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抱著身為書生對知識的渴望和認真,季缺先是沐浴更衣,再吐納故新了好幾次,最後才端正的坐了下來。

他的面前,是一本寫著“義學”兩字的藍底書籍。

這本《義學》和另一本《仁書》,皆是儒家經典,講的都是仁義的道理。

季缺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注視著《義學》,默唸道:“領悟。”

熟悉的畫面再次出現,一股乳白色的能量注入了書本中,書本無風自動,在季缺眼前快速翻過。

一時間,醍醐灌頂的感覺撲面而來,道理被層層解析,甚至著書人著書時的思想感悟和心態變化,皆灌入腦海。

季缺一下子知道,自己全會了,能考一百分的那種。

沒有人比我更懂“義學”!

[姓名:季缺

年齡:17

境界:二境凝氣境上階

實力:尚可(自我評估)

技能:水陸雙棲游泳(精通),跑步(熟練),烤肉(熟練),極意·太極拳(大成),義學(大成)。

悟性積攢值:尚未開啟]

一時間,釋放掉積攢了小半年悟性的季缺有些空虛,卻自信滿滿。

這樣,考個秀才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當晚,季缺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身形壯碩的書生,不斷把一個個鐵人的頭顱啪啪的擊入體腔內。

那打擊的啪啪聲不絕於耳,配上書生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有一種暴力的美感。

之後,季缺就醒了。

他不知道夢裡那個書生是誰,但知道應該是一個很了不得的人。

然後,他就有些手癢,因為他從夢裡學會了那將鐵人頭顱打入體腔的技巧。

果然,這悟性依舊給了驚喜。

只是這驚喜,是一門把人頭顱打入體腔的技巧?

不,不止是人,只要有頭就行。

這會不會太殘暴了一點?

不,季缺很快反應過來,誰要敢和正義為敵,那把他腦袋打進脖子裡是非常合理的手段,很符合“義學”的思想。

於是季缺把這門技藝,命名為“義擊”,取意正義的打擊。

為了實踐效果,他連夜找到了一棵歪脖子野樹。

夜色裡,只聽見啪的一聲炸響,那棵樹的“腦袋”順利貫入了樹幹之中,不再歪脖子了。

之後,季缺又路過一間荒廟,看見了一頭石獅子。

啪的一聲,石獅子的腦袋陷入了內裡。

一時間,季缺只覺得這啪的一聲的“義擊”感覺實在是太棒了,用起來可以說非常過癮和解壓。

所以路上,連農田裡的稻草人都沒有逃脫他的毒手。

太解壓了!

之後的兩天,季缺偶爾看到一個人伸著脖子走路都有些技癢,想給對方啪的一聲“矯正”一下。

這天,季缺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小姑娘殺雞頗為不順,於是提出了幫忙。

小姑娘本來有些擔憂的,畢竟這幾年搶雞的事也不是沒有。

不過見他長相英俊,還是把雞遞給了他。

結果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雞腦袋猛的貫入了雞胸中死掉,且不見血。

真是殺雞不見血。

雞是成功死了,可是想割雞脖子放血這種事就成了難題。

季缺只能強行把雞腦袋扯出來,可是雞腦袋陷入了胸腔中,這一扯,擠壓的雞血一下子狂飆了兩丈高,把小姑娘都嚇哭了。

最後季缺賠了一隻雞才了事。

可見要熟悉這“義擊”並不容易,特別是想要用活物來練習。

於是這常人畏懼的荒郊野嶺,成為了季缺練習的樂園,野外被“義擊致命”的不止於幾隻倒黴的豺狼,幾十條毒蛇,甚至連一堆蛤蟆都沒逃脫這正義之手。

萬幸,在成功讓上百隻蛤蟆腦袋入體之後,季缺對這“義擊”已輕車熟路。

這可以說是一門神奇且高明的戰技,帶著獨有的發力技巧,無論物件是死是活,或高或矮,或硬或軟,只要找準發力位置,就能輕鬆達到頭顱入體的效果。

當然,這技巧需要動用真氣,真氣消耗數量跟打擊物件的強弱有關,並不能無限制的使用。

季缺嘗試過,擊得太多太頻繁,會造成手臂痠麻的巨大惡果。

這意外得到的“義擊”,無疑增加了季缺一點底氣,畢竟不管對手是人是鬼,一下子腦袋被打進了體腔裡,肯定都會懵逼。

可惜因為桑水縣一帶的黴運已不成氣候,季缺一時竟找不到實戰的機會。

這個時候,他竟然有點懷念指頭神使起來。

那傢伙三張臉,近乎三條命,腦袋又硬,用來“義擊”肯定非常過癮。

可惜,指頭已死,不知道他日記中的其他指頭在哪裡,會不會找上門。

當天氣漸寒,秋葉凋零的時候,季缺和唐衣這對臥龍鳳雛終於迎來了人生重大的縣試。

書院老先生反覆給眾人打氣,要大家心態平和,好好施展所學,但他的打氣物件裡,並不包括季缺和唐衣兩人。

他甚至單獨找了季缺和唐衣,語重心長道:“縣試體驗一兩次就好,未嘗不是珍稀的人生閱歷。季缺,沒有天賦不必強求,以你的刻苦勁,找一份好營生,過一個安生日子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唐衣你這懶貨,能稍微不懶那麼一點點,也是有大好前途的。即便是軟飯,也要放在嘴裡嚼不是?”

熱心腸的老先生那次罕見的沒有暴跳如雷,話說得很委婉,意思卻很明顯,你們兩個今後不必來書院了。

看著這兩人他就胸悶氣緊,他還想多活幾年。

即便已被老先生說成那樣了,可季缺和唐衣兩人卻離奇的自信,自認為肯定能中。

季缺有這底氣,是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懂“義學”,他弄不懂,唐衣憑什麼也有類似的底氣?

於是很自然的,兩個自信的人進入考場,然後......

雙雙落榜。

季缺很鬱悶,鬱悶得要吐血,因為他“義學”上的大成造詣,並沒有拯救到他。

怎麼比喻呢?如果說一份卷子一共有一百分的考題,有關“義學”的最多隻有二十分。

只能怪他太年輕,老先生的話就和前世老師鉤重點一樣,哪裡有那麼多必然。

最主要的是,除開“義學”外,他其他課業的基礎太差了。

而唐衣呢,據說縣試中途,寫著寫著就累得睡著了。

兩人的落榜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因為這才是最正常的結果。

在外人眼中很自然的結果,在季缺這裡卻是人生重大的打擊。

他考前有多自信,考後就有多挫敗。

老子堂堂穿越者,地上游泳比百米衝刺快,擅長烤肉、太極拳和把人腦袋敲進胸腔裡,讀書辛苦程度趕得上高考備考,甚至還偷偷開掛做了弊,結果沒考上一個秀才?

一時間,季缺忍不住懷疑人生。

而唐衣同樣如此。

他嚴重懷疑這縣試有黑幕,他明明寫了那麼多字(極有可能在夢裡。),怎麼可能沒中。

總之,所有人認為特別正常的結果,這對臥龍鳳雛都感到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