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藍覺得她的話有些道理,於是對阿虹道:

“你和阿彩去坐自家的馬車,讓馬伕跟緊了,回來省得麻煩她們送了。”

阿彩也在這時提著藥箱子跑了出來,在阿虹的指引下,鑽進了馬車裡。

坐在馬車裡,老婦人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家姑娘本來還有兩個月才能臨盆,誰知道三天前突然說肚子疼,找了御……找了郎中也束手無策,這三天,她憋的在床上直叫,產婆說她這是橫胎,再生不出來,恐怕就要一屍兩命了。”

說到這時,老婦人緊了緊眼睛,再次說道:

“不瞞您說,我家姑娘從懷胎開始就一直心情不順,我估摸著這是導致她不能順利等到日子再分娩的原因,待會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她啊,她是個苦命人,她太可憐了。”

說到這時,老婦人竟然抬起袖口擦起了眼淚。

對於老婦人的話,洛藍倒是無心多聽,在這緊要關頭,無論誰有性命之憂,她都會去救的,別人家的家事,她卻是無心打聽。

一會功夫,馬車停了下來,老婦人先掀開轎簾門跳了下去,然後對洛藍輕聲道:

“王妃請下轎。”

洛藍從老婦人的話中聽得出來,產婦的情況很危險,所以她不敢停留,快速跳下了馬車。

可是當她看到面前的院子時,頓時緊皺著眉頭,不悅的冷聲道:

“這是哪?”

老婦人見狀,忙跪倒在地,眼含熱淚的哀求道:

“王妃救命,玉姑娘實在是挺不住了,太子又下令,她若生不出來孩子,就將她扔去山上喂狼,我實在是無法了,才想著將您請來,我知道您看不慣太子,所以沒敢和您說實話,可是玉姑娘是無辜的啊!她太可憐了,求您救救她吧!”

玉姑娘?

洛藍的臉在一瞬間變得鐵青,這個老婦人口中所說的玉姑娘,應該就是大志認識的那個小玉姐姐吧!她當初來給她醫過病。

她眉目不悅的轉動幾下,隨即低沉著聲音質問,

“太子讓你來請我的?”

老婦人忙用力的搖頭,“不是,前天太子還急得團團轉,找了幾個產婆來給玉姑娘接生,最後都說這孩子生不下來,沒治了,昨天和今天,太子根本沒來多看一眼,而是整天鬱鬱寡歡的沉醉在酒裡,還命人放下話來,三天後,將玉姑娘送到爛墳崗喂狼,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到晚上時,這孩子再生不出來,她就沒命活了。”

說到這時,老婦人開始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嘴裡不停的說道:

“我知道鈺王妃醫術高超又心地善良,求您救救玉姑娘吧,求您了,求您了。”

老婦人一邊說,一邊不停的磕頭,對於這樣忠僕之人,洛藍突然有些感動。

她看著不停磕頭的老婦人,輕聲問道:

“你叫什麼?”

老婦人忙不迭的回道:

“我姓方,大家都叫我方嬤嬤。”

“方嬤嬤,你的忠心很讓我感動,前面帶路吧。”

聽到這話,方嬤嬤頓時欣喜的點頭,忙不迭的去開門,嘴裡輕聲道:

“委屈王妃了,這是王府的後門,平時只有我們下人從這裡走,我怕從正門走,引起太子的不滿,您也不願意看到他。”

在進門前,阿虹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王妃,多加小心,不要上當。”

洛藍卻面色寧靜的點頭,“沒事,知道里面有病人,無論刀山火海,我也要衝一衝。”

說著話,她邁著大步,進了太子府的後門,跟隨著方嬤嬤來到了小玉的房門前。

還是那個偏僻的角落,還是那個無人問津的房間,這裡一個下人沒有,甚至讓人有種荒涼的感覺。

“王妃,裡面請,條件差了一些,您多擔待。”

洛藍擰著眉頭隨著方嬤嬤進了門,這裡除了一陣呻吟聲,再無其它,當她來到床邊時,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床上躺著的女人臉無血色,除了那凸起的肚子,幾乎瘦得皮包了骨頭。

方嬤嬤站在她床邊,躬身小聲道:

“玉姑娘,我請郎中來了,是鈺王妃,她以前給您開過藥,這次一定可以救好您的。”

小玉微微睜開眼睛看向洛藍,隨後搖頭苦笑,

“鈺王妃,多謝您的好意,您不用救我了,我情願去死,也不願意在這遭這個罪了。”

方嬤嬤忙輕聲勸慰,“玉姑娘,你不能這樣說話,我早告訴過你了,別人不想讓你活,你偏要活著,只要將這孩子生下來,那就萬事大吉了,你可得挺住啊。”

小玉咧著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眼角,兩行清淚淌了下來,嘴裡絕望的說道:

“除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活著與死了沒什麼區別,不如讓我帶著他離開這個罪惡的世界吧!”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捂著肚子翻了個身,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牙齒緊緊的咬著被角,看她的樣子,應該是陣痛來了。

洛藍面色嚴肅的對方嬤嬤和阿彩阿虹道:

“你們都出去……”

方嬤嬤點頭後,忙帶著阿彩和阿虹退了下去。

見小玉已經疼得渾身是汗,臉色慘白如紙,幾近昏迷,洛藍忙從藥箱中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麻藥,給她進行靜脈注射,然後揮動手臂,將她帶進了手術室中。

她迅速為她檢查了宮口,結果發現,這個孩子的腳丫已經到了宮口的位置,好像馬上就要下來一般,這明顯不是橫生,而是倒生了,這樣的情況很危險,弄不好真的會一屍兩命。

想到這,洛藍迅速進入到準備剖宮產手術的狀態。

現在為她做常規檢查已經來不及了,她只好先給她備皮,下好導尿管,做好埋針,然後開始準備手術……

她麻利的拿起手術刀,在小玉小腹的位置上,一層一層的將面板劃開,直到割開第八層子宮層後,她用血管鉗將子宮內的肌層分離開後進入宮腔,將胎兒取了出來。

此時的胎兒已經有了呼吸困難的症狀,渾身發紫,嘴唇發青的症狀,情況很是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