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拜託，這個時候什麼玩笑都不好笑。”水淼淼無奈的回道，自己若打得過還會這般狼狽嗎。

“我引導你將陣法破除，以為我會獲得自由，想來亦是我的天真，但索性我早早就不奢望自由了。”

“我們靈或者是你們嘴裡的妖，壽命極長，而我又汲了萬千之靈，這些人傷不了我。”

“看出來了，可庹炎君他們都打不過你，我又怎麼可能，別開這種玩笑了。”水淼淼努力攀住靈，“所以還是你努力掙脫控制，恢復理智比較實際，陣法都破了，你遲早也能離開。”

“不奢望了。”靈萬念俱灰的道。

沉默了幾秒。

雖然更希望是個完美結局，但現實從來都是如此無理取鬧。

知道現在每拖一秒都是庹炎君他們拿命換來的，水淼淼努力藏起傷感，平靜的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不知道呢~”

這突然俏皮的語調又是幾個意思？

水淼淼瞬間就傷感不起來了，反而多了幾分暴躁。

“又是不知道，你除了不知道能不能說點別的！”

“哪，加油，我相信你？”

水淼淼被氣到無語，關鍵是那句‘我相信你’竟然還是個疑問句。

“你能抓到我，應該也有辦法殺了我，快好好想想。”

“你說的簡單，對天發誓我就學了個御靈術，要不我給你跳段舞？”

靈輕笑一聲，將手中快要捏沒氣之人，甩了出去，努力控制自己不再主動攻擊。

“天育族倒是善舞，不過那都是慶典時跳的，應該殺不掉我。”

“所以咯，你看你都能停手了，何不在努努力，自由在向你招手。”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解脫！”

解脫二字，靈是喊出了聲的，帶著攻擊性，震起石沙，震住眾人，那突然加強的威壓，讓所有人都貼到了地上。

“我不會停手的！我也不可能停手的，就算我慢下動作，這坑中所有人，我皆將屠淨。”

水淼淼感覺到了恐懼，她被靈捏住下顎提到了面前。

“你，除了殺了我別無選擇，不然等屠完這些，等待我的就是在被他們抓住關到別處，繼續當個傀儡，百年就守著一個空龕！”

“我，我做不到。”水淼淼掙扎著，臉很疼，但能感受到，身上有暖流湧過，靈在治療自己，可這治療的手段，是消耗我自己的生命力啊！

“我聽有些年老的靈說過，人類的潛能是世界上所有生物中最厲害的，特別是在他們瀕臨死亡的時刻，身插百把刀，也能站而不倒，奮力殺敵的。”

直覺告訴自己，這話題不怎美妙，水淼淼訕笑著，“別，別聽旁人瞎說，都是些神話故事，就是有，也不過腎上腺素過高引起的，都是特例。”

靈搖搖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運，若這次她依舊是站在這坑中最後的人，她定是會被重複利用到旁的上，這種生活她一秒也不想在過了。

“那麼便請你成為這種特例，找到辦法殺了我，不然教你體會一下什麼是生不如死。”

飛沙走石，灰霧漫天，好不容易亮起來的天空，陡然暗了下去。

黑霧中誰也不知靈和水淼淼在做些什麼。

但從裡面傳出來的慘叫令人膽戰心驚，眾人不管如何掙扎，都無法脫離那威壓。

而花逸仙等人，更是無力掙扎，身重千斤不止，一個個面色紅漲，血從面板裡不住的往外滲著。

不知先出事的是他們還是水淼淼。

每次感覺疼到麻木，死亡在向自己招手時，暖流就會蔓延全身，讓水淼淼全身恢復到巔峰狀態，痛覺便也跟著回到麻木之前。

這可當真完美詮釋了何為死去活來。

“夠了。”水淼淼有氣無力的摸著靈彷彿掐進自己肺管子的手，“讓我想辦法，好歹給我把武器啊。”

霜硎剛才被庹炎君撿去了，水盈隱依舊下落不明。

靈抽出手，癒合著水淼淼腹部上的傷口，手隨意一揮，飛上來一把劍，遞給水淼淼。

吃力的睜開眼，水淼淼看著靈遞出來的劍，笑的吃力，“木劍啊？”

靈明顯也愣了一下，“我，我就隨便抓了個方便的，為什麼會有人隨身帶著木劍！”

靈想去換一把，水淼淼搖搖頭，接過木劍。

武器的好壞對靈根本沒分別。

在說若拿到那種認人的武器，自己用都無法用，木劍很好，都說返璞歸真，說不定有奇效。

提到木劍，水淼淼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九重仇。

他也真是倔啊，賢彥仙尊都說可以給他打造一把武器了，卻非不要，木劍能抵禦什麼傷害，不過也無所謂了，他體內還有把刀呢。

靈看著水淼淼，她接過劍後陷入了沉思，這讓本來以為看到了希望的靈很不高興。

手輕拍著水淼淼的左肩，入耳就是骨碎的聲音。

習慣了，真的，都感覺不到疼了，水淼淼挑了挑眉，看向靈，從來不知自己這般強大，竟然還沒瘋，或許自己已經瘋了。

水淼淼突兀的問道：“你們跟魔有關係嗎？”

“關係？若真要論的話，都是神魔界的土著？”靈不太肯定的說著，“魔更像人類或說是人類像魔，在人類最先闖入神魔界時，有一段時間我們是人魔不分的，不過就是人類更加弱小罷了，但現在你們卻成了神魔界的主宰。”

靈咬牙切齒，或許是這段話讓她想起那個囚禁她的人。

水淼淼看了眼自己的左肩，靈的手已經抓進了肉裡。

嘆了口氣，水淼淼舉起劍，什麼有用的都沒說，但這不妨礙她試一試，不知拿劍使刀法是種什麼樣子。

‘撲哧’

木劍輕而易舉的刺進了靈霧狀的身體，還以為會折斷的呢。

靈吃驚的低下頭，隨著木劍揮砍，那一段霧，時隱時現，不在聚合。

“哈哈哈，哈哈哈。”

靈笑了起來，手捂上那段空隙，手動聚合了霧，“你成功了，只是速度要在快點，不要猶豫，請不要給我癒合的時間。”

“如你所願。”將御靈術覆蓋在木劍上，一套六魄回煞刀訣被水淼淼連綿不絕的打了過去。

不知道靈疼不疼，看著她越來越單薄的霧，水淼淼眉越皺越緊。

靈只是笑著，大笑著，狂笑著。

在這充滿血腥味的天坑裡，突然傳來一陣桃花香，不是那種很好聞的花香，是花落被碾成泥而腐爛的香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