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宜之計?”秦爻點點頭,不置可否,他表情益發的冷靜:“那麼不知道,這個權宜之計,要什麼時候才能兌現?”

鄭珩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他皺著眉,豔麗的眉眼帶著幾分戾氣:“這是我和昭昭之間的事,有什麼必要和你彙報?”

鄭珩說完,看向一直不發一言的宋昭昭,放柔了嗓音:“昭昭.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宋昭昭今年已經26歲了。”秦爻點了點桌子,修長的手指指節輕叩,他扯著唇角,眼中絲絲淡漠:“鄭總,女孩子的青春經不起你一點時間又一點時間的消磨。”

“秦爻!”鄭珩忍無可忍,拍桌而起,“你究竟想怎麼樣?你在針對我?”

“我們兩個現在的關係,我很難不針對你吧?”

秦爻嗤笑,又很快恢復遊刃有餘的交涉,他緩緩道:“你想要宋昭昭和你走,走去哪裡這件事,你有思考過嗎?”

鄭珩被秦爻突如其來的尖銳話題,弄的臉色一變。

他緩緩坐下,表情頗為不自然,“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宋昭昭,但是你對宋昭昭的喜歡,不能讓她在鄭家無憂無慮的生活。”

秦爻將一顆蝦餃放在了宋昭昭碗裡,“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多少的時間,才能在鄭家的董事會上有一席之地,但是宋昭昭已經在你身上耗費了很多時間了,再耗費下去,就是你自私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自私?我和昭昭之間的感情,不是你能想象的!”

鄭大少爺順風順水的人生,唯一的求而不得,就是感情。

如今,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宋昭昭脫離自己的人生,去往旁人身邊。

“我知道,我現在確實沒有辦法讓昭昭在鄭家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我在努力啊,以後,我一定會讓昭昭幸福。”鄭珩認真的看著宋昭昭,他的聲音帶著沙啞:“昭昭.你相信我說的話嗎?你能不能不要和別人走?”

宋昭昭咬了一口蝦餃,蝦肉脆甜,她食不知味,“鄭珩,我們都努力過了,確實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繼續努力。”

“你就是不相信我”鄭珩眼眶泛紅,“江檀可以相信周應淮,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她相信你。”秦爻打斷了鄭珩的話,他的聲音多了點冷色。

“宋昭昭相信你,無條件的相信,但是結果就是這麼個結果,她如今事業受阻,前程還充滿了不確定。鄭珩,你說你愛她,那麼今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只要回答我了,我就和宋昭昭分手,讓他回到你身邊。”

鄭珩咬咬牙,沉聲:“你問。”

“你為什麼沒有想過替宋昭昭找醫生,治好她的嗓子?”秦爻的聲音淡淡的,但是話語中的殺傷力,驚人不已。

鄭珩臉色一白,緩緩坐下,他察覺到宋昭昭正看著自己,於是眼神躲閃,半晌,才低聲道:“昭昭不想我干涉她的生活,她說她要離開我,重新開始。”

“是,她說她要離開你,重新開始,所以鄭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不干涉嗎?”

秦爻聲音染上了諷刺,“因為你其實不是不干涉,你只是不夠成熟,沒有長大,你不知道宋昭昭要的是什麼。”

鄭珩眼底通紅,看著秦爻,下意識反駁,“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是在乎宋昭昭的,我知道她想要什麼.”

“你如果知道的話,今天我們三個,不會坐在這裡,我能幫宋昭昭找到醫生,治療她的嗓子,你鄭珩難道不行嗎?你只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於是忽略了一無所有從你家裡離開的宋昭昭,處境會有多艱難。”

“你覺得自己失去了宋昭昭,被逼著回到鄭家十分不易,你自怨自艾,直到你聽說宋昭昭和我來了港城,危機意識爆發,你追了過來。想必路上,你一定很為自己感動吧?覺得自己翻山越嶺的來找一個女人,實在是不易,可是這些,真的是宋昭昭想要的嗎?”

秦爻行雲流水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俊美的面容,浮現諷刺冷嘲:“這難道,就是你說的愛嗎?”

“我”鄭珩被說到無力反駁,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只是看著宋昭昭,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開脫。

“我絲毫不懷疑你是愛宋昭昭的,但很多東西都是雙刃劍,鄭珩,你不知道怎麼保護一個人,如果你和宋昭昭重新在一起,你們只會反覆地重蹈覆轍,一直到你學會為止。可是宋昭昭,為什麼要為了你,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秦爻將茶放在了宋昭昭面前,後者一直低著頭吃東西,這一刻,他的眼淚砸在他的虎口上。

秦爻的目光有一瞬的停頓,之後,無事發生般的收回手,看向對面的鄭珩,“她也有自己的人生要過,她的人生,不該僅僅是為了你而活著的。鄭珩,你不如放過宋昭昭。”

鄭珩表情恍惚,片刻後,冷笑了聲,“那你又能給宋昭昭什麼呢?據我所知,港城秦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你要是真的想要把宋昭昭娶進家門,難道能做的比我更好?秦爻,有些時候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

“宋昭昭沒說過要嫁給我,所以我不能想當然,覺得她就是想嫁給我的。”

秦爻頓了頓,緩緩道:“如果,她想要嫁給我,我也會擺平秦家所有人,我在寧城有自己的商業版圖,我在秦家不受掣肘。鄭大少爺,你才是那個不知道疼的人。”

秦爻起身,拉起坐著發呆的宋昭昭,道:“走吧,我們換一家店吃飯。”

宋昭昭便一臉茫然的被拉起來。

她跟著秦爻往外走,聽見了鄭珩泛冷的嗓音,鄭珩說:“你們才認識多久?秦爻,你為什麼能為宋昭昭做到這個地步?”

宋昭昭的掌心,是黏膩的汗水。

秦爻不動聲色的捏著她的手,一點點擦拭她掌心的汗水,語調緩慢,“她值得。”