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冷銘便喝得滿面通紅,他醉醺醺的重新騎上他的小毛驢,向城門口走去。

他已經想好,現在他已經不怕別人笑話他騎毛驢去守城門了,他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看到呢,到時看他劉德昌和劉洛雪嫌不嫌丟人。

想到這,他竟然有些興奮,騎在毛驢上,自顧的哼起了小曲。

洛雪照常來到回春堂,今天的病人不多,所以空閒時間較多。

閒下來時,洛藍忍不住問道:

“雪,你真讓冷銘去城門口了?”

“對啊,我一會要去看看,省得他偷奷耍滑。”

洛藍忍不住想笑,

“你呀,歪主意真多,教訓人的方式也不同,冷銘這回是栽到你手裡了。”

“是他自找的,誰讓他非得用損招娶我,我不得用點損招對付他?不然,他還以為我劉洛雪多好欺負呢。”

“你這樣我倒覺得蠻有意思的,至少你敢將你想的事做出來,讓他知道你就是在報復他,這樣也不至於讓自己太憋悶,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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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冷銘敢用卑劣的手段娶我,我就敢光明正大的報復他。”

說到這,洛雪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襟,

“姐,把你馬借我騎騎,我去城門口看看。”

“你早上沒有騎馬來嗎?”

“沒有,馬讓我賣了,剩一匹病馬,在馬圈裡拴著呢。”

聽到這話,洛藍滿臉愕然的看著她,

“為何要賣?缺銀子嗎?姐這裡有,回頭給你送一些去,不要委屈了自己。”

洛雪忙擺擺手,

“姐,我知道你有銀子,爹和娘也有,但是既然我成家了,就不能靠別人接濟來過日子,我的日子,還得我自己來過不是嘛,再說了,銘王府養那麼多閒馬有什麼用?等那匹病馬養好了,來回出門,就夠用了。”

這……

洛藍看著一本正經的洛雪,突然有些心疼。

可是她的想法也沒錯,日子總要自己過的。

於是,她點頭說道:

“既然現在你成親了,你在我這裡做工,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白幫忙了,我每個月給你五兩銀子。”

洛雪抬頭看著她,愕然的搖頭,

“姐,這太多了,我早打聽過,一個小工的月俸也就二兩,你不用給我那麼多。”

“你說的小工是指普通的小工,你不一樣,你在我這裡做的事多,一個月就五兩吧,別跟姐倆講價了,對了,你不是要出門嘛,那就早去早回,中午等你吃飯。”

洛雪也沒再和洛藍推辭,出門騎上她的馬,向城門口處走去。

她之所以要來看看,就是料定,冷銘不會安分守己的在那守城門,他一定會渾水摸魚偷懶的。

事情與她料想的果真一樣,當她來到城門口時,並沒有看到冷銘的影子,她翻身下馬,上前問道:

“你們的頭呢?”

其中一人指了指躲在不遠處打盹的人,洛雪牽馬走了過去。

那人躺在陽光下,睡得正酣,洛雪踢了他一腳,那人翻了個身,洛雪又踢了一腳,那人這才睜開眼睛。

當他抬頭看到洛雪時,頓時不滿的看著她,

“擾了老子的好夢,有啥事去城門口找他們,別來煩我。”

“冷銘來了嗎?”

守門官愣了一下,面前這個女人敢直呼銘王爺大名,看來來頭不小啊!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從地上彈跳起來,撲了撲自己的衣襟,躬身問道:

“您問……銘王爺?”

洛雪點頭,

“對,冷銘,他不是應該來這裡上工嗎?他在哪?”

守門官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般說道:

“來了,來了,早上來過,城西缺人,我讓他去那邊了。”

去城西了?

洛雪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這位守門官,冷銘第一天來上工,他大機率不敢安排他?他又思慮半天才說出這樣的話,這顯然不合理,洛雪料定,他在撒謊。

於是,她將馬的韁繩扔在馬的脖子上,雙手抱臂,看著面前正垂著頭的守門官,

“抬起頭來。”

“不……不用,一看您的身份就不一般,我……我不敢看您。”

“我讓你抬起頭來。”

洛雪的聲音陡然提高,那守門官嚇得一個激靈,抬起了頭。

洛雪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質問道:

“冷銘今天早上怎麼來的?”

“他……坐……啊不對,他是騎馬來的,騎馬來的。”

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說,冷銘肯定會騎馬,這守門官自覺他回答的沒錯。

洛雪卻咧著嘴角,輕蔑的笑了。

冷銘竟然敢騙她?看來,還是她太過信任他了。

想到這,她剛要回身上馬去找冷銘,卻發現不遠處,冷銘正騎著那頭小毛驢,悠哉悠哉的向她這邊走來。

她半眯著眼睛看著他,咬緊牙關,心裡暗道:讓我堵住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於是,當冷銘來到城門口時,洛雪抱臂出現在他的面前。

剛才的冷銘還有些暈暈乎乎的,看到洛雪時,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從驢背上爬下來,上前討好似的問道:

“娘……娘子怎麼來了?”

洛雪眼神凌厲的看著他,大聲質問道:

“你去哪了?”

“我……我去……”

說著話,他四下打量一眼,只見那個守門官向西面指了指,他索性回道:

“我去城西了,剛剛那邊人手不夠,我去支援一下。”

“張嘴……”

“啊?”

“張嘴……”

“啊……”

洛雪向前傾著身子聞了聞,眉頭一彎,突然暴怒著問道:

“你去喝酒了?”

“沒……沒有。”

“滿身的酒氣,還在撒謊?”

冷銘見事情瞞不住了,只得點頭,

“喝……喝了一點。”

“和誰喝的?”

他絕對不能說和五哥一起喝的,洛雪本來就討厭五哥,要讓她知道,大早上五哥叫她喝酒,她不得提刀去溪王府興師問罪啊?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

“我自己喝的,早上沒吃飯,餓了。”

“你在撒謊?”

“沒……沒有,不信你去天香樓問問,真的……真的是我自己去喝的。”

“那帳呢?誰給你結的?”

這……

冷銘眼珠轉了轉,直接回道:

“原來有存銀,扣回來了。”

洛雪不想再針對這個問題深究下去,她又質問道:

“你今天第一天上工就遲到了,該罰,今天中午和晚上飯別吃了。”

“不吃就不吃,我今天住在城門口了,不回去了。”

說完這話,冷銘索性脖子一橫,直接牽著他的小馬驢,仰著頭,向城門口那走去。

看著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洛雪的眉頭瞬間扭成了一個結。

這個冷銘,早上走時還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現在突然趾高氣昂的?這一定有什麼問題。

於是,她半眯眼睛,打定主意,轉身,翻身上馬,向城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