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走後,齊鬱每天都是醫院和秦氏兩頭跑。

裴然終於幹了回正經事,幫她約了瀚東國際的尹總來談專案。

這個專案初立的時候,秦氏還沒出事,後來就擱淺了。

齊鬱接手秦氏以後,把之前暫停的專案找出來一個個重新去談,想要試圖拯救秦氏的困境。

結果卻並不如人意。

這一次,能約到瀚東國際的人,還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

所以當裴然讓她晚上打扮一下,和家裡人去吃飯時,齊鬱沒有像往常一樣表現出抗拒。

齊鬱以為裴然的父親和大哥從國外回來了,到了酒店才發現,除了裴然的母親陳婉,還有江家人。

而今晚聚會的主角,正是從海外鍍金回國的江大小姐,江心媛。

程稷南就坐在江心媛旁邊,齊鬱想不看見他都難,心裡很彆扭,偏偏被裴然親密地攬著腰,上前跟長輩們打招呼。

江心寧的父母是第一次見到齊鬱,免不了多問幾句。

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地自然點兒,目光卻總是不受控制地落在江心媛身上。

不是沒想象過,程稷南究竟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直到看到江心媛,那些猜測通通有了真實的具象。

從容貌到身材,衣著到談吐,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自信和智慧讓她自嘆不如。

什麼叫做名門淑女,在江心媛的身上,齊鬱當真領略到了。

再看一眼刁蠻潑辣的江心寧,這個對比還挺殘忍的。

她心下好奇,這倆人真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嗎?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難怪江心寧會想用那種下作的法子纏住程稷南了。

憑實力,當真只有被秒殺的份兒啊。

齊鬱正想的起勁兒,冷不防小腿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她一愣,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結果沒一會兒,又是一下。

比起剛才,這一下慢悠悠地,似乎是用鞋尖一點點順著她光滑的小腿向上蹭去。

一股麻意直衝上來。

齊鬱緊張地手一抖,剛剛叉起的蝦就掉到桌子上。

耳邊響起江心寧的一聲嗤笑。

齊鬱死死低著頭。

與她面對面坐著的程稷南依舊若無其事地用餐。

轉瞬間,她面前的盤子就被拿走了。

“蝦殼剝好了。”裴然把他的盤子推過來。

對上裴然溫柔的視線,齊鬱費解又害怕,不知道這傢伙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今晚怎麼那麼不對勁兒呢?

江母陳婷全程都在姨母笑,調侃齊鬱看著老實,卻能把浪子裴然收地服服帖帖。

江心寧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抿著嘴直樂。

陳婉一直都對齊鬱比較滿意,自然是向著她說話的,繼而,話題又轉到了江心媛和程稷南身上。

“你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又在一起這麼多年,有沒有什麼計劃啊?”

江心媛始終一副優雅得體的笑容,等了一會兒,見程稷南只專注於和江父聊生意上的事兒,眼神一閃,欠身回道:“姨媽,我才剛回來,你就巴不得把我快快嫁出去啊?”她輕眨了下眼,挽著陳婷的胳膊撒嬌般地笑:“這幾年我都在外面唸書工作,好不容易回來了,才不要這麼急著嫁人呢。也要看某個人的誠意不是?”

最後一句話分明是衝著程稷南去的。

程稷南放下酒杯,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拉至胸前,江心媛的手腕上,一條做工精美的鑽石手鍊璀璨奪目。

“誠意夠麼?”

江心媛低垂了頭,羞澀一笑:“長輩們都看著呢……”

江家父母和陳婉早就見怪不怪,說笑著打趣,只有同輩的人都面無表情,各懷心思。

齊鬱去盥洗室補妝,透過鏡子就瞥到程稷南站在後面的角落裡,指間夾著煙,許久才抽一口,像是在等人。

她皺了皺眉,闔上粉底塞進包裡,轉身直衝他走過去。

“先是用鞋尖踢我,又跑這兒來堵我,程稷南,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你是怕我死得不夠慘嗎?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穿咱倆的關係?”

她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可一聲聲質問下,臉上的憤怒清晰可見,胸口也因為怒氣而微微起伏。

程稷南等她說完了,捻滅了菸蒂,嘴角噙著的那絲笑意落在齊鬱的眼裡,特別刺目。

“我和你,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