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江檀,你能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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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麼知道,你只能做我的金絲雀?江檀,我想你堂堂正正的站在我身邊。我的意思是我們好好的,行嗎?”
他說的這麼認真,不帶一絲虛假。
江檀想,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有多好。
如果是那樣的話,此時此刻,坐在周應淮面前的自己,大機率會喜極而泣吧?
她那時會有多開心,能聽見這句話,從涼薄到骨子裡的男人口中說出來。
可是很可惜,江檀已經不是那個容易被欺騙的女孩子了。
她現在想要的,早就不是這個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江檀淡淡開口,聲色平淡:“我現在不需要這個了,”
她說不需要,一字一頓,沒有一點點遲疑。
周應淮感覺到心臟好像被人重重的敲打了一下,之後,難以名狀的痛悶翻湧。
他眼底染上了紅,看著江檀,勉強維持著不動聲色的語調,“江檀,做人不能狠心成你這樣。”
“誰有你狠心呢?”江檀輕輕地說:“周應淮,你是我這輩子,遇見過最好的老師,你教給我太多東西。”
江檀是周應淮親自引導過的小曇花。
他們最最極致親密的時候,江檀見過他毫無保留的自私淡漠,高高在上。
周應淮從前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原本就是一時的興起養在身邊,如果能知分寸懂進退,知道是什麼是可以追求的,什麼是不可以追求的,毫無疑問,這對誰都好。
可是現在,周應淮看著江檀,看著她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卻突然很想說,能不能回頭?
江檀,你能不能.回頭?
周應淮面無表情的起身,他低垂著眉眼,遮蓋住了太多的情緒,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著江檀。
他開口,語氣輕而低啞,他說:“檀檀,你先好好休息。”
他叫停了這場較量。
最先動情的人,剝去利刃,淪為人臣。
這句話如今,應驗到了周應淮的身上。
周墨行的電話幾乎是在下一秒,就直接打到了周應淮這裡。
電話那頭,周墨行聲音帶著怒氣,低吼道:“周應淮!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是瘋了嗎!你馬上給我過來!”
“您先消消氣,”周應淮淡聲:“有什麼話,過幾天再說。”
“你在這裡給我裝什麼傻?安寧現在人還在警察局裡!你居然還找了律師過去,你想幹什麼!”周墨行聲音難得失控,威嚴感夾雜著怒氣,撲面而來:“周應淮!你現在是真的越來越不知分寸了!”
“您要說的就是這個?”周應淮已經走到了電梯旁,他按了下行的按鈕,輕輕的笑了聲:“楚安寧的事情,我勸您別插手。”
“我現在已經找人過去了!周應淮,你不過來也可以,但是!現在立刻,把你安排過去的那幾個律師給我叫走!”
“不可能。”
那頭短暫沉默,周墨行再度開口,聲音低沉,威壓窒息,“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周應淮表情平靜的走進電梯,他淡淡的說:“再說一百遍也是一樣的,不可能。”
“你想做什麼?”
“楚安寧惡意傷人,我要她坐牢。”
“周應淮!”周墨行難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楚家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你做事這麼絕,你要我以後怎麼面對安寧的父親!”
“這是您和他父親之間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周應淮嗤笑,表情劃過一絲鋒芒戾氣,他聲音冷到冰點:“她傷到的女孩子,現在人還在醫院躺著,我如果不讓楚安寧付出代價,我以後又要怎麼面對她!”
周墨行算是聽懂了,他平靜下去,再度開口,聲音愈發的沉重,“你這是鐵了心要不放過安寧?”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周應淮沒回答,算是預設了。
那頭,周墨行的呼吸聲變得沉重,他突然一聲不吭的掛了電話。周應淮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沒有絲毫的觸動。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衝動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
他甚至已經預備好為了讓江檀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堂堂正正的留下,付出比這件事高千百倍的代價。
執念傷人,但是人活著要是沒有什麼念想,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江檀就是周應淮的執念。
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邊,不計代價的那種。
而此時此刻,警察局內。
楚安寧冷靜的坐在審訊室,她手上的血跡星星點點,表情冷淡溫婉,一張大家閨秀的臉,看不出一點點行跡瘋迷的模樣。
她平靜的笑笑,突然抬頭,看向對面的律師,“周應淮這是想要我死?”
“您是故意傷人罪,按照法律的規定,罪不至死。”律師操著一口寧城當地的腔調,說話時候精英氣質簡直是呼之欲出,他從容的看著楚安寧,緩緩道:“您現在如果願意早點和我方達成共識,可以最大程度的,節省我們彼此的時間。”
楚安寧冷笑,身體向後靠,閉上眼,她表情冷漠,“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不會再和你們說一句話。”
楚安寧說完,便直接開始陷入防備和退避的狀態,她明顯是不想再繼續交流。
律師們面面相覷,氣氛陷入了死局。
楚安寧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是楚家的大小姐,傷了江檀這樣的人,和弄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別?
偏偏周大少爺愛極了這雲端之下微不足道的人,甚至為了這個人,現在是要不顧一切,和楚家翻臉。
楚安寧想,這件事真是非常的可笑。
可是鼻腔莫名的酸楚,消解了她的笑意。
門口傳來腳步聲,楚安寧聽見律師們誠惶誠恐的聲音。
律師們說:“周老先生。”
楚安寧睜開眼,看見周墨行表情嚴肅的站在門口。
周墨行說:“你們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滾!”
周墨行動用了自己退休前的關係,只是打了聲招呼,就輕而易舉的帶走了楚安寧。
楚安寧坐在車內,表情麻木的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