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季缺坐在屋子內,做著總結。

除開給那老婦人買棺材的銀子,他這次攏共賺了十四兩銀子,只能說不虧。

畢竟他的小心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屋子內,季缺端詳著那枚顏色斑駁的玉扳指,罕見的生出了些許危機之感。

就是這個東西,把那老婦人的屍體變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

如果他不會太極拳,恐怕還沒這麼容易解決這件事。

扳指的內裡有一片猩紅的色彩,就像是被血浸過一般。

也就是在那個位置,季缺看到了三個細小的古篆——“異物會”。

“異物會?是一個組織嗎?”季缺看著這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扳指,疑惑道。

如果是一個組織的話,他們為什麼會給一個尋常老婦人這樣的扳指呢?

或者說,他們早已預見這老婦人會死後不詳?

可惜,老婦人已被燒成了灰,他想問都沒有門路了。

前有風蓮教傳教,後有和異物會有關的詭異老婦人討錢,這便是季缺生出危機感的根源。

他不過呆在這小小的桑水縣裡,比新手村還新手村的地方,居然都能接連遇到這種怪事。

這種事,已然脫離了普通倒黴事件的範疇。

以季缺自己的理解,他倒黴的時候,就像是擁有一個磁場,能把周圍的壞人壞事全吸引到自己這來。

只是壞人、邪物並不是憑空生成的,他能遇到,只能說它們本就存在。

風蓮教和老婦人的例子不過是在告訴他,這世界遠比他想象中更為深邃可怕。

表面平靜的生活下,是各種神秘力量帶來的湧動暗流。

[姓名:季缺

年齡:17

境界:二境凝氣境上階

實力:尚可(自我評估)

技能:水陸雙棲游泳(精通),跑步(熟練),烤肉(熟練),極意·太極拳(大成)。

悟性積攢值:三段初期]

季缺開啟面板,看著那已有些發紅的悟性充能條,一時有些詫異。

這積攢的速度怎麼比上一次更快了?

上次到達這個程度,少說也要半年時間,可如今才四個月左右。

季缺一直以為這悟性只和積攢時間有關,是勻速增長,如今看來,還和倒黴程度有關?

越倒黴,悟性積攢得越快?

嗯,這個說法貌似更科學一點。

之後的一段時間,季缺經常觀察悟性條的進度,逐漸印證了這個說法。

他倒黴次數多,倒黴程度高的那天,充能條的蠕動距離是要長那麼一點點。

最離譜的一次,他在城郊散步,毫不意外的遇到了麻匪打劫。

結果這時,又有一夥麻匪鑽了出來。

原來兩夥麻匪都盯上了自己,結果季缺沒有動手,兩夥麻匪先打了起來。

最後,兩夥麻匪互砍,傷亡慘重,季缺沒怎麼出手就撿了好多銀子。

結果當天悟性的充能條就沒怎麼動過。

這恐怕就是傳聞中的否極泰來,兩樁類似的倒黴事件撞在了一起,可以說是沒有倒黴,甚至是走運。

更離譜的是,自從這次事件後,本來悟性積攢了已快半年的季缺,獲得了安寧。

是的,安寧。

照理說,這應該是他拿命賺錢的時候,風險不小。

可挺長一段時間,他竟然沒有遇到一個毛賊要偷他,和一個麻匪要搶他,他即便故意往山林裡鑽,一時都沒遇到過老虎之類的野獸,只是意外踩中了幾窩正在纏綿的毒蛇罷了。

這讓他挺不適應,感到離譜!

離了大譜!

他再次想起了之前那個說法,壞人邪物並不是憑空生成,無窮無盡。

他能遇到它們,在於他對它們來說,有巨大的吸引力。

而如今這大半年裡,在他反制了上百次毛賊麻匪,踢死了三頭豺狼,踩死了一百來條毒蛇後,這一帶已沒有什麼壞東西要對他不利了。

壞東西們都被消滅光了?

這本來是件大好事,整個桑水縣一時太平無比,沒人偷沒人搶,百姓安居樂業,甚至連路上的狗屎因為季缺的踩踏日益變少了。

可對季缺來說,卻有一種空虛之感。

更為可怕的是,這本該他最賺錢的階段,竟然沒賺到什麼銀子,連充能條都不怎麼動彈了。

也就是說,這桑水縣一帶的黴運基本被他榨乾了。

不過隨著天氣漸冷,季缺又迎來了新的挑戰——考秀才。

他以前看電視劇時,經常看見落魄秀才,以為考秀才很容易,只要花點心思讀書,有手就行。

結果穿越後他才知道,這件事卷得厲害,有太多人考個十年、二十年都不見得考上。

學堂裡,老先生在上方唾沫紛飛——“《義學》,老夫敢說,今年《義學》又是關鍵。只要你們能讀透這本《義學》,這次就八九不離十了。”。

這方世界考試內容雖然同樣和儒家經典分不開關係,可和前世他了解到的歷史知識卻有些差異。

這裡的“四書五經”出現了變化,比如在《論語》、《大學》等基礎上,又多了些新的經典,《義學》便是其一。

按照老先生的說法,今年這本《義學》,在縣試、府試方面甚至比《論語》、《大學》還重要。

老實說,季缺對考秀才這種事是有些焦慮的,比前世高考還焦慮。

照理說,他如今地上游得比跑快,又打得一手好太極,不該對秀才這個身份這麼上心的。

可是他偏偏很上心。

因為說來說去,他最基礎的身份是一名書生。

書生讀了這麼多年,捱了先生這麼多次罵,結果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上,未免沒面子。

人啊,說來說去是要面子的。

就像某位美術生,落榜之後就非常憤怒,對世界造成了非常可怕的後果。

季缺覺得,自己考上了秀才,至少去退婚時都要體面一點。

一個秀才因為想要安心備考,不想耽誤了姑娘而退婚,和一個書生考了好多年考不上一個秀才,因為自慚形穢想要退婚,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於情於理,他都喜歡前者。

季家雖不大,面子也是要有的。

於是面對老先生那誘惑的說法,季缺決定開點掛。

這紅彤彤的一管悟性用在一本《義學》上,還怕吃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