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代大齡剩男 第58節
章節報錯
更重要的是季雨桐失蹤時乃是仲春,而陸政安的孃親來到陸家村的時候,都已經是入伏了。這中間相差將近三四個月,若對方真的是自己走失的女兒,那麼長時間,且此地距離江安鎮老家又這麼近,為何不回家去……
可如果對方真不是她,那帶有季家標識的長命鎖又該如何解釋?
季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陸楊氏卻突然開口問道:“敢問老太太,您閨女身上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胎記?”
一聽陸楊氏這麼說,季老太太立時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仔細回想了一下後,季老太太重重的點了下頭。“雨桐身上確實有一處胎記。”
聽季老太太這麼說,陸楊氏眼眸一動。而後季老太太從凳子上起身,目光掃過屋內的幾個男人,開口說道:“煩請幾位暫避屋外。”
老太太話音落下,張嬤嬤躬身對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後,陸政安等人猶豫了一下,便牽著宋淮書的手率先走出了堂屋。
之後,陸長根和陸銘也跟著走了出來。
等到幾個男人離開房內後,季老太太這才看著陸楊氏,說道:“雨桐右側大腿根部有一塊深紅色的雲紋胎記,大概有銅錢大小。”
季老太太說完,看陸楊氏表情有異,立時握住她的手,失聲問道:“是不是她也有?我的女兒真的是陸公子的孃親?!”
聞言,陸楊氏點了下頭。“之前政安娘生政安的時候,是我給接生的,她的右腿上確實有一塊兒雲紋形胎記。”
見老太太瞬間紅了眼眶,陸楊氏心裡也是一軟。
“以前,我同政安娘關系最好,閒聊的時候我曾問過她可還記得老家在哪裡,政安娘都說記不得了。老爺子收留待政安娘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瘦的厲害,老爺子和朝陽兄弟細心照顧了半年才養回來一些。而且我曾聽老爺子說,他見到政安孃的時候,她燒的正厲害。”
“我在想,是不是她發燒的時候,把腦子燒糊塗了,所以也就忘了以前的事。”
第五十七章
季老太太和陸楊氏直
在堂屋裡聊了一個時辰方才出來,在此期間,陸政安只覺得整個人都跟做夢一般。
他想不通自己藏在筆筒裡的那條長命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季老太太手裡。
更想不明白季老太太的女兒失蹤了那麼多年,憑季家那麼大的勢力,怎麼可能現在才發現端倪?而且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巧合的讓陸政安感覺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樣……
“政安,我有些餓了。”
一旁的宋淮書見陸政安沉著臉默不作聲,心中有些擔憂。
宋淮書覺得這件事聽上去有些像畫本子裡的奇聞軼事,但是如今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在了他們身上,心下驚歎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害怕陸政安承受不了。
他知道陸政安的雙親故去是他心裡最不能觸及的傷口,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可能是他外祖的老人家。無異於陸政安要把心裡被隱藏起來的那處傷疤,重新撕開,再反反覆覆的拉扯。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怕是要遭不住的。
宋淮書知道,在陸政安心裡還是非常看重自己的。所以,這個時候他想讓陸政安做些其他事來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果然,在宋淮書這句話落下後,陸政安看了下天空,有些恍然:“方才跑了一圈兒,竟然都沒注意已經這個點兒了。你且等一等,我去做點兒東西給你吃。”
一旁的陸銘見宋淮書只說了一句話,陸政安立時奔向了灶屋,忍不住冷哼一聲,“不過是個男妻,金貴的跟寶貝蛋一樣。”
宋淮書雖然跟陸銘間隔幾米,但是他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耳中。
他本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頂撞這個長輩,奈何想到他以往對陸政安的態度,宋淮書便沉默不下去了。
“金不金貴這點自然不用四伯來評說,我雖是男妻,可我知道跟政安好好過日子,疼惜他,愛護他,這點就足夠了。”
陸長根在陸銘開口的時候,便忍不住皺起了眉。正要想說他兩句,宋淮書便開腔了。
陸長根知道宋淮書是個性子軟和的,從未跟人紅過臉,拌過嘴,此時能這般駁陸銘這個長輩的臉面,心裡定然也是氣極了。
而且他這個四哥家最近也確實鬧得不像話,若論起來,他家新進的那個媳婦兒,跟宋淮書這個男妻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完全沒有可比性。
見陸銘還想開口,陸長根實在忍不住按住了他抬起的右手,擰眉勸道:“行了,四哥!沒事兒扯什麼男妻不男妻的?再說了人家娶個男妻跟你有什麼關係,自家日子都沒過清楚,盯著人家做什麼?!”
陸長根這話可謂是一點兒情面都沒留,陸銘立時氣憤難當,狠狠地瞪了一眼陸長根,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見狀,陸長根也並未上前阻止,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勸宋淮書道:“淮書,你四伯年紀大,腦子糊塗了,你莫要跟他一般見識。”
“長根叔多慮了,我和政安是晚輩,哪能跟長輩置氣。”
宋淮書說完,也擔憂陸長根覺得他使喚陸政安,便就同他解釋了一下。“眼下政安估計正心亂如麻,與其讓他等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找點事情給他做,讓他分分心神。”
陸長根沒想到宋淮書會想到這一步,當即贊同的點了點頭。“嗯,政安這孩子向來心思重,是要找事情給他分分神。”
說罷,陸長根轉頭看了眼灶屋內正在往鍋裡淘米的陸政安,忍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顯然心裡也是擔憂的緊。
陸政安將飯收拾到鍋裡後,正要去灶膛前生火。忽然覺得屋內的光線一黑,轉過頭才發現是宋淮書走了進來。
“冷不冷?等我把火燃起來你坐下暖和暖和。長根叔和長根嬸兒,還有季家老夫人他們還沒來得及吃早飯,我多做了一些。等下你幫我看著火,我去後面園子裡,薅點兒青菜,再炒個雞蛋。”
“行啊,家裡的幾隻小母雞這幾日新下的雞蛋正好還沒吃,先前咱家不是還有醃的黃瓜麼?那個吃著味道不錯,倒一碟子出來拌一拌也行。”
陸政安聽完,附和的點了下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灶膛前的小凳子上站起了身。
“方才我把咱們和季家人認識的經過,都仔細回想了一遍。那條長命鎖會無故出現在季老太太手裡,只有一種可能。”
陸政安話音落罷,宋淮書也想起來了。
“你懷疑是修房子的時候,季家小少爺拿走的?”
見宋淮書已然明白過來,陸政安立刻點了下頭。
“嗯,你也知道那條長命鎖被我藏在筆筒裡,來幫工的人並不曉得。即便是被他們拿走了,也不至於會落到季老夫人手中。唯一的可能只有季家的小少爺。”
“方才季老夫人說過,長命鎖上的雲紋圖案乃是他們季家標識,許是季家小少爺也有一條。所以在他和迎春玩耍的時候碰倒了筆筒,看到布包裡掉出來的長命鎖,就以為是他的那條。然後就這樣帶回了季家,最後被季老夫人發現。”
陸政安說完,微微晃了下頭。“我思來想去只有這一個可能效能解釋得通,不然的話,這長命鎖怎麼能憑空出現在季老夫人手中?”
宋淮書見陸政安只是在考慮這些問題,並沒有因為雙親亡故的事情太過悲傷,便也稍稍的放下心來。
“嗯,我覺得應該也是這樣的。算了,你也別多想了,先把肚子填飽吧,我是真的有點兒餓了。”
……
當陸政安和宋淮書把飯菜做好時,時間已經將近辰時了。
就在兩人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卻見季老太太紅著眼眶握著陸楊氏的手從屋內走了出來。
看到院子裡面無表情的陸政安,季老太太眼中的淚水立時傾瀉而出。
而陸政安看著季老太太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只是為了確認,陸政安抬眸看向一旁的陸楊氏,正見她對著自己重重的點了下頭,心裡頓時一個激靈。
“怎,怎麼可能呢?這也太巧合了吧。”
季老夫人也沒指望陸政安一時半會兒能夠接受,但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事情確實是很巧合,但是我同你嬸子仔細對照了一下關於你孃的特徵,證明你娘確實就是我四十年前走失的小女兒。而你,也的的確確就是我嫡親的外孫。”
聽著季老夫人的話,陸政安一時間撓著頭有些不知所措。看著面前的季老夫人和陸楊氏,苦笑著說道:“這不太可能的,天底下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我理解老夫人您思女心切,但是這件事可能性太小了,我還是不相信會發生在我身上。”
說罷,陸政安繼續對在場的幾人說道:“我和淮書準備了些早飯,諸位若是不介意的話就留下來用一些吧。”
陸家條件對比季家來說,自然是簡陋至極。而季老夫人作為季家的領頭人,自來錦衣玉食慣了。伺候了她幾年的侍女小梅本想立時拒絕,然而卻被旁邊的張嬤嬤給一把拉住了。
小梅疑惑的轉頭看向張嬤嬤,卻見對方擰眉看著她,沉聲說道:“此處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下去!”
聞言,小梅立時反應過來,慌忙抬頭看了眼前面的老夫人,見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這才弓著身慌忙後退了一步。
陸政安作為女兒留在這世上唯一的一點骨血,季老夫人自然是想和他多接觸一些,哪怕只是說說話而已。如今聽陸政安這麼說,便立時答應了下來。
“好好好,我半夜就起身了,一直到現在滴水未進,早就有些餓了。既是如此,那我便厚著臉皮留下來蹭頓飯吧。”
陸政安挽留老太太,不過是句客氣話,倒沒想到季老夫人真的會留下來吃早飯。愣了一下後,只得招呼宋淮書進灶屋盛飯。
見狀,季老夫人立時招呼身邊伺候的婢女過去幫忙,不過被陸政安以灶屋窄小為由給拒絕了。
因為陸政安還未從心底接受這件事,席間氣氛便有些冷清。陸楊氏看著陸政安這種態度,心裡自然替他著急,不過她也明白這事兒還得看陸政安自己,旁人多勸也無益,於是便也只得作罷。
等到早飯過後,季老夫人便提出想去季雨桐和陸朝陽的墳前祭拜一下。
經過一頓飯的功夫,陸政安已然沉靜了下來。畢竟穿越這麼離譜的事情自己都能碰上,那原身母親就是季老夫人失蹤的女兒,那也沒什麼也不可能的。
作為季雨桐的母親,季老夫人要去看看她的墳前看看,陸政安自然不會阻攔。恰好家裡先前買了不少紙錢,找了一掛鞭炮,正準備出門之際,只見季月賢騎著馬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在季月賢看到正要上馬車的季老夫人,忍不住舒了口氣。
翻身從馬上下來大步走到季老夫人面前,說道:“哎喲,您老這一聲不吭的就過來了,簡直要把我嚇死了。您說這您這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跟我爹交代?到時候他非得把我腿打折不行。”
老太太睨了一眼季月賢,沉聲說道:“嚷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麼?”老太太說完,見對方的眼神一直往陸政安和宋淮書身上瞥,季老夫人也不想多說什麼,拉著陸政安和宋淮書的手示意他們上車。
“多謝老夫人好意,您先請上車吧,我和淮書步行即可。”說著,陸政安拉著宋淮書向後退到陸長根和陸楊氏夫婦身旁不再做聲。
老太太見陸政安如此,曉得他心裡暫時還未曾接納自己。雖然失落,但也並未傷心,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扶著季月賢的手登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調轉車頭準備下山,季月賢來到陸政安和宋淮書面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臉上不復先前的熱絡,眼神裡也滿是探究與懷疑。
“你真的是我表弟?呵呵,這世界可真小。”
陸政安如何看不出季月賢的懷疑與嘲諷,抬眸看了眼季月賢,回道:“在下不敢同季公子攀親戚,所以這表弟什麼的,實在是不敢當。”
季家雖稱不上富可敵國,可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比擬的。那等想同季家攀上關係的多不勝數,不過像陸政安手段這麼高明的,季月賢還是第一次見。
聽著陸政安的話,季月賢對陸政安的好感全無,揮了揮手裡的馬鞭,看著陸政安冷冷一笑轉身走到自己的馬匹面前,利落的翻身上馬後,追著季老夫人的馬車揚長而去。
“政安,沒必要因為幾個無關緊要的幾句廢話而生氣。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們說什麼。”
陸政安本也沒往心裡去,聽宋淮書這般安慰他,心裡只覺得暖暖的。
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明白,日子是我們自己的,不用去管他們。”
說罷,陸政安跟陸長根夫婦招呼了一聲,幾人向山下走去。
這一路上,陸楊氏跟陸政安將自己在屋內和季家老夫人說了什麼,如數跟陸政安說了一遍。
末了,陸楊氏長嘆道:“從各種特徵來看,你娘當是季家丟失的小姐沒錯,可能中間出了什麼岔子,他們家才沒有找到你娘。我本來想著,他們家大勢大也能幫襯你們一點兒。但是方才看到他家公子哥兒對你的態度,我感覺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政安和淮書都是能幹會過日子的,哪用得著別人來幫襯?就他家那五畝地,還有門口十多畝的林子,養活他們自己絕對夠了。”
聞言,陸政安笑著點了點頭。
“長根叔說得沒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還是靠自己最可靠。我和淮書這輩子也不求大富大貴,能吃得飽,穿得暖就行,其他的也不強求。所以別人怎麼看,怎麼想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季老夫人年歲大了,下山的時候馬車行駛的速度極慢。陸政安幾人一邊說一邊走,沒多久便追到了馬車跟前。
因為周圍都是季家的下人在,幾人便也不再閒話,沉默著往山下走。
倒是車廂內的季老夫人時不時的挑開車窗簾,側頭看著陸政安和他身畔的宋淮書,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與欣慰。
張嬤嬤打小便跟在季老夫人身邊伺候,待季老夫人成婚之後,便自梳留在了季老夫人身邊。
作為用了一輩子的老人,季老夫人對她也一直信任有加,看到隨行在馬車外的陸政安,季老夫人笑道:“小嫻,你看看政安那孩子跟雨桐長的還是有些像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跟雨桐一模一樣。”
張嬤嬤透過車窗簾的縫隙看了眼陸政安,笑著點了點頭附和道:“確實和二小姐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