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芝倒是嚇了一跳,等人走了,拉著齊鬱的胳膊小聲問:“你認識那位程先生?”

齊鬱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說,說不認識太假,說認識又很麻煩。

鄭春芝見她面色犯難,心裡便有了數,沒再提這茬,轉而說些村裡的趣事,又一個勁兒的勸齊鬱留下吃晚飯,怕她一個人回那冷冰冰的家去,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鄰近的幾個村幹部家屬都來幫忙做飯,殺雞宰魚,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

女人們聚在一起,手腳麻利,嘴上也不閒著。

齊鬱在一旁打下手,想閉上耳朵不聽都難。

女人們正熱烈探討著那位容貌生得最俊的程總,得討房什麼樣出眾的媳婦,鄭春芝的兒子劉源回來了。

他一眼看見齊鬱,就鑽進廚房裡湊過去。

“妹子啥時候回來的?咋沒讓哥去接你?”

說著從她手裡搶過剝了一半的蒜,湊近了說:“我來弄吧,別弄髒了你的手。”

他的手就那麼從她的指尖摸了過去。

齊鬱飛快站起身,慌忙尋了個熱水壺,忍著噁心說:“嬸子,我去給大家添點熱水。”

鄭春芝正在炒菜,順手將鍋鏟敲在劉源的手臂上,笑罵:“你這小子,平時我做飯也沒見你伸過一根指頭!”

程稷南正和劉坤鵬聊天,見齊鬱拎著壺過來,將水一飲而盡,看著她為自己續滿了水。

齊鬱恍如未見,低著頭挨個地續了水,換到下一桌去。

程稷南的目光自始至終追在她身上,瞥見她的臉色不好,眉心微皺。

劉坤鵬見狀,便跟程稷南介紹了下齊鬱,說她的爺爺當年是城裡的大學生,來農村支教的,和她奶奶成了親就留在這裡,不但教村子裡的孩子們讀書,還給大人們掃盲,是了不得的功臣。

程稷南心不在焉,敷衍著“嗯”了一聲,目光所及之處,是齊鬱低頭露出的脖頸上,粉色的領口襯得肌膚雪白一片。

因為沒喝酒,席散地也快,天色才將黑。

劉坤鵬在飯桌上安排了住宿任務,幹部家各收拾出一間屋子,各帶兩個人回家去住。

程稷南身份矜貴,自然是住在劉坤鵬的家裡。

人說散就散了。

齊鬱也想走,又拘著面子和禮數想著幫忙收拾,幸而鄭春芝讓她早點回去,說是家裡大男人多,就不留她在這兒住了。

齊鬱連忙出了門。

齊家離的不遠,齊鬱沒走幾步就發現身後跟了人。

她下意識加快腳步。

村子裡幾乎家家都養狗,許是嗅到生人的氣息,齊鬱所過之處,兩邊不斷傳來狗吠聲,還有爪子瘋狂撓門的聲音。

緊接著,一條狗不知從哪兒躥出來,夜色下,黑黝黝的一條,兩隻眼睛露出兇惡的光,狂吠著朝她直衝了過來。

齊鬱嚇得叫都不敢叫,後退幾步直接跌進了身後男人的懷裡。

她整個人一僵,連害怕都忘了。

惡犬站在幾步之外,試探著想要往前躥,突然聽到主人的聲音,猛地回身跑遠。

齊鬱驚魂未定,半晌都沒敢動。

直到冰涼的手心被握住,男人的懷抱堅硬卻溫暖,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裡。

齊鬱回過神,忙掙脫開對方的懷抱,低著頭加緊了步伐往家走。

三兩步邁上石階,反手就要關上院門。

男人抬手一擋,齊鬱力氣不敵,仍用力抵著門不想放他進來。

“程稷南,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