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樓將丁子由的手機交到曦和手上,說道:“我們在夜店碰到了,他的手機掉在洗手間了。”

“夜店?”曦和盯著鍾楚樓,睜大了眼睛。

丁子由那種玩咖去夜店不稀奇,但是沒想到鍾楚樓這樣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醫生也會去夜店。

曦和一時說不清心頭湧過的是什麼感覺。

挺失望的?

為什麼要失望呢?對自己的丈夫都不失望,倒是對別人失望起來了?

曦和也覺得自己好笑。

“不不不,我不常去夜店的,我基本不去夜店的,今晚其實是我第一次去夜店,”鍾楚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但就是解釋了,且帶著心虛的心情,“今天葉豪他心情不好,他平常喜歡去夜店玩,所以我為了讓他開心點,我就陪著他……”

鍾楚樓越說越不對勁,怎麼突然出賣朋友了呢?

就在這時,曦和的手機響了。

這是丁子由朋友李雄的手機號碼。

曦和接聽了,丁子由的吼聲順著電波差點震碎曦和的耳膜。

“你個賤人,大半夜的你滾去哪裡了?是不是找野男人了?”

丁子由鬼吼鬼叫,鍾楚樓在一旁都聽得一清二楚,順著電波都能聞到他的酒氣沖天。

“女兒生病了,我帶女兒來住院了。”曦和說道,沒有什麼特別的難過,平平淡淡的語氣,客氣疏離,帶點“哀莫大於心死”的意味。

掛了丁子由電話,曦和一回頭,便看到鍾楚樓正蹙眉看著自己,他的眼裡滿是同情。

這樣的同情讓曦和難堪。

“讓你見笑了。”曦和強顏歡笑。

“你還好吧?”鍾楚樓問。

“我燒已經退了,多謝你幫我去找狄醫生開的那些中藥。”

鍾楚樓問的是此時此刻,曦和卻只能答得似是而非。

她吃了那些中藥,終於不再每天發燒了,然而婆婆卻當著她的面酸溜溜說:“你也沒怎麼樣啊,那些醫生就是故意說你發燒,不讓你出院,好多騙我們一些錢,不然他們醫院那麼多醫生怎麼發工資?還不是要想方設法從患者身上薅羊毛?”

曦和除了默默流淚,還能怎麼辦?

她沒有母親,唯一的朋友文霞也去了國外,經年不聯絡了,她無處訴說自己的委屈,丈夫……

丈夫那個鬼樣子,豈是可以傾聽她心事的人?

“曦和小姐,你為什麼會嫁給這種人呢?”

耳邊,鍾楚樓的聲音突然想起,曦和震驚地抬頭看他,只見他彷彿憋了許久一般,終於傾吐內心真實想法,說道:“他根本配不上你啊,你們兩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為什麼要和這樣的人結婚呢?”

為什麼?

曦和的胸口翻湧著,鑽心疼痛。

她的神色瞬間冷若冰霜,與他保持了距離感,說道:“鍾醫生,謝謝你今晚幫我,我擔心一會兒子由就來了,以免你們碰到了,他又冒犯你,你還是先行一步吧!”

曦和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她不願意回答,鍾楚樓當然也不可能窮追猛打,他道:“對不起,曦和小姐,是我多管閒事了。”

說著,鍾楚樓離開了病房。

他不開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

也許他氣的不是曦和,而是自己。

葉豪不是告誡過他嗎?

醫生與病患之間就是看病的關係,交淺言深是大忌諱。

他怎麼就犯忌了呢?

想到葉豪,鍾楚樓才想起來自己把葉豪和鍾笙一行都扔在夜店裡了。

掏出手機一看,上面好多鍾笙的來電。

鍾楚樓連忙回了電話過去。

“我哥打電話來了!”鍾笙激動地從卡座上跳起來,嚇了許恩多一跳,也嚇醒了歪在沙發上睡著的葉豪。

“哥,你去哪裡了?”

鍾笙跑到一旁接電話。

鍾楚樓說:“我已經回醫院了。”

“回醫院?”

“嗯,臨時有點事。”

“那你晚上還回家嗎?”

“不了,我晚上就在醫院睡。”

鍾楚樓說著,掛了電話。

他本想回家去,但到底不放心曦和母女,還是留在了醫院。

那邊廂,鍾笙回到卡座,見葉豪又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不由吐槽一句:“真是一頭豬。”

“豬哪有長這麼帥的?”許恩多朝著葉豪努了努嘴。

鍾笙斜睨了葉豪一眼,嫌棄:“帥嗎?和我哥比,差遠了。”

“別人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你倒好,妹妹眼裡出西施,”許恩多笑著說道,“我覺得葉醫生也不比鍾醫生遜色,他比鍾醫生還要高呢,身材也不錯的。”

“太瘦了,渾身上下刮不下一盤肉,所以你說得對,他當豬都不配。”

聽著鍾笙的分析,許恩多笑起來:“阿笙,我怎麼覺得你對葉醫生的敵意這麼大啊?按道理,他是你哥哥的發小,和你也是青梅竹馬才對,怎麼……”

“誰要和他青梅竹馬啊?我懷疑他是個……”鍾笙在許恩多耳邊嘀咕幾句,許恩多花容失色。

“不會吧?不是吧?”

鍾笙重重點頭:“女人的直覺最準。”

許恩多看著鍾笙超級自信的表情,一時無言。

鍾笙看著許恩多,突然靈機一動:“多多,要不你幫我試試?”

“試什麼?”許恩多一頭霧水。

“哎呀,多多,你就幫幫我嘛!”鍾笙摟著許恩多撒嬌。

許恩多哭笑不得:“大小姐,你總得讓我知道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吧?”

於是,鍾笙又在許恩多耳邊耳語了一陣。

許恩多一把推開她,板起臉道:“鍾笙小姐,你這是為了個男人出賣自己最好的姐妹啊!重色輕友,什麼玩意兒!”

“我是你最心愛的玩意兒,”鍾笙繼續摟著許恩多撒嬌,“那不是別的男人,那是我親哥,我唯一的哥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不幫我,就沒有人能幫我了。”

許恩多到底心軟,又吃慣了鍾笙這一套,架不住鍾笙求情撒嬌,最終還是點了頭。

鍾笙興奮地在她臉上重重一嘬。

許恩多假意拿了餐巾紙擦臉,嫌棄道:“我現在倒是不懷疑葉醫生,我懷疑你才是那個。”

“我不是。”鍾笙十分確定。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你身邊除了我這個姐兒們之外,你談過戀愛嗎?有過異性嗎?不過我可警告你啊,鍾笙小姐,不管你是不是,我都不是,你可別打我主意。”

許恩多的話讓鍾笙哈哈大笑。

葉豪做了個夢,夢很長,夢裡總有什麼女妖精在笑個不停,又聒噪又吸引人。

葉豪就順著笑聲一直尋找女妖精下落,竟然在一個湖裡看到了一群洗澡的漂亮女妖精,她們一看到葉豪就衝他吐絲,一根根蜘蛛絲從她們的肚臍眼向葉豪射過來。

葉豪左躲右閃,跌進了湖水裡,朝水裡一照,不知何時,自己竟然變成了豬八戒。

葉豪一嚇就醒了。

醒來更加嚇了一大跳,不知何時,身旁竟躺了個美女,他大叫一聲,從床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