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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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轉身去拿碗，姜知默默放下手裡的湯碗想要逃跑。
可這樣好像不太禮貌。
忽然間，一隻小小軟胖的手抓住她兩根手指，帶著她往外跑。
“誒。”
姜知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跟著小傢伙往外跑，一直跑到女生宿舍前才停下。
“老si~其實你不想吃叭？”綿綿軟胖的小臉兒軟嘟嘟的，可愛極了。
“老si~綿綿這次回家，有偷偷帶了一點綿綿最喜歡的小零食來幼兒園哦！老si要是餓啦，綿綿可以把綿綿的小零食給老si吃哦！因為老si今天也給綿綿吃小餅乾啦！”
綿綿拉著姜知的手，帶著她來到她的那張小床旁。
小傢伙趴在地板上，半個身子探進床下，一點一點拖了一個包袱出來。
她坐在地上，如蓮藕般的小胖手慢吞吞解開結，露出裡面幾根不足姜知手指粗的筍尖。
明明只是幾根筍尖，綿綿卻像是護著人間至寶般從中挑了一根最粗的放進姜知手裡，砸巴了下嘴，小眼神中滿是戀戀不捨。
姜知不免心頭泛起一陣酸楚。
幼兒園貧窮，連帶著孩子們也過得不好。
她蹲下身子，將筍尖還給綿綿：“綿綿乖，老師不餓，綿綿留著自己吃吧。”
姜知留意了一下綿綿的包袱裡就只有幾件單薄的長袖和褲子，棉襖就只有她身上一件，摸上去感覺也挺薄的。
“你就只帶了這麼幾件衣服嗎？”姜知順口問了一句。
綿綿小心翼翼將筍尖放回去，重新將包袱包好推回床底。
“因為綿綿只有這幾件衣裳呀！都是哥哥姐姐們不要啦，綿綿才跑過去問能不能給綿綿，哥哥姐姐們才給綿綿噠！”
“什……麼？”
姜知怔住，眼中劃過一絲心疼。
難怪她總感覺綿綿身上穿的衣服對於她來講好像太大了些，而且看上去很舊了。
姜知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溫聲細語安慰她：“沒關係，以後老師給你買漂亮的新衣服好不好？”
“真噠？”綿綿的眼神欣喜中帶著些許期許。
“真的。”
姜知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裡好好做下去，努力改善孩子們的生活條件。
“老si最好啦！綿綿喜歡老si~”綿綿伸手抱住姜知的腿輕輕蹭了蹭。
姜知輕笑兩聲：“餓了吧？不然老師去看看廚房裡有沒有什麼食材，給你們做點東西吃！”
對於姜知做的東西，綿綿百分之百的信任。
因為老si烤的餅乾就很好吃呀！
“好呀！”
幼兒園的小廚房還是農村那種灶臺式的，繞是姜知做了這麼多回飯也沒用過灶臺來煮飯。
菜都是放在一個大缸裡。
還好現在是冬天，天氣冷，不容易壞，夏天可就不好說了。
姜知翻看了一下，僅剩下一些米和幾個雞蛋了，剩下的菜都被盛意給霍霍完了。
太糟蹋食物了。
“綿綿，蛋花粥吃不吃？”姜知邊琢磨著生火，邊對好奇地站在身側的綿綿問道。
“蛋花粥？”綿綿歪了歪小腦袋，“那是什麼呀？”
姜知的手頓了一下：“平日裡，另外兩個老師都會煮什麼東西給你們吃？”
綿綿小小的身體蹲在她旁邊，身體跟她貼著，才認識半天就已經很黏她了：“大多都是許老si做飯，盛老si很少做~因為盛老si做的不好吃，許老si只會煮麵。”
兩個都不會做飯啊？
“雖然兩個老si都不會做飯，綿綿還是喜歡這裡！如果不是老si帶綿綿來這裡，綿綿也不會認識這麼多朋友！”
“兩位老師？”姜知把火生了起來，“不是三位老師嗎？”
綿綿乖巧地退到一邊去坐在門檻上：“老si說的是園長老si嘛？綿綿也沒有見過他，只有被園長老si帶過來的才見過園長老si~宋玉哥哥就是園長老si帶過來噠！”
姜知也開始有點好奇這位園長老師究竟長什麼樣了。
沒一會兒，蛋花粥的香味就從小廚房裡傳了出去。
嗅覺靈敏的崽崽們一個個順著香味堵在了小廚房的門口，探著頭往裡瞧。
“好香的味道呀！”
“她是誰呀？”
“好像是新來的老si~”
“……”
嘰嘰喳喳的喧鬧聲把盛意和許然也都吸引了來。
“都擠在這裡做什麼？”許然扶了扶鏡框，眉頭微蹙。
盛意學著小孩子們的樣子把頭探進小廚房，鼻子動了動：“好香的味道，你在煮什麼東西？”
看見兩人，姜知脊背瞬間僵直，顯得有些侷促緊張：“我、我在、在煮蛋、蛋花粥！不、不好意思，擅、擅自、進入廚房。”
盛意撥開小朋友們走到她身邊，好奇地開啟鍋蓋。
蛋花粥的香味瞬間撲鼻而來。
還好她想著肯定有好多小朋友都沒吃飯，所以多煮了些。
“好香！我可以來一碗嗎？”
姜知點點頭：“當、當然！但、但我想、想借、盛、盛老師的、肉、肉丸湯、一用。”
“沒問題！”
姜知去小食堂取了肉丸湯裡的丸子出來過一遍清水碾成肉沫，再將金針菇挑出，加一點醬油攪和攪和。
剛準備把肉沫直接下入鍋中，許然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做飯的時候要把素菜和肉菜分開來，最好不要混合，有些小朋友只吃素，吃肉會有不良反應。”
姜知手一頓。
對所有肉食都有不良反應？
分發粥時姜知特地留意了一下，大部分小朋友還是喜歡吃肉的，小部分小朋友接受不了肉的味道，比較喜歡喝原味的蛋花粥。
她暗暗將那幾個小朋友記在心裡。
一頓飯過後，她做的蛋花粥受到了小朋友們的一致好評，就連最挑剔的許然都沒說一句不好。
“沒想到姜老師手藝這麼好！下午我聞到的那陣香味也是姜老師搗鼓的吧？”盛意滿意地舔了舔嘴唇，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畢竟姜知煮的不多，還要分發給小朋友們，不能都讓他一個人喝了。
見他們都挺滿意的，姜知這才鼓起勇氣：“那、那個，以、以後幼、幼兒園的、飯，都、都讓我、我來做、吧！”
“當然可以啊！”盛意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他也已經吃膩了他和許然做的那一口，新來的老師手藝那麼好，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