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代大齡剩男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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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陸迎春不等陸政安過來,當即提著籃子一溜煙兒的跑出了院子,徒留下一臉尷尬的陸政安和宋淮書相對無言。
第二十五章
陸迎春的話著實讓兩人尷尬了一陣,但陸政安想到已經被曬的乾焦的麥秧,便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了。
讓宋淮書自己先在門口的樹蔭下休息,自己又去場中忙活去了。
宋淮書看陸政安一個人幹活,哪裡又坐得住,見他一個人既要牽牛碾麥子,還要用木叉抖摟麥秧著實辛苦,便毛遂自薦想要幫忙。
宋淮書好歹是上門做客的,陸政安便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幹這種體力活兒。
不過,想到前段時間鬱鬱寡歡的宋淮書,感覺讓他體驗體驗這種體力活,或許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只是,宋淮書穿的是長衫,牽著牛趟著麥秧實在是不方便,陸政安想到櫃子還有幾套他舊時穿過的衣服,便回家找出來給宋淮書換上。
然而陸政安少年時的身量,仍要比宋淮書高出不少。
宋淮書提著衣服,想到這衣裳曾是陸政安昔年穿過的,心裡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整個人只覺得渾身上下su麻麻的,好似喝多了一般。
然而眼下陸政安還在外面等著他,自己既是來幫忙幹活兒的,便沒有偷懶的道理。
只是陸政安的衣裳著實大了些,宋淮書穿在身上顯得又寬又大,乍一看猶如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兒,那模樣著實有些搞笑。
宋淮書渾身彆扭的牽著老黃牛一圈又一圈兒的繞著場地打轉,表情嚴肅且認真。
見狀,陸政安哪裡好意思再想其他,提著木叉開始抖摟起被碾過的麥秧來。
牽著牛的宋淮書察覺到陸政安的目光終於從自己身上移開,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
低頭看了看幾乎垂到大腿的衣襬,整個人不自在向上提了提。後來發現此舉不過是掩耳盜鈴後,也就隨他去了。
左右此地只有他和陸政安兩個人,便是丟臉也沒有外人看到。
到底是兩個人力量大,不過一個時辰兩人便把整片場地的麥秧都抖摟了一遍。
看到宋淮書被曬的臉頰通紅,陸政安趕緊讓他回去洗了把臉。自己則將碾出來的麥粒兒用簸箕搓到旁邊的空地上,好等到有風的時候將麥粒兒裡的麥糠給揚出去。
宋淮書洗了把臉後,切了幾片西瓜拿了出來。見陸政安還在場裡忙活,便捧著西瓜朝陸政安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宋淮書忽然聽到旁邊一陣小孩子的哭鬧聲傳來。
兩人下意識的看向聲音來源處,只見葛婆子正皺著眉頭拉扯著面前撒潑打滾兒朝這兒奔的孩子。
那孩子不過四五歲的年紀,一身粗布衣裳已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腳上的鞋子也都磨得露著腳趾,整個人又瘦又小,嘴裡嗚嗚咽咽的說著想吃西瓜,看上去實在可憐。
對於葛婆子這個事兒媽,陸政安自來就對她沒什麼好印象。此時見她家孫子又哭又鬧,陸政安只當聽不見。
倒是宋淮書有些於心不忍,拿了兩片西瓜朝兩人走了過去。
葛婆子自從造謠陸政安與周寡婦不清不白,被周寡婦提著大棒把家都砸了一通後,整個人也算安分了下來。
今天葛婆子本來打算帶孫子去地裡撿麥穗兒,沒成想走到陸家門口剛好看到宋淮書捧著西瓜出來。
這個時節西瓜還是比較金貴的,一般人家不捨得買。葛婆子家尋常能吃飽飯依然不錯了,哪裡還會有閒錢兒給小孩子買西瓜解饞。
此時,看到西瓜小孩子哪裡還能忍耐的了,自然是撒潑打滾兒的去要。
這麼金貴的東西,葛婆子原也指望他們會給,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不光給了,而且還一下給了兩塊兒,這讓葛婆子著實有些驚訝。
直到小孫子狼吞虎嚥的快吃完一片西瓜後,葛婆子才神情不自然的看了眼一身粗布衣裳的宋淮書,以及還在場中攏麥粒兒的陸政安,低聲道了句謝。
宋淮書衝葛婆子點了點頭正要轉身離去,只聽葛婆子突然開口問道:“你是陸家那小子新結的契兄弟吧?沒想到陸家小子人不怎麼樣,眼光倒是不錯。”
說罷,葛婆子低頭摸了摸正在啃西瓜的小孫子,眼中滿是憐惜。
宋淮書本想被葛婆子的一句話說得有些尷尬,想要開口解釋他和宋淮書並非契兄弟關係。
但不知何故,卻始終沒能開得了口。只是在葛婆子為小孫子擦拭嘴上的汁水時,才為陸政安辯駁道:“陸政安待人赤誠,忠厚老實,是個好人。”
聞言,葛婆子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了宋淮書一眼,見他臉色緋紅,但卻目光堅定,愣了一下卻什麼也沒說。低頭牽著破涕為笑的小孫子漸漸遠去。
看著葛婆子慢慢消失在山路上,宋淮書這才轉身回去。
陸政安一直覺得葛婆子這人精神有些問題,並不想理會,加上葛婆子幾次找他麻煩,對她就更沒什麼好印象了。
對於宋淮書送東西給葛婆子,陸政安並不會橫加干涉。只是看葛婆子沉著臉的樣子,對宋淮書顯然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宋淮書好歹也是他家客人,吃苦受累的幫著幹活兒已經不容易了。若是再讓別人給欺負了,那他就太對不起人了。
就當陸政安想要近前幫宋淮書出頭時,卻見葛婆子竟然拉著她孫子就這麼走了。只是宋淮書面色緋紅,表情極不自在,陸政安還當是他被氣著了。
當即開口安慰道:“葛婆子這人就是個混不吝的,她說什麼你別往心裡去。日後再見了這人,你儘量別搭理她。”
宋淮書知道陸政安這是誤會了,想要幫那葛婆子解釋兩句,但他與葛婆子的話屬實不好跟陸政安講,於是點了點頭只得作罷。
……
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陸政安和宋淮書剛把場裡碾出來的麥子掃到一堆,準備進屋洗把臉涼快涼快。
忽然一大片烏雲自南向北吹了過來,剎那間狂風大作,陰雲叢生,已是要下暴雨的徵兆。
見狀,陸政安那裡還敢發呆,忙招呼宋淮書用竹筐幫忙將麥子往倉房的穴子裡裝。
這次的風雨來勢很急,沒等兩人把麥子全部送到倉房,豆大的雨點兒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宋淮書看著雨水將麥粒兒沖走,心裡頓時著急了。顧不得電閃雷鳴,枝葉幾乎曳地,端著簸箕再次衝進了雨簾,蹲在地上一捧藉著一捧的將和著麥糠和泥水的麥粒兒裝進簸箕裡。
陸政安沒想到宋淮書會這般拼命,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擔心頭頂的樹枝被雷擊斷掉落砸傷兩人,忙也跟著衝入雨中將場中的宋淮書給拖進了房間。
此時,兩個人渾身都已經溼透,尚在滴著水衣衫緊緊裹在身上,風一吹,冷的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陸政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從屋裡找了套乾爽的衣裳和布巾遞給了宋淮書。“先擦一擦把身上的衣裳換了吧,若是染了風寒可就要受罪了。”
宋淮書表情怔怔的看著外面密佈的雨簾,喃喃道:“那麼多麥子都被雨水沖走了……”
陸政安沒想到宋淮書竟然還是個把家的,不由得笑了出來,同時還柔聲安慰道:“種莊稼就是看天吃飯的活兒,今日幸好有你在,我們收的還算及時,沒有沖走太多。不過沖走一點也沒什麼可惜的,只當是給山上的鳥雀當口糧了。”
宋淮書自然莊稼戶都是靠天吃飯,不過眼瞅著東西已經要入倉了,就這麼被沖走了,心裡總覺得心疼。
想到那些被沖走的麥子,宋淮書情緒有些低落。一邊擰著衣襟上的水,一邊看著外面似是被傾倒下來的大雨,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除了外面嘩嘩的雨聲,屋內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陸政安總感覺這氣氛靜的讓他心慌,想要找話題說話,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門口一陣涼風襲來,吹得宋淮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陸政安這才催促道:“門口風挺大的,趕緊去裡面把衣服換了吧。”
陸政安說完,隨手將自己一直滴水的外衫脫了下來。正要伸手去解裡衣的帶子,然而對面的宋淮書似是踩到釘子一般,噌的一下背過身去。
宋淮書:“你,你怎麼突然把衣裳給脫了?”
剛把裡衣褪到肩膀的陸政安一臉莫名的看著宋淮書,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大哥,我就換個衣服而已,你嚇我一跳。”
宋淮書知道自己反應有些大了,可是方才的畫面著實讓他有些反應不及。
抱著陸政安給的衣裳和布巾,宋淮書頭也不敢回,磕磕巴巴的道了聲歉,就快步往西間走去。
……
宋淮書從裡間出來的時候,陰沉的天氣顯得屋內有些昏暗,唯有坐在門口的陸政安倒看的分明。原本身形高大的男人倚坐在一個小竹椅上一動不動,乍一看周身竟透著幾分落寞。
屋簷的雨珠順流而下,砸在門口的青石磚上濺起一地的水花。狂風攪動著院中那幾株開的正盛的月季,也吹動著對方披在身後的墨髮。
這一瞬間,宋淮書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出聲,眼前的畫卷便再不復存在。
陸政安:“這會兒雨下的正大,過來坐一會兒吧。”
宋淮書聞言看了下對面的陸政安,在目光觸及到陸政安大開的衣襟後,頓時低下頭去。“這會兒風大,仔細被染了風寒,你還是換件衣裳吧。”
陸政安應了一聲,起身來到宋淮書身側,轉頭看了眼門口,開口說道:“這雨應當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為了安全起見,你今天晚上就現在這裡暫住一晚吧。”
第二十六章
自從陸政安提出讓宋淮書在自己家過夜之後,宋淮書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開始有些緊張起來了。
陸政安知道以宋淮書的性子,他定是不習慣在別人家過夜。不過,眼下電閃雷鳴伴隨著狂風暴雨,這個天氣下山肯定是不安全的。便是宋淮書堅持要走,陸政安也是不同意的。
宋淮書也知道這種天氣下山的話很是危險,便也不敢堅持。只是等雨勢稍稍變小時,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有些暗了。
“這天氣陰沉得厲害,我家空房也多,你就先暫時在我家住一夜,明日一早再回去,伯父伯母應當也理解的。否則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再打來回送你,指不定遇到什麼情況呢。”
陸政安怕宋淮書待得無聊,眼見著天黑還要一會兒,便從倉房裡找了兩件蓑衣帶著他一起去果園檢視情況。
此時天還沒黑,兩人在果園裡一邊檢視地面是否積水,一邊撿地上被風吹落的桃子。等兩人兩人揹著揹簍在林子裡轉了一圈兒,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宋淮書從未從事過如此大的體力勞動,揹著小半揹簍的桃子從林子裡出來,已然忘記了要在陸政安家過夜的緊張,飢腸轆轆以及滿身的疲憊只想讓他快些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陸政安看著咬牙暗暗堅持的宋淮書不禁暗笑一聲,果然緩解情緒緊張最好的辦法,就是勞其筋骨,累到什麼都想不起來最好。
不過,對方畢竟是上門來做客的,也不好太過欺負人家。知道宋淮書著實背的吃力,陸政安便藉著走在宋淮書背後的機會,悄悄將他揹簍裡的桃子轉移了不少。
等兩人將腳上的泥巴沖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此時,小雨淅瀝瀝的還在下個不停。陸政安幫著宋淮書把揹簍卸下,讓對方先坐下休息,自己將兩個揹簍移在堂屋門口後,這才把兩人溼漉漉的蓑衣掛到倉房的屋簷下。
從屋裡點燃油燈出來,陸政安看了下眼神完全放空的宋淮書,笑了笑撐著油紙傘去了後面菜園,拔了一把小蔥交給宋淮書,讓他擇洗乾淨。
陸政安:“跟著我忙活了這麼久,肚子該餓了吧。今天晚上沒事,給你烙兩張我最拿手的蔥花餅吃。”
宋淮書中午就吃了一小碗撈麵,忙活了一小天腹內早已經空空。聽陸政安這麼說,也不同他客氣,當即點了點頭。
宋淮書雖然比陸政安還大了一歲,但卻是一副稚嫩的長相。若是不問年齡,別人只當他是十六七歲少年人。
看著宋淮書坐在小竹椅一臉乖巧的點頭,陸政安只覺得他好似一隻柔軟的小貓咪,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揉他的腦袋。
好在陸政安知道宋淮書性子靦腆,自己貿然伸手怕只會嚇到他。所以,儘管陸政安心裡蠢蠢欲/動,但仍是剋制住自己的衝動轉身去了灶屋。
以前的陸政安最愛吃他老媽做的蔥花餅,考上大學後,為了解饞就只能自己動手做。
好在有他老媽的遠端指導,翻車幾次之後陸政安倒也摸索出了些經驗。做出的蔥花餅外焦裡內,鹹香可口,周圍朋友都極是喜歡,紛紛慫恿陸政安畢業之後乾脆擺攤兒賣餅算了。
等陸政安利落的和好面,宋淮書那邊也已經把小蔥洗好,切成蔥花了。
本來宋淮書對陸政安的手藝並不抱多大希望,不過在看到陸政安熟練地揉著餅胚後,便默默地來到灶膛前開始燒火。
外面的雨時大時小,洇的屋內的柴火有些潮溼。宋淮書點了幾次後這才將將升起一撮小火苗。此時,陸政安已經擀好兩個麵餅了,等宋淮書把火燒起來,鍋內油溫升起後,陸政安這才用擀麵杖挑著擀好的餅攤入了鍋中。
攤餅的時候,火勢不宜太大也不能過小。火勢太大餅面都黑焦了,裡面還不熟。火勢太小的話,餅子在鍋裡攤著就會被‘氣死’,再不容易起層了。
好在兩人做飯都是有經驗的,配合的十分得當,烙出來的蔥花餅表皮金黃,香氣撲鼻,只是看著就勾的人食指大動。
等五張餅全部做好之後,陸政安又就著油鍋嗆了個醋溜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