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女上峰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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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嗤!
高昂的琴音,帶來了刺耳的聲響。
季缺站在旁邊,忽然往旁邊一跳,避免被血濺一臉。
是的,旁邊跪著的長腰女人被徹底大卸八塊,那巨大的眼童中依舊佈滿了驚恐和不敢置信的情緒。
被稱為“人類修行者噩夢”的長腰種,就這樣被兩個年輕修士斬殺了。
這時,寧紅魚腳步略顯虛浮的走了過來,說道:“你剛剛那是什麼身法?”
面對眼前的季缺,寧紅魚一直很納悶,這傢伙為什麼總是能出人預料。
這場大戰明明是她主攻,對方輔助,負責保護她,可是這傢伙卻比她更搶戲。
或者說,表現更亮眼。
這下屬總是搶上峰的戲,她還不得不服。
季缺那樣狂笑著狂奔的身法,著實算得上新奇而特別,甚至隱隱還挺可怕。
之前許青青事件時,對方的身法已夠搶戲了,沒想到如今對方還能在這方面搶戲。
這讓寧紅魚這位女上峰感到了壓力。
她之前說過,季缺有追趕自己的資格。
可那只是資格。
她這次養傷,從三境真元境一躍入了四境神念境,自認為又甩開了季缺一大截。
可今天看來,完全沒有!
她甚至覺得季缺離她屁股越來越近了。
面對寧紅魚提出的問題,季缺很直接的回答道:“風神腿,新練的。”
“瘋神腿?每次跑起來都必須要那樣笑嗎?”寧紅魚繼續問道。
季缺想了想,說道:“也不是,除非忍不住。”
同樣對季缺印象深刻的,還有那些被打斷腿的鎮民。
他們意識是清醒的,只是身體不受控制,跟有一條線牽著他們一般。
所以他們很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
寧紅魚以刀為琴,琴音刀氣和長腰怪物大戰是很厲害,驚豔,他們詞窮,只覺得那是神仙做法。
可是相較於她,還是季缺更嚇人。
因為他們的腿就是被季缺這斷腿狂魔活生生的打斷的。
這段時日,他們被那大眼睛的長腰怪物控制驅使,無時無刻都被這邪物散發出的恐懼所籠罩。
可是說來說去,還是剛剛狂笑著的季缺更嚇人。
因為斷腿真的很痛,季缺衝過來時,他們一度以為自己會被撞死。
寧紅魚口中的長腰種被大卸八塊後,本來如鏡的切口處冒出了無數蚯引般的肉芽。
只是這些肉芽再也難以將她身體連在一起,沒要多久就全部脫落了,掉在地上還在不斷扭曲,看起來有些噁心。
而這個時候,季缺注意到,林香織正站在那半截羽人身前,眼神複雜。
這是個渾身長滿羽毛的人,一張人臉上也多了一張尖銳的鳥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要變成鳥,結果只變了一半。
季缺不用想,這應該就是林香織記憶裡那些“羽化”的人了。
這羽人剛被長腰種咬掉了半邊身子,剩下的這上半身掉在地上,模樣恐怖。
可是他像是還活著。
季缺看著林香織的眼眶變紅了,暗自疑惑道:“難道這是棲霞觀裡的......”
這時,林香織蹲下了身子,說道:“四師兄,是你嗎?”
那羽人眨了眨眼睛。
這一下,林香織眼淚都掉了下來,說道:“四師兄,其他人在哪裡?”
四師兄抬起了那隻長滿了羽毛的畸形手臂。
只見手臂上掛滿了血珠,上面多處裂口,可以想象,他應該是遭受了這長腰種的虐待,身上到處都是這種應該是抓撓出的傷口。
之後,他氣喘吁吁的在地上畫了一個三條邊的方形,再在上邊畫了一個圓,然後手臂就軟軟倒下了。
林香織哭著道:“四師兄,你能寫字嗎?”
沒有回應了。
當兩滴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他的眼童已開始渙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氣息。
林香織蹲在那裡抹著眼淚,越抹眼淚就越多。
季缺蹲在了她旁邊,摸著她肩頭,說道:“如今我們最該做的是找到其他人。”
林香織抹掉了眼淚,認真點了點頭。
於是剩下的問題,就是破譯這個四師兄臨死前畫下的圖桉。
老實說,這畫的東西挺抽象的。
寧紅魚思索道:“他臨死前的意識應該是清醒的,只是之前就不清楚了,畢竟他好像被長腰種長時揣在兜裡,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他畫的東西,應該是他印象中比較深刻的。”
季缺看著這一個不完整的長方形,以及上面的一個圓形,分析道:“這像不像一個人?這個圓其實是人腦袋。”
寧紅魚鬱悶道:“誰家的長這樣啊?”
這時,林香織帶著哭腔道:“我怎麼感覺像是一張桌子。”
“桌子?把上面的圓是......”
幾乎同一時間,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殘破的祠堂。
祠堂裡,放著一張桌子,那桌子上則有好幾只盤子。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在這地方被拆前,那盤子裡好像還有幾隻供果。
這四師兄畫的是一個放祭品的桌子?
這時,被打斷腿掛在樹上的鎮民們已徹底清醒過來。
他們呻吟著,看著季缺三人走進了祠堂裡。
那張大桌子很快被搬開,露出了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的地面。
寧紅魚走了過去,忽然對著某處一踩。
卡察一聲,一條裂縫忽的從地面裂開,季缺眼睜睜看著自己雙腿隨著裂縫張開,直至成了一個噼叉的姿勢。
結果沒有料到的是,他都噼叉了,這裂縫還在繼續擴大。
一時間,季缺像是腦子短路了般不知道該怎麼操作,於是下一刻,他一隻腳再也夠不住了,整個人就栽了下去。
然後就是砰的一聲,一隻腳掛在一邊想要繼續操作的季缺,很順利的腦袋砸在了下面的階梯上,旁邊的林香織甚至看到了火星飛濺。
季缺拍著灰塵爬了起來。
這供臺下果然有一條密道。
想必之前四師兄被帶出來時看到過這樣的畫面,於是畫了那樣一個圖桉。
這下面,是不是就藏著異物會有關的秘密?
兩人一貓沒有怎麼猶豫,就往下面去了。
黑漆漆的同道,沒有一點光亮。
初始還有些人工開鑿的痕跡,到了後面,就完全是一條天然的石縫了。
季缺猜測,他們應該是走在了一條地縫中。
這地縫陰風陣陣,不斷往下,像是要通往陰曹地府一般。
就這樣走了不知多久後,眼前一下子多了些綠色的光芒。
那是些個頭很大的螢火蟲。
這些螢火蟲小的也有巴掌大小,身體散發著綠色的熒光,密密麻麻排在一起,將眼前的景象照亮。
這樣的畫面,讓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季缺三人很快發現,這地下的空間一下子變得開闊了,他們竟像是進入了一片地下森林裡。
頭頂肥碩螢火蟲散發出的光芒忽明忽暗,昏暗的道路兩側則是直聳的樹木。
這些樹木不算粗,只有臉盆口粗細,可是樹皮上的紋理卻充滿了古老的氣息,像說活了很多很多年。
也許地底的樹本來就長得慢些?
就在這時,林香織忽然握住了季缺的手臂,輕聲說道:“那棵樹像是在看著我們。”
季缺看了過去,發現那是道路一側的一棵樹,長得枝繁葉茂,可看起來和其他樹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走了過去,看了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會不會有東西躲在後面?”
季缺思索著,將腦袋探向了樹後。
這種臉探黑暗的操作,饒是寧紅魚看了都有點緊張。
很快的,季缺把頭收了回來,搖頭,表示沒什麼發現。
“也許,是我看錯了。”林香織緊張道。
季缺說道:“那繼續走吧。”
途中,他拍了拍樹皮。
結果下一剎那,那樹皮的紋理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一道目光,整棵樹都動了起來。
我艹!
季缺往後一跳,躲了開來。
這時,只見整棵樹轉動了一下,那樹皮中像真的有一張人臉。
而下方,之前被荒草覆蓋的地方,有兩個長條事物擺動著。
季缺這才看清,那是兩條皮包著骨頭的人腿。
如今這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被一棵樹扎穿了,然後隨著樹的生長,和樹融為了一體,在這地底的環境中,看起來特別陰森可怖。
“餓,好餓。”
暗沉的地底,出現了一點很細小的人語。
這棵樹在說他好餓?
緊接著,道路兩側的樹木全部轉動起來。
它們面向著季缺三人,樹紋中露出了飢渴的目光,露在外面的腳擺動著,不斷說著“好餓。”。
這畫面恐怖至極,林香織貓尾巴都豎立起來。
寧紅魚說道:“繼續走!”
於是三人防備著繼續前行。
萬幸這些樹全部只是轉向看向他們,並沒有呈現什麼攻擊姿態。
這條陰森的道路很快過了,道路一下子變得開闊了許多。
他們甚至看到了猩紅的火光。
那是兩排鐵鑄的爐子,有幾隻爐子還燃著火焰。
而其中兩隻爐子上,則烤著“人”。
季缺分不清那是不是人。
總之,就是之前那種樹子,被放在了爐火上烤著,看起來就像是一根大籤子串了一個人。
他們甚至能清晰看見那樹皮被烤裂後,裡面的人臉露出的痛苦絕望的表情。
從這通道下來到現在,他們還沒遇到一隻妖邪惡鬼,可僅僅只是眼前的畫面,就讓他們感到彷彿地獄般的恐怖。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什麼東西要吃這種“樹人”呢?
道路很快到了盡頭。
透過無數螢火蟲散發出的光亮,他們看到了很多橋。
這裡竟然是一片很大的地底湖泊,湖泊上在聳立著不少建築,看起來竟像是一座建在湖泊上的宮殿一樣。
可是他們依舊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而身後火爐裡的火,和這宮殿有的地方燃著的燈火,證明了這下面是有“人”的。
就在這時,一陣鳥鳴聲忽然響起,在這空蕩蕩的空間裡迴盪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某種大鳥在學人說話。
林香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她知道這聲音,可以說,這聲音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魔。
那段時日,也就是自從棲霞觀開始修煉那門“羽化功”後,這種怪鳥的叫聲就出現了。
初始的林香織並不知道這聲音代表著什麼,後來她才知道,那是自己的同門開始“羽化”了。
這樣的聲音再次出現在她耳中,是不是代表著師父師孃同門師兄師姐們都在這裡了?
林香織既害怕又著急。
季缺三人順著眼前的吊橋往裡面走去。
吊橋是木板鋪的,上面有著空隙,從這裡,可以看見他們映照在水面的影子,跟鬼一般。
走過這吊橋之後,他們來到了第一座殿宇前。
這湖泊上的宮殿規模不小。
裡面的建築彷彿位於一個個島上,由一座座橋相連。
這時,那怪鳥的叫聲忽遠忽近,飄忽不定,即便是寧紅魚一時都無法分辨是從那座宮殿發出的。
眼前的這個殿宇裡空蕩蕩的,只有幾條黃色的布幔,以及幾根凋龍的柱子。
這些柱子上的龍凋刻得很精細,還塗上了顏色,一時給人一種栩栩如生,要脫離柱子飛天的感覺。
寧紅魚看著這龍柱,眉頭微挑。
因為這柱子無論是樣式,亦或者規格,都和大盛朝皇宮裡的很像。
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除了顏色。
皇宮裡的龍柱也有彩色的,可是和眼前的龍柱相比,顏色要明亮一些。
而眼前的龍柱用色,明明是五顏六色,卻給人一種陰森深沉的感覺。
或者說,給人一種歲月感,彷彿遙遠的神話降臨人間的感覺。
這裡沒有發現“羽人”之後,季缺三人只能繼續去找。
而就在走過第三座橋時,他們終於看到了人。
那是一個個身著鮮豔華服的人。
他們站在一座宮殿前,像是在等什麼人。
即便沒有去過這裡的皇宮,可季缺看在眼裡,依舊想起了一幅畫面。
那就是文武百官站在宮殿前,整理著衣衫,等待著上朝。
這地下的宮殿,難道是一座皇宮不成?
寧紅魚的眼神更為凝重,因為她眼前的畫面,已和當初她在皇宮裡,看到文武百官等待在太和殿外的場景重疊了。
難道這地下真有一個皇帝,在這裡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