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賦雲歌怔了一下,下意識以為是敵人入侵,立刻提起警惕回頭仰視,手心暗暗蓄力。

“誒哎,別緊張,別緊張啦。”那個少女看到他戒備的模樣,連忙從屋簷跳了下來。

“我不是那群壞傢伙啦,你不要誤會哦。”她輕盈地踮腳落地,站在了賦雲歌的面前。

月色下,賦雲歌能依稀辨認出女孩的輪廓。看起來也是和他差不多的年齡,軟糯又明媚的聲音聽起來更比他要小一些。透過熹微的月光,他能看見這個少女陌生的眼眸,清澈又有幾分稚嫩。

不過九徹梟影的陰影一直讓他在意,於是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少女。

少女看到了他在用不很友善的眼神打量自己。她後退了兩步,並回報以同樣不很友善的表情:“你這樣子,很不禮貌哎。”

賦雲歌並沒有感受到她的身上有什麼殺氣。不如說,她身上的感覺恰恰與九徹梟影相反,有一種天然想讓人親近的滋味。

於是他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的……我之前接觸過一個九徹梟影的女惡人,她擅長易容,因此多少會有些警覺。不過……你應該不是她。”

“為什麼?”少女歪著腦袋。

“畢竟……”說著,賦雲歌的視線放在了她較為貧瘠的胸部,“要是穿輕薄的夏裝的話,無論怎麼易容,有些地方還是很難遮掩的。”

少女開始時有些遲鈍,腦筋轉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調侃自己。她氣鼓鼓地護住胸口,撅著嘴說:“太沒有禮貌了,我明明……”

話還沒說出口,她的眼睛就不自覺地轉到了賦雲歌的身上……

“呀!變態!”她忽然捂著臉叫了起來。

她看到了賦雲歌赤.裸.的上半身……畢竟賦雲歌剛才要去洗澡。

賦雲歌皺著眉頭,兩手把解開的衣服往上提了提。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丫頭了,似乎有些不平常,但是……又有點呆的樣子。

吁了口氣,他淡淡地說:“所以,你一開始是想說什麼來著?”

少女如夢初醒,她拼命晃了晃腦袋,然後才恢復無比認真的表情:“就是那個,我旁觀了你們今天下午打的那場架……”

“偷窺?”賦雲歌微微眯眼,“你有什麼目的?”

“不,不是!”少女臉上露出慌張的神情,兩手來回在身前擺動,匆忙地解釋,“不是偷窺的,就只是好奇,沒,沒有什麼目的!你不要誤會……”

“好好,然後呢?”賦雲歌順利地把局面扳回了主動,內心一陣竊喜。

“嗯……就是,你們當時一定都留手了吧,那個,絕招之類的……”少女多少有點自亂陣腳,與剛開始時候的態勢完全不同了。

賦雲歌摸不清少女的底細,不過她能夠透過兩人的交手判斷出各自留手,說明也不簡單。

“是。”賦雲歌直接地點頭承認,接著流露出疑惑的目光,“我們是切磋,自然要點到為止。這不是很正常的麼?”

“啊誒?是嗎……”少女怔住了,好像完全不諳世事一樣。

“就為了來求證這個,深夜潛入民宅?”賦雲歌挑了挑眉,“你是什麼人,還有什麼目的?”

“不,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少女著急地踮起腳,臉上因為焦急而變得熟透的通紅,“我也是最近才來這裡的,雖然不能直接現身,但請你信我一下!”

“對不起……但是這樣是有原因的,我對你也沒有惡意。”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是嗎,我可以相信你。”

賦雲歌乾脆地聳聳肩。看她的樣子,確實不像是九徹梟影的幫兇,但在沒有完全排除危險之前,他在內心還是存留了一份戒備。

“你還有什麼事情麼?”賦雲歌看著她,“沒事就走吧,我去洗澡了。”

少女低下頭,垂眉的額髮半遮著她的眼睛,看起來有點羞澀。她想了一下,又小聲地說:“這個金戟鋒鑑……雖然那個龍陶有實力,但是真的能打贏全場嗎?”

“啊,沒問題的。”賦雲歌不假思索,“畢竟按照大會的規則,他也只是與同輩的選手對抗。在他的年齡裡,這種實力已經難逢敵手了。”

“大會……規則?”少女愣愣地呆住了,“沒有年長的……嗎?”

賦雲歌看著她,嗤之以鼻:“怎麼啊,你不會連金戟鋒鑑的規則都不清楚吧?”

少女鼓紅了小臉,她把眼光挪到別處,吞吞吐吐地說:“人家……也是聽說這裡好玩,才剛剛過來的……哪有時間知道這麼多嘛……”

賦雲歌故作諱莫如深的樣子,好像是這個的大方家。其實他對金戟鋒鑑的瞭解也只是在路上聽素別枝給他們補習的,確確實實算得上道聽途說了。

根據素別枝這老油條的說法,金戟鋒鑑的規則是基礎的坐莊制。上一屆獲勝的門派盤踞擂臺,其他六大門派先行爭鋒,最後逐級推出霸主,與守擂門派最後對決。

初始的六門派對決,每個門派都要派出一支三人的隊伍參賽。掌門不可參賽,三人中必須有一名二十歲以下的優秀後輩參賽。期間每次對決分為三場,後輩與後輩對決,其他兩人分別匹配。三場兩勝的門派晉級,並在最後決出最強的一派,與上屆霸主一較高下。

但最後一戰的規則,是隻上場雙方的後輩代表。透過兩個年輕人的一戰,決定當次霸主的歸屬。

換言之,金戟鋒鑑更看重年輕後輩的能為。在一次次對決中,門派的後輩代表無疑是最舉足輕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