呼嘯著,忽然,轟隆聲炸響,粗壯的閃電照亮夜空,

‘啪’

直直劈在了柳家別院。

嘩啦,

雨落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血色濃重的肚腹中,一片無盡星海緩緩出現。

同時,所有閉關的老傢伙們心有所感地看向柳家的方向,眉頭隆起,手指忍不住掐訣。

但是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暴風雨中,天上電閃雷鳴,遮住了耀眼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