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她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是孕婦!”

顧深沒有想到會被江檀突然扇了一耳光,但是周應淮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儘管他不甚清楚,也知道遠遠不是自己能招惹。

“江小姐你.”顧深忍氣吞聲的笑笑,聲音勉強:“你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葉沐是我的妻子,我怎麼會打她,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江檀將葉沐的衣袖撩起,露出上面的傷痕,“你敢說這些傷,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之前身上不就這樣嗎?不是遇見我之後才這樣的。”

顧深理直氣壯的反駁,頓了頓,他小聲嘟囔道:“江小姐,我知道你關心葉沐,但是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潑髒水啊!”

江檀太明白葉沐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忍耐而已。至於那些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絕對不是舊傷。

江檀感覺自己喉間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憋悶。

她的面色緊繃,咬牙道:“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你?葉沐我問你,他是不是打你了!”

葉沐一直低著頭,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淚溼了眼眶,“檀檀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她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江檀什麼都明白了。

“他怎麼敢打你?你之前為了他做了那麼多!”江檀怒火中燒。

“都是我自作自受,檀檀,你就別管我了.”葉沐早就沒有臉面去找江檀,這些日子哪怕過的再艱難,她也沒有想過再去叨擾江檀,“都是我自己選的路,我自己受著,檀檀,你別管我。”

江檀的理性告訴江檀,確實不應該去管的,這些事情她根本管不過來。

可是她還是心口痠痛,有種難以言喻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小聲道:“葉沐,為了這樣的男人,值得嗎?”

燈光寂寥,葉沐看著她落淚,一臉悲哀的笑意:“我選的,我不後悔。”

江檀看著葉沐在夜色中拉過顧深的手,背對自己離開。

她走的急切,再也沒有回頭。

周應淮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他拉過江檀剛剛扇了顧深一耳光的手,輕聲道:“手痛不痛?”

江檀搖頭說不痛,沉默了半晌,又說:“周應淮,我沒想過她會過成這樣。”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檀檀,我們要學會接受旁觀別人的因果。”周應淮握住她的手,眉眼雅緻溫和:“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江檀點點頭,說好,聲音低啞。

周應淮便拉著她的手,走在燈光樹影的道路上。

周應淮說:“你不用難過的,你已經為她做的夠多,但是檀檀,沒有誰能幫誰一輩子,除非.”

江檀好奇,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你是江檀,我願意護著你一輩子。”

江南的雨水總是來的沒有一點徵兆,江檀睡到半夜,被外面的雨水驚擾。

周應淮是從她身後抱著她睡的,江檀握住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想要移開,去把窗戶關上。

然而她才剛剛撥動一分,周應淮就已經醒了。

男人將她越發的抱緊了些,聲音帶著睏倦沙啞,性感到極致:“怎麼了?”

“下雨了,我怕雨水飄進來。”

“你乖乖躺著,我去關。”周應淮聲音輕倦,說完,他起身,去關了那半掩的窗。

江檀躺在床上,看著周應淮的背影,等到他折返回來,才從被窩裡伸出雙手,朝著周應淮軟聲道:“抱抱我。”

周應淮面對江檀躺下,是另一側的床榻,帶著涼意。

江檀想要往他懷裡縮,被他按了回去,“我身上涼。”

“沒關係的,我身上熱啊。”江檀比白日裡嬌嗔很多,她說:“周應淮,不信的話你抱抱我。”

她又重複了一遍,比剛剛更加軟的嗓音。

“好,我抱著你。”周應淮輕笑,眉眼間的慵懶帶著清貴,在夜色朦朧中,撩人而不自知,他抱住江檀,親親她的額頭,緩緩道:“我剛剛就說我身上涼,你還不信。”

“不涼!”江檀一邊很堅定的反駁,一邊把周應淮抱得更緊,“可暖和了。”

周應淮看著已經垂眸閉眼,重新睡下的江檀。

一時之間,周應淮覺得,自己好像終於將時間撥回了初相識的時候,他抱著懷中的江檀,竟是有一種失而復得的竊喜。

他捏著她的下巴,動作輕柔,但是不容拒絕。

江檀下意識昂起下巴,帶著疑問和不安,看著他:“怎麼了?”

隔著窗戶,還是能聽見窗外的雨水潺潺。

周應淮垂眸看著江檀的眉眼乖順,俯下身,吻落下。

他們都太清楚彼此的身體,清楚彼此的每一個反應,只需要一個吻,就能勾起漣漪和浪潮。

江檀閉上眼,眼睫微微顫著。

她聽見周應淮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帶著輕微的嘆息,他說:“檀檀,交給我就好。”

室內的溫度一寸寸的上升,江檀在夜色中,看見周應淮的眼睛,裡面的涼薄和寡淡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溫柔。

大約是察覺她的目光過分直白,男人俯下身,動作放輕,抱緊她:“怎麼了?不舒服?”

江檀紅了臉,說不出話。

偏偏周應淮聲線慵懶,帶著壞心,說:“舒服的話,也要告訴我。”

江檀羞得去捂他的嘴,男人低笑了聲,發燙的手,掌心握住她的手腕,吻落下。

周應淮想,他做了此生最正確的一個選擇,那就是想辦法留住了江檀。

那麼多的錯路和分岔,事到如今,他終於將一切撥回了正軌。

幾場雨水過後,江南的夏宣告終結,正式步入秋天。

江檀沒有帶厚重的衣服,也沒有帶保暖的外套,早上在小院子裡面吹吹風,下午就感冒了。

周應淮看著她坐在自己面前,一個接一個的打著噴嚏,臉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起床的時候就和你說,多穿件衣服。”周應淮語氣淡淡的,但是聽得出,是擔心。

“你的外套太醜了不是,我是說,我也沒想到突然這麼冷了”江檀小聲說:“我現在去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