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榮升降魔樓分樓管事的陳竹意氣風發,帶著師妹王花和靈玉老和尚來找季缺商量點事。

剛巧不巧,又趕上了飯點。

陳竹又恰好自帶著打包好的乾坤燒鵝。

季缺看著那燒鵝,很是開心,畢竟他硬是快忍了一個冬天沒吃這特色美食,就為了等陳竹請客。

之後,他決定去街上弄點素菜給大師下酒。

靈玉老和尚是個很正經的和尚,佛祖的清規戒律守得很嚴,除了喝酒這件事。

在季缺去外面買菜的時候,陳竹和王花忍不住參觀起季缺這宅子來。

“這地界還真是幽靜啊。”陳竹感嘆道。

王花皺著眉頭,說道:“師兄,這只是幽靜嗎?這巷子一路走來,要不是我們是專業的,沒發現異常,我都懷疑這一帶鬧鬼。”

陳竹看了自家師妹一眼,宛若看著的不是師妹,而是一個低情商的痴呆兒。

這時,兩人已站在了季缺家的廚房裡。

王花不禁感慨道:“你別說季少俠還挺適合過日子的,一個大男人竟把這裡收拾得整整齊齊。”

林香織趴在窗臺上,聽見這女人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這都是我收拾的!我收拾的!

這個時候,陳竹忽然看向了灶臺位置,驚訝道:“那是什麼?”

灶臺上,放著一個黑不熘秋,像尺子、像匣子、又像劍的玩意兒。

這把怪劍季缺除了偶爾吹頭髮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因為又黑又粗,當燒火棍還挺順手。

王花遲疑道:“這是燒火棍吧?”

“這怎麼可能是燒火棍,明顯像是打人屁股的尺子。”陳竹拿起了那黑色事物,說道。

“這麼厚的尺子打人屁股?虧你想得出來!”王花質疑道。

“怎麼不能打人屁股了。”陳竹說著,揮動了一下,做打人屁股狀。

下一刻,只聽見冬的一聲悶響,地面像是動了一下。

王花困惑道:“什麼聲音?”

下一刻,她嚇得一抖,緣於只見自家師兄陳竹忽然一下子眼含淚花的盯著自己,看起來很是變態。

“我的......我的大腳趾。”陳竹如戴者一面名為“痛苦”的面具,說道。

王花一低頭,嚇了一跳。

只見一塊鐵磚般的事物不知什麼時候結結實實砸在了自家師兄的大腳趾上。

她終於知道自家師兄為何忽然眼含淚水了,因為這看起來都疼。

“師兄,你挨鐵磚了。”王花說道。

“為什麼這裡會有鐵.....磚......”

陳竹眼含淚花的低下了頭,赫然發現這塊飛來的鐵磚上連著一根很細的鏈條,而鏈條的另一端則是他手中的“尺子”。

也就是說,這一坨鐵磚是從這上面掉下去的。

他心頭震撼恐懼,一臉痛苦,於是抬手,想將這鐵磚抬起。

結果這一抬,鐵磚是抬起來了,可是這尺子的中部卻忽然一分而二,一轉。

卡察一聲,陳竹還來不及反應,手腕就被夾住了。

夾流血血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陳竹痛得眼淚橫流,緣於這上提的瞬間,這尺子忽然一分而二,變成了一把類似大剪刀的事物,反手就夾住了他握尺子的手。

這一夾勢大力沉,即便他有護體真氣,手腕依舊被夾得流血了。

陳竹痛得身體抽抽,結果這一抽,又是冬的一聲,剛被抬起的鐵磚再次落下,再次砸在他受傷的大腳趾上。

“嗚嗚嗚......師妹,救我......”

這個時候,連靈玉大師都聽見動靜,進來圍觀了起來。

林香織看著這一幕,驚呆了。

這把劍不是隻能拿來吹頭髮嗎?這怎麼又是砸腳,又是夾人手的,你看,把人都弄哭了。

王花看著這詭異的狀況,說道:“大師,要不你幫師兄把那鐵磚託著,我來搬開這夾子?”

靈玉大師點了點頭,蹲下了身子。

陳竹涕淚橫流,說道:“師妹,這樣穩不穩當?”

“那讓它繼續夾著,等季少俠回來?”王花反問道。

陳竹感覺手都要夾斷了,搖頭道:“你們來吧。”

於是乎,王花和靈玉和尚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發力。

就在鐵磚被抬起,夾子被扳開的瞬間,一陣嗚嗚嗚的熱風迎面吹來,吹得陳竹地中海髮型散開。

陳竹嚇得一哆嗦,叫道:“這又是什麼鬼?”

結果下一刻,“磚頭”和“剪刀”勐的一個回彈,要恢復原樣。

“閃開!”

靈玉大和尚大叫了一聲,然後三人同時往外一躍。

冬的一聲,那燒火棍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嗚嗚的風聲也戛然而止,像是動都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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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人一貓的眼中卻盡是驚悚,跟見到怪物一般。

不過想到勉強算救出了陳竹,靈玉老和尚和王花忍不住鬆了口氣。

結果這時,陳竹的聲音再次痛苦響起——“為什麼我忽然感覺嘴巴好麻?好難過。”

靈玉老和尚和王花扭頭一看,又嚇了一跳。

緣於不知什麼時候,陳竹嘴巴上多一串很細的飛針。

這些飛針應該是之前吹熱風時射出來的,紮在陳竹的嘴唇上,以至於他嘴唇迅速腫脹,看起來跟兩根肥美的香腸一樣。

王花包著塊布一撫手,幫他取下了飛針,安慰道:“師兄,沒事的,你就嘴唇腫了那麼一點點。”

陳竹氣悶道:“唔什麼窩嘴巴會腫啊,窩到底......”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因為嘴唇太過肥美已變得含湖不清了。

這時,季缺提著菜從外面回來了,開心道:“今天真巧,竟然有店賣糯米香腸,剛好嘗......靠!”

屋子裡,頂著香腸嘴的陳竹回過頭來,嚇得季缺往後一跳。

嗚嗚嗚嗚......好難過。

本來帶來美好食物的廚房裡,很快響起了陳竹模湖不堪的抽泣聲。

......

屋內,陳竹手腕和腳趾纏著繃帶,嘴唇掛著香腸坐在餐桌前,可憐巴巴的樣子,沒有任何胃口。

桌上,乾坤燒鵝、涼拌三絲、糯米香腸散發著迷人的光暈。

乾坤燒鵝外皮已冷,只是隨著肚皮被劃開,裡面頓時冒出了蒸騰的熱氣。

所謂乾坤燒鵝,指的是餓肚子裡內有乾坤,裡面共有三十六種精心烹製的食材,混著鵝肉一起吃,真是唇齒留香。

至於旁邊的糯米香腸,本來算不上稀奇,可是隨著燒鵝一起吃,又有一種奇特的韻味。

即便是林香織都享了口福,季缺給她盛了一小碗乾坤燒鵝,她忍不住大塊朵頤

陳竹看著這一切,可憐巴巴的。

這燒鵝是他買的,香腸也好想吃。

可惜,吃不到。

王花抽出一根蘆葦管,插在了他肥美的嘴唇上,安慰道:“師兄,你還是喝茶吧,這個目前最適合你。”

此語一出,陳竹眼淚又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