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龍歸雲?”那個走過來的人看了一眼手裡的圖解,滿意地呵呵笑道,“好極,好極。”

“他們訓練怎麼樣了?”龍梟望那群人身後望了望。

那人握著圖樣,哈哈笑道:“快醒過來了,沒什麼事。”

說著,他的目光轉移到了龍梟後面的那些弟子身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

“是你啊,你還敢過來,爺佩服你。”他看到一個熟悉的物件,兇狠的眼光中露出一縷玩味,咂嘴大笑。

龍梟身後那弟子微微縮了縮脖子,但沒有說話。

“行了,別太狠。”龍梟目光陰鬱,抬手拍了拍那個被恐嚇的弟子,轉過頭對那人說。

“儘管放心好了。”那人點了點頭。他轉而又問:“金戟鋒鑑快開始了吧,你有什麼打算?”

龍梟冷冷笑了。他的眼神漸漸轉移到山外的那些建築的輪廓,臉上的表情如同死水一樣漸漸沉了下去。

“快要開始了。”他鼻孔哼出一股氣,“機不可失。籌劃了這麼久,終於到了天翻地覆的時候了。”

“如此甚好。”那人也露出了險惡的笑意。他低頭仔細看著那本圖樣,道,“……蜃龍歸雲嗎,經此一遭,就讓他們龍戟歸天。”

野外的涼風吹刮林間,山間的蟬鳴忽然“譁”地齊聲尖叫起來。

龍梟沉吟了片刻,又抬起頭來,淡淡地道:“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始終是要取代這些腐朽的弱者。取代了他們,我們就是龍戟。”

“對對,”那人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對,連連點頭,討好似的上前幾步,“龍戟不歸天,要歸天的是現在龍戟宗門裡面的那些雜魚。”

“哼。”龍梟回頭望去,眼神中充滿不屑。

“龍戟當年的霸道之風,就快要回來了。……七派至尊,歃血求武,就讓現在的弱者的性命,當成復興的祭品吧。”

…………

磨玉刀齋,鬼掌門與龍掌門的言辭交鋒已經經過許久。

掌門堅持的底線就是不對青琨副掌兵戈相向,而鬼掌門則絲毫不讓,毫無妥協。彼此各有道理,一來一回之間,鳴齋堂內的溫度也漸漸升高。

素別枝不時看向門外,俠行跡竟然還不回來,看來是鐵了心要拖延時間了。這貨也太沒俠氣,且不論他內心支援哪邊,就這麼當個縮頭烏龜不肯出來,也未免太不像話。

東方詩明和賦雲歌等人都在傾聽著他們的較量,也多少聽出了一些有用的訊息。

似乎當時的七派會議,並非是所有掌門都同意了先會後戰這一策略。至少龍戟是持反對的意見,另外還有鎮山戟和花鬼戟,也是主張以對抗九徹梟影為重。只是最終採取了多數決定的方法,才確定了這個七派共同遵行的規定。

他們對鎮山戟和花鬼戟的瞭解不多,但東方詩明偷瞄了素別枝的神情,看樣子他似乎又是有所瞭解了。

這次的金戟鋒鑑,他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不安。不論陰謀者有何計劃,他們都要認真應對才是。

就在這時,俠行跡終於回來了。

只見他慢悠悠地從外面跨了進來,臉上還是那種老好人似的笑容。看來是覺得不好繼續藏下去了,只得回來看看雙方有沒有合適的爭辯結果。

素別枝鼻子微微哼了一聲,抱起兩臂不看他。

賦雲歌兩人同樣不對這個齋主抱有什麼希望,只看他能有什麼有用點的見解。

兩掌門的意見其實也在爭論中表達得差不多了,現在已經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俠行跡見狀,臉上的笑意似乎是在暗喜自己回來得正是時候。

“兩位可有結果,又或是有了解決的兩全之策?”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平緩地問。

龍掌門和鬼掌門將他們剛才爭論的焦點向他簡要說明。聽完了他們的話,俠行跡也是面露憂色。

“青琨此舉,確實並非奸惡逆類,於情不應討伐……”說著,他把目光轉向鬼掌門,同時話鋒一變,“但有違派系合約,於理屬實不該。”

“這不是廢話。”賦雲歌低下頭,悄悄對東方詩明吐槽。

“不一樣的。”東方詩明仔細地觀摩著在場眾人的一舉一動,“齋主雖然看似是想兩邊不得罪,其實也是有自己的觀點的。”

賦雲歌又偷偷瞥了鬼掌門一眼:“不過說實話,那個鬼掌門的架勢真令人不爽,我忍他好久了。”

東方詩明默默看了看他,眉頭微皺:“靜觀其變。”

“不知齋主有何解法。”那邊,鬼掌門冷淡地問。

“這……”俠行跡見實在是推脫不下,只得緩緩地說,“九徹梟影之禍……確實不小,青琨之事,諒有可原……”

鬼掌門的目光又冷肅了不少,彷彿堅冰。

“但總不能違反合約,隨意妄為……”俠行跡並非沒有注意到他的模樣,接著續上話,“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比如……磨玉刀齋也可以借兵給他,讓他以個人名義行動……”

“這,未免有所不妥。”鬼掌門斜著臉道。

“有何不妥?”

未曾想,掌門還沒來得及搭話,賦雲歌竟然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