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止吐的。”水淼淼走到穆蒼身邊,視線卻落在桃樹上,當桃樹復原後,線也就不見了。

水淼淼急忙撤去紫瞳,以免又瞄到那讓人頭皮發麻的景色。

“謝謝。”

穆蒼將瓶中液體一飲而盡,看著站在那猩紅色液體旁的水淼淼,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嗎?”

“啊?哦。”

水淼淼低頭掃了眼,假意捂了下鼻子道:“剛才更噁心的都見到了,這東西小意思。”

淼淼真厲害,穆蒼心想,這味道,他一個天天接觸腥肉的人都無法接受。

“這桃樹怎麼回事?”

恢復過來的穆蒼問道,又恐於猩紅色液體的威力,只能用衣袖捂著口鼻,慢慢挪上前。

水淼淼掃了眼穆蒼的動作,好笑的道:“你就離遠點好了,這沒什麼好看的。”

重要的應該是在那憑空出現的線上。

有了目標,水淼淼也就努力的將剛才的驚鴻一瞥拋到腦後,儘管腿還有些抖。

視線眺望著東苑裡所有的桃樹,水淼淼看向穆蒼,“小哥哥你剛才的術法可以在用一下嗎?”

“嗯。”

穆蒼也不問為什麼,一口答應下來,想說淼淼自然就說了。

“等一下,你手?”

水淼淼皺起眉,一把抓住穆蒼的手腕,拉出他想要藏到身後的雙手,“這是燒傷?”

稍微愣了一下,自己御火之術最熟,因恐懼下意識都會使用出它,“這,是我乾的?”

穆蒼下意識搖著頭,又在水淼淼的注視中,點了下頭,然後保持沉默。

“罷了,先上藥好了。”

水淼淼將穆蒼拉到一邊坐下,“我發瘋的時候你就離遠點好了,這般上趕著做甚,又不是什麼好事!”

“我只怕你傷到自己。”

“那你就不怕傷到自己!”

“我,無妨,只要你沒事。”

“屁話!”水淼淼罕見的暴著粗口,“我喝下鼬麝是為了誰!你怎麼能這般不愛護自己!”

“鼬麝?”

“沒什麼你聽錯了!”水淼淼粗暴的打斷話題,“受傷了也不知處理,在晚一會,你這手就要換皮了!”

“等等。”穆蒼握住水淼淼的手腕,認真的道:“你這什麼藥?會留疤嗎?”

水淼淼挑眉,頭一次見到男士問留不留疤的,自己還以為這話是會從花逸仙嘴裡聽到的。

穆蒼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他能說,是因為你以前就對留疤這事特別介意,自己也才留意的嗎?

“別害羞”,水淼淼晃著手中藥膏,“我也不喜歡留疤,但是燒傷還是先塗專業治療燒傷的好,反正想要不留疤,小哥哥你就記好了,等燒傷快好了,來找我塗一層凝脂砌肉霜就好了,疼是疼了點,但絕不留疤。”

“對了。”水淼淼抬起頭,“小哥哥你為什麼會介意留疤?”

“就就是跟旁人學的。”穆蒼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也幸好晚上的東苑特別靜。

“真好。”水淼淼笑了笑,輕柔的將膏藥塗抹到穆蒼手上,“我不喜疤痕,是以前身上就有塊好大的燙傷。”

那是她小時候滾到開水裡導致的,一整支胳膊沒有好地。

事發地是親戚家,事發時的人員,除了自己,還有三個親戚家的孩子。

誰該為這件事買單呢,當時是自己了,因為自己‘貪玩’。

後來媽媽就算盡心養啊,養,也在手肘處留下一大塊無法讓人無視的傷疤。

所以那時她討厭穿短袖,夏天也是長袖長衫。

只是沒想到這事,日後也能被那些長舌婦,揉到自己嫁出不去原因之中,性子太怪,小時候太調皮,沒有疤早嫁出去了。

有時候她真想,什麼也不顧的脫了這一身禮教的束縛,好好質問一下那些所謂的親戚,一個三歲的孩子與三個六歲的孩子,單獨待在一起,誰貪玩!

現在白得來了這一幅白玉無瑕的軀體,水淼淼是加倍愛護著。

穆蒼盯著水淼淼的頭頂,聽著她輕描淡寫的說著話,“反正從那時後,我就討厭疤痕這種東西了,矯情不矯情?”

水淼淼自嘲的笑著,輕吹著穆蒼的手。

淼淼小時候被燙傷過!身上還有疤!自己怎麼不知?可不對啊,淼淼身上沒有疤痕啊!

呃,自己不是流氓,

是當時在驅凡障附近,為中了蛇毒的水淼淼上藥時,看見的,迫不得已,而且他發了誓的。

這種事為什麼不告訴以前的穆蒼。

穆蒼抬手想去摸水淼淼的頭,安慰她,卻被察覺到什麼的水淼淼躲開。

有些尷尬的笑了下,穆蒼收回還被水淼淼握著的手,他早沒有資格做件事了。

很多人都摸過自己頭,但水淼淼偏偏就不想被穆安摸頭。

東苑的夜晚沒有風,吹不散二人之間漸漸聚起來的尷尬。

水淼淼撐著膝蓋站起,提高語調道:“好了!讓我們先做正事好了,小哥哥你現在還能用術法嗎?”

“沒問題。”

兩人向橋上走去。

隨意找了一顆房門前的桃花樹,將它催熟,結出飽滿的桃子,穆蒼捂著鼻子時刻準備著。

“這桃子?似於剛才的不一樣。”

水淼淼走上前,摘了一個下來,捏開,觀察著,“就是普通的桃子,有怪味嗎?”

水淼淼看向穆蒼。

穆蒼搖搖頭,接過桃子,手一離開桃樹,樹就慢慢向桃花最盛時期變去。

顧不上管桃子了,水淼淼施展紫瞳。

很好,依舊有一根線,軌跡似乎與剛才的一樣。

“在看看別的。”

水淼淼拉著穆蒼的手腕,扔下他手中看起來誘人的桃子,向一旁的桃樹走去。

在紫瞳下,線從東苑外傳來,待從滿樹的桃子變為滿樹的花後消失。

試了十來顆,水淼淼回頭看著穆蒼懷裡的一堆看起來正常的桃子。

沒有一個裂開,裡面藏著一汪猩紅色液體的,只有自己房間的那一顆,與眾不同。

回到湖中心。

水淼淼從水盈隱取出把鐵鍬,看的穆蒼目瞪口呆,誰會沒事在空間裡放一把佔位子的鐵鍬?

水淼淼似乎知道穆蒼的疑惑,聳了聳肩,這就要問安代雲他們了。

是隨手放進去的呢,還是他們認為自己會改行去種樹或半夜去埋屍。

“我來吧。”

見水淼淼要挖樹,穆蒼習慣的伸出手要接過鐵楸。

“一邊去!”水淼淼沒好氣的道:“不看看你現在的手,在說了不就是挖坑,這個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