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銘的話,讓洛雪有些尷尬,在這樣的場合下,他一個大男人給自己夾菜,這叫別人知道,不誤會才怪。

“謝謝,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想吃點清淡的。”

清淡的?

冷銘的眼睛掃視一週,看到青菜時,再次夾起,送到洛雪面前。

洛雪不是個喜歡張揚的人,她也不喜歡冷銘在大庭廣眾下表現出對她的好,所以,她直接用手裡的筷子擋住了冷銘的手,

“不用你給我夾,我自己可以。”

冷銘的手懸在半空中,顯然有點尷尬。

洛藍見此,忙在那打圓場,

“銘兒,洛雪不喜歡別人給她夾菜,你自己吃吧。”

冷銘的臉漲得通紅,他哦了一聲,將手裡夾的青菜放回到自己的碗裡,低垂著頭,暗自將那棵青菜往自己嘴裡塞。

看著這一幕,冷溪的嘴角泛著淡淡的嘲諷,於巧巧則像沒事人一樣,一邊給小寶夾菜,一邊自己吃,完全不看冷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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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顯示自己在家裡的地位,冷溪夾起一塊排骨送到於巧巧碗裡,這讓於巧巧有些意外,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給自己夾菜,在竊喜的同時,也充滿不解。

冷溪大概根本不知道於巧巧愛吃什麼,他見於巧巧在吃那塊排骨,瞬間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於是又夾了塊紅燒肉送到她的碗裡。

於巧巧一邊搖頭,一邊將那塊肉還給他,

“這肉太肥膩了,我吃不下。”

這……

這一幕,和剛剛被直接拒絕的冷銘有什麼區別?

冷溪瞬間鐵青著臉看著於巧巧,“你不是愛吃肉嗎?”

於巧巧卻沒有正眼看他,直接回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愛吃肉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愛吃什麼。”

“你……”

冷溪用鼻子冷哼一聲,低聲吟吼著,

“不識好歹,是本王太過拿你為重了。”

“多謝溪王爺抬愛,巧巧受之有愧。”

說完這句話,她直接將臉扭向一邊,低頭開始吃著碗裡的東西,完全不理會冷溪。

此時,冷溪的尷尬程度,不比剛剛的冷銘差,他更是在心裡暗暗決定,一會回家,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才行。

冷鈺依舊我行我素的給洛藍夾她喜歡吃的菜,洛藍也是來者不拒的一一吃下,這一桌子,似乎只有他們二人是比較和諧的。

筵席結束時,洛藍帶著洛雪在國公府裡轉了轉,順道讓她熟悉一下這裡的情況,來到後花園時,她們一起來到亭子裡坐下,洛藍關切的詢問道:

“洛雪,你和冷銘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有點不太對勁?是不喜歡他嗎?”

洛雪沉吟一會,搖了搖頭,

“我不是不喜歡他,我是覺得他年紀也不小了,整天還無所事事的,有點接受不了,我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安逸的人,像他這樣只靠著朝廷俸祿活著的男人,說實話,我有點瞧不慣。”

洛雪的話,讓洛藍有些動容,她真的忽略了這點,在印象中,自打冷銘自立為府後,就一直無所事事,好在朝廷的俸祿足夠支撐銘王府的開銷。

想到這,她點頭安慰道:

“不然這樣,回頭讓你姐夫在朝廷中給他安排個官職,讓他歷練一下,男人整天無所事事,確實不應當。”

“嗯,其實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最近我總髮現,他的性格更像個小孩子,他認為,只要他說他愛我,他喜歡我,就是對我好,可是我不這樣認為,我要找的是在一起過日子的人,不是整天情情愛愛的人,就像你和我姐夫,你們白天時各忙各的,晚上時一起回到家中,這樣的日子,是我向往的。”

洛藍迴轉身看著她,輕柔的笑道:

“既然你也想出去做事,不如來回春堂幫我吧,正好我那裡缺人手。”

“真的可以嗎?”

洛雪有些欣喜的看著她,“姐,如果真的可以,我想去,我不想在家裡做個養尊處憂的大小姐,我也不想像那個於巧巧一樣,做個相夫教子的女人,我想像你一樣,有自己的事情做,還可以兼顧家庭。”

提到於巧巧,洛藍有些無奈的輕笑著搖頭,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樣,對於於巧巧而言,相夫教子,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總覺得她和那個冷溪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恩愛,背地裡不定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我見過她兩次,她的臉上好像從來沒有露出過笑容……”

“是啊,女人是否幸福,從她的臉上和她的笑容裡就能看得出來,於巧巧和冷溪之間,確實有問題,有些時候,女人為了家庭失去自我,哪裡還有幸福可言呢?”

想到剛剛在席間於巧巧對冷溪毫不客氣的態度,洛藍不禁有些擔憂,不知道冷溪回去後,是否會對她大發雷霆呢?

事實與洛藍猜想的基本一致,冷溪剛剛回到溪王府,便讓小寶下去,她直接將於巧巧帶回到房中。

“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他瞪著眼睛看著於巧巧,語氣中帶著一絲凌厲和憤怒。

於巧巧低垂著頭,雙手不停的揉捏著手裡的帕子。

“說話,你現在竟然屢次三番的當眾反駁我,我怎麼告訴你的?無論你我在溪王府怎樣,在外人面前,你都要給我裝出一副恩愛的樣子來,你忘了嗎?”

說這話時,冷溪突然上前扯住她的衣領,瞪著眼睛,恨聲質問道:

“於巧巧,別跟本王耍橫,本王可以容忍你一次兩次,不會容忍你多次,你再敢反駁本王,信不信本王要你好看。”

“殺了我?”

於巧巧突然瞪起眼睛與冷溪對視,眼神裡透出少有的堅定,

“你想要我怎麼好看?你應該殺了我,這樣才能顯示出你溪王爺的威儀,反正你殺過許多人,也不差我這一個。”

“你以為我不敢?”

“你當然敢,你溪王爺可以孑然一身多年,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我於巧巧不過是你溪王府的擺設,現在我做夠了這個擺設,你要麼殺了我,要麼休了我,總之,我受夠了。”

她的話,讓冷溪的臉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他握著於巧巧衣領的手慢慢的鬆開,於巧巧則用力甩開他的手,後退兩步,繼續冷聲道:

“溪王爺,我做了你六年名義上的溪王妃,這六年來,我覺得我不是生活在溪王府,我是生活在尼姑庵,現在我夠了,我不想再繼續過這種清心寡慾的日子了,你放了我吧!”

說完這句話,她抬頭看著冷溪,一字一頓又義正言辭的又道:

“給我一封休書,或者給我三尺白綾。”

留下這句話,她轉身,推開那道門,提裙而出。

今天之所以會發這麼大的火,完全是因為看到冷鈺和洛藍恩愛有加的樣子,冷溪故意效仿,讓她心生不悅。

她可以忍受冷溪慢怠她,卻無法接受他在外人面前裝出對她好的樣子。

見她奪門而出,冷溪也緊皺著眉頭愣在原地,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來。

他不可能殺了她,也不會休了她。

只是,一向逆來順受的她,怎麼就變成了一隻脫韁的野馬?讓他覺得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